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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無涯傳

九歌無涯傳

小刀kuzu 著

  • 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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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6-0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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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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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明湖春始迷燕來(一)

九歌無涯傳 小刀kuzu 5615 2023-02-01 23:52:46

  第一章:明湖春始迷燕來(一)

  “七級燃燈,周遭百盞,星丸錯落,輝煌燭天,極目高空,恍自九霄中下。燈影澄湖,水面又作一種色相,霞須滉蕩,搖曳長虹,夜靜水寒,焰射蛟窟?!薄咤ァ蹲裆斯{》

  故事都是開始于稀松平常的一天,或許就像一顆卵石直勾勾地丟進了一汪清潭,蕩起的漣漪從潭水丟給清風(fēng),再隨風(fēng)飄走,無影無蹤。

  寒冬是明湖的一縷鴻毛,倘若不夠仔細,便會在抬手間扇得無影無蹤。祝融峰聯(lián)袂云山圍成北山環(huán),將明湖包裹得嚴(yán)實,攔著炎陽與朔風(fēng),明湖才有了“如璧如鏡”的稱呼,祝融峰郁郁蔥蔥,稱呼為峰,不過是略高些的山坡,比起西北的崇山峻嶺,怪石嶙峋差得還遠,不過在行州這片土地上,可以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巨峰。傳說山上曾起過四天三夜的山火,高巍的峰狀似火神祝融下凡,沖天的火焰燒灼烏云酷似祝融手執(zhí)神槍,立于北方,槍指南方,得名祝融峰。山上留下了當(dāng)年未被燒毀的古樹,如今已長成十人合圍,每年端午節(jié),附近的居民定要上山拜樹,祈求無災(zāi)無禍。

  祝融峰與云山尾端相連,北山陰下正對晚照江,晚照江往南由三嘴灌入明湖,再由平川口繼續(xù)向南。晚照江畔,拂柳飄搖,迷迭花香,用花海來形容過于泛濫,缺少了靈動,比起花海,更像是一束涓流懷抱明湖,彩色流蘇沾上銀河的露珠,為明湖上的人送來如絲如絮的纏綿。明湖南面便是各大酒樓和王子王孫和風(fēng)流才子的船舫,其中最著名的酒樓便要屬滿金銀樓。

  滿金銀樓,樓如其名。主樓采用廡殿式屋頂,正脊雕刻三爪龍紋,四條斜脊工整紋著鸞鳥、三青鳥、畢方和玄鳥,鸞鳥面值東方,遙望帝都,象征祥瑞;三青鳥面值北方,臥觀明湖,象征佳音;畢方面值南方,回首祝融,象征平安;玄鳥面值西方,直視祖地,象征鴻運。潤雨之后,琉璃瓦泛著淡黃,像是用毛筆浸潤雨后晴陽后一點點在瓦上涂抹均勻,熠熠生輝。主廳內(nèi),紋著祝融峰火和祝融神樹的畫屏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左面是主圓臺柱,臺柱下是踏雪令的根源。

  踏雪令,江湖懸賞令的一種,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種。取自“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意為:一旦登上踏雪令的名字,人生已經(jīng)戛然而止,在最后一程也如飛鴻踏雪一般消散。踏雪令由滿金銀樓懸賞,四月為循環(huán)期限,懸賞有五準(zhǔn)四不許為基礎(chǔ)確定。五準(zhǔn):準(zhǔn)門派幫派互令懸賞;準(zhǔn)殺人越貨十惡不赦討伐懸賞;準(zhǔn)江湖人士同仇敵愾追命懸賞;準(zhǔn)私仇未報泣血懸賞,最后一準(zhǔn),實為獨特,準(zhǔn)故事絕倫有感懸賞。四不許:不許官家征名懸賞;不許懸賞官家;不許懸賞滿金銀樓涉資;不許懸賞明湖舫上人。

  滿金銀樓作為歷史悠久的酒樓在數(shù)年之前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座小畫舫,歷經(jīng)滄海,物是人非,打磨出了這一尊龐然大物,而滿金銀樓的主人:云梅婆婆,在歲月的雕琢下,臉上出了褶子皺紋,脊背彎曲,從前用來捻起飛花的玉手,如今卻只能用來顫顫巍巍地拄著一根中等粗細的降香手杖在明湖畔的成行柳樹下,默默矗立,注視著這一片目光所及之處的春去秋來,春夏秋冬。

  無涯第一次見到云梅婆婆是在寒冬的湖心亭中。無涯撐船向亭中看去,湖心亭中人并不多,只有六七人,但絕非等閑之輩,應(yīng)似雙方對峙,有一蒙面黑衣,拔劍直指一名女子,女子身著青衣,頭盤環(huán)珠簪,雙團髻,看不清臉上表情,但在氣勢上絲毫不輸蒙面黑衣。剎那間,蒙面黑衣直取女子面門,女子側(cè)身閃躲,抓住黑衣胳膊,向其肋下踢去,黑衣未能躲過,悶哼一聲,往后顫巍幾步,竟只能靠劍支撐自己不倒下?!昂脜柡Φ呐樱 睙o涯暗中想到。

  無涯趕忙將船往湖心亭靠去,卻未作聲,只是換個角度,這才看清亭中人:三個黑衣壯漢,兩名年輕女子,還有一位老婆婆坐在亭邊的木椅上,默默飲茶,仿佛和眼前的情景格格不入。先前倒下的那名男子被扶起后,惡狠狠地說道:“云梅婆婆,我等十分敬重您老人家,莊主請你前去,定是有他的道理,是想為四十年前的事情也有個好交代,并無想要刁難您的意思,可您這般不聽好言相勸,油鹽難進,便怪不得我等強求了!”

  三個黑衣拔出腰間別著的短匕,這短匕的形狀卻并不常見,刀刃和握把呈直角,刀刃向外勾起。三人齊齊大喝一聲,將幾人包圍,揮動手中短匕,連起來好似一條碩長的黑蟒吐露芯子,欲要將面前幾人吞下。兩名年輕女子此時也有些慌亂,將老婆婆護在背后,警惕盯著眼前這條蠢蠢欲動的“黑蟒”。

  無涯心中正糾結(jié)是否干涉,“黑蟒”動了,他們齊齊揮舞手中短匕,向青衣女子脖頸劃去,刀刃未到,刃氣已至,亭子立柱留下一道二指深的刻痕。青衣女子解下發(fā)釵,原來是一把銀色短劍,俯身躲過,抬手便向首位黑衣刺去,劍氣凝成冰錐卻被短匕輕挑,好像黑蟒甩尾,便被輕易化解。

  “太平十常侍中,冰傲襲人,想來閣下便是三常侍,周寒吧!”黑衣說道,卻未停下手中動作,刀刃始終盤旋于女子脖頸和雙眼,雖然女子都抵擋住了,卻也明顯看出無法做出反擊?!睙o涯見狀,暗嘆倒霉,卻仍不想惹上是非,只能暗中想法援助一下,其實無涯早便看出這黑蟒陣的漏洞,便在那中間黑衣,因為先前挨過一腳的緣故,始終無法發(fā)揮全力,刃氣也只是剩余兩黑衣的四分之一。

  無涯心生一計,將船慢慢靠近,恰好來到那黑衣的身后,從魚簍中取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嘴里大喊著順勢滑倒將鯉魚拋向那人:“客官貴人,要來條鮮活的鯽魚崽子嘛?誒喲!”鯉魚飛快地拍在那人小腿上,那人腿一軟,又踩到了地上的鯉魚便滑倒了,手卻來不及反應(yīng),仍然揮舞飛快,直接將匕首丟了出去,正好插在前面黑衣的脊骨中,霎時間,黑蟒變成了黑蟲。

  周寒也未猶豫,將發(fā)簪直直插入前面黑衣的顱中,有用其刀順勢取了地上黑衣的性命,只留下最后一位黑衣也有了膽怯,顫顫巍巍地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啊!”周寒拔出發(fā)簪重新別回頭上,并不多言,用短匕挖了黑衣的雙眼,又將短匕丟在地上,任憑他鬼哭狼嚎,周寒只是背過身,冷冷說道:“你回去告訴郭青云,我家婆婆無須他來告訴什么叫了結(jié),更無須他假情假意,滿金銀樓的踏雪令不介意寫上他的狗名,四十年的血債,婆婆本已放下,如果他還想貪圖滿金銀樓,我們也不介意殺了他郭青云全家老小三十四口人,滾吧!”

  黑衣一頭扎入湖中,鮮血蕩漾,雖然冬季的明湖水并不寒冷,卻仍有冰涼之感。“也不知這黑衣看不見了,能游到哪去,罪過、罪過??!”無涯心中默默嘆道,轉(zhuǎn)頭看向周寒,低聲嘆道:“好惡毒的女子!”無涯并未壓低聲音,在空曠的湖面上,顯得有點突出。周寒轉(zhuǎn)頭盯著無涯,說道:“小哥,你說什么?”無涯暗道倒霉,卻振聲說道:“姑娘的作風(fēng)確實雷厲,出手毒辣,頗有女俠風(fēng)范,只是有些殘忍,讓小子有些感嘆?!?p>  周寒并未說話,轉(zhuǎn)身撿起地上的鯉魚,扔向無涯。無涯預(yù)感不妙,側(cè)身躲過,鯉魚砸向水面,濺起丈高水花,鯉魚也被硬生生地拍死,浮在湖面。無涯趕忙說道:“姑娘殺一人,放一生,確實有武俠之姿,小子不打攪了,再會!”說罷,撐船便要走?!奥∥覝?zhǔn)你離開了嗎?”周寒呵斥道。無涯并未理會,只是劃船向那瞎子黑衣。

  周寒見狀,三步并作一步,飛身上船,拔下發(fā)簪,向無涯刺來。“寒兒,夠了!”亭中婆婆言道。周寒并未收手,無涯舉起船篙,輕呵一聲,將周寒的發(fā)簪擊落,又一低掃,將周寒打入水中,撿起發(fā)簪,一并丟下,并不多言,繼續(xù)撐船行著,這才緩緩說道:“姑娘,我竹筏太小,只能站得下一人,所以姑娘若想同游,只好乘于筏底了!”

  無涯劃到黑衣身邊,拎起黑衣,扶他坐起,從懷中掏出幾枚紅色小丹藥說道:“大哥,這里是幾粒止血丹藥,你先服用,稍事休息,我送你回?!焙谝路碌に帲B忙稱謝,結(jié)果未到岸邊,便已身亡。無涯回頭望著亭中三人,說道:“姑娘,你聽好了,殺人固然威武,可像你這般暴戾,你保護的那位婆婆永遠都不會安全,今日之事全然怪我,如果不是我孤身攪局,以姑娘的水平殺了三位也是綽綽有余,可我卻好心辦壞事,多此一舉,三位的死我竟然成了第一禍?zhǔn)?。婆婆,我不清楚您是滿金銀樓的什么人,也不知道這兩位所謂的常侍是什么人,如果婆婆您一再縱容她們?nèi)绱诉@般,我想即便那所謂四十年的血債終了,也會有新的四十年血債等著婆婆!婆婆且仔細小心吧!”

  無涯越劃越遠,聲音又飄到亭中:“鱗云排浪逐日走,追風(fēng)趕月莫停留。莫問前路有幾許,方地寸天任我游。孤影過松飲濁酒,罡風(fēng)蒼嵐緊雕裘。翎刀映血收寶匣,恩怨情仇幾時休?江湖不過江山隅,輕櫓已飄入海幽?!笨帐幍暮?,只剩這幾句飄飄浮浮,再無聲響。

  “你覺得剛才那位小哥,話說得如何?”

  “只是心中有義,思維卻過于天真,算得上義士,算不上俠客?!?p>  云梅婆婆慢慢笑了,干癟的充滿皺紋的臉此刻卻燦爛出了一個久不曾聞的笑聲,如同一顆干枯的鐵樹開了花。云梅婆婆舉起拐杖,另一位侍女扶著她站起身,看向冰冷的湖面,用拐杖輕輕點起一朵漣漪,又似是用杖尾寫字,周寒走進看去,看到婆婆寫下了“陳義”二字。

  “今日是他的祭日,沒想到我都活到連跪拜在他墳前的能力都沒有的年紀(jì)啦……”婆婆自言自語道:“他也說過自己只不過是心中有義,而非俠客。萬萬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再聽到這句話?!?p>  “寒兒,萍兒,以前我沒有完整講述過這四十年的仇怨,今日趕巧就同你們講講,也算我對故人的思念了?!?p>  “那年,我正是明湖上祥春舫的歌伎,像你倆這般年紀(jì),每日待客無數(shù),閱人無量,但他……”

  冬風(fēng)濺起長空,明湖,下雪了。

  四十年前,行州,明湖春始。

  春曉,明湖水溫回升,漸漸有些水鳥會匍匐在湖面上尋些魚籽吃。祥春舫的舫船也如同早春的水鳥,早早便開始了生計。祥春舫舫身通紅,屬于明湖上的低階船舫。明湖船舫為了區(qū)分和辨認(rèn),對船舫顏色進行了規(guī)定:舫身通紅為娛船,船上多為酒家、妓女;舫身藍青為貴船,船上多是貴家子弟,風(fēng)流才子;舫身黝黑為官船,船上多為士人。春夜寂寥不過勝過冬日幾分,明月仿佛被挑起舫船燈籠的船工一并掛在船頭,微弱的月光模糊了湖面,仿佛吹口氣就能關(guān)掉這盞小燈。

  船舫上時時傳來琴簫之音,觥籌交錯發(fā)出叮叮咚咚的響聲,這時,一只不速之客悄悄溜進祥春舫二層的一處舷窗,是一只黑尾白頭的燕子搖搖晃晃地飄了進來,摔到了地上,翅膀下滲出點點血跡。

  “翠翠,去看看是什么東西。”一陣溫婉的輕聲細語從床簾后傳來。

  腳步碎碎地從前堂繞到船邊,笑著答道:“是只小鳥,從窗戶上摔進來了。”

  粉簾后的人緩緩走出,頭戴青葉玉步搖,身著鑲藍邊淺白短兔絨襖,腳踏一雙木屐,眉目間自有一絲憂慮,雙眸似水,膚如凝脂,正是祥春舫的臺柱,素有“明湖璧上懸云梅”美稱的云梅,只是這時的云梅剛過及笄之年,“芳華惹春妒,明湖遲來春”據(jù)說就是因為云梅的美艷惹得明湖的春天遲遲不肯到來。

  “小姐,怎么處理,看它怪可憐的?!?p>  “你去找阿嬤找些紗布和創(chuàng)藥,我看它應(yīng)該是翅膀受了傷,我給它包扎一下,明日再去城中,正好我找張叔訂了一把新琴,咱們?nèi)ナ屑I個鳥籠讓它有個能休息的地方,等到稍微暖和些,就把它還到祝融峰去便可?!痹泼酚檬州p輕撫摸著小燕子的羽毛,小燕子仿佛受了巨大的溫暖。也努力回頭,用短喙點著云梅的指尖。

  “這小東西還真靈性,會往小姐您這兒跑,要我說,小姐就是那人見人愛的主,這連這種小飛禽都喜歡小姐呢!要不小姐你干脆就把它養(yǎng)著,給它起個名字,也算給你填個新丫鬟,怎么樣?”翠翠手舞足蹈地說著,兩眼放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將來這只小燕子在籠中啼唱的樣子。

  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嚰毤汅哪_步,有些年邁的聲音響起:“小梅啊,今日是春曉會,怎么還不登臺呢,臺子都搭好了,就等你了?!?p>  “來了來了,阿嬤?!贝浯鋼屜却鸬?,推著云梅就往門外走。

  “琴,琴,琴沒拿……”

  二人抱著琴,翠翠這才想起來那只小燕子,于是將燕子放到鋪蓋上,將簾子拉住,這才吹了燈出去。

  此時在明湖北面不過十里的玉枝山上正發(fā)生著一件大事。玉枝山寨寨主王剛死了。王剛是兩日前被勒死的,直到今日才被手下在山后的水溝中發(fā)現(xiàn),尸體已經(jīng)浸泡的浮腫起來,雙眼暴突像一尊轟然倒塌的怒目金剛身上沾染著泥巴和蛆蟲。

  玉枝山寨中,燈火通明像一座等待噴發(fā)的火山,聚義廳里更是如同一口熱鍋,滾燙著玉枝山的幾位當(dāng)家。兩邊座椅排開,中間擺著王剛的靈牌,滿廳全是白色孝服和彌漫的凝神香,座椅上坐著的就是幾位當(dāng)家。因為仍在守靈期間,幾位當(dāng)家仍然會派手下的人時不時出來哭嚎一陣,似乎是要提醒這廳中的人,那個鮮活的大當(dāng)家已經(jīng)化成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二哥,我覺著要不就先緩緩查兇的速度,先把這大當(dāng)家的位置先頂上,再慢慢查這件事,總會水落石出的?!币晃蛔谟疫吺孜坏膲褲h,肉重如山,肚子上仿佛疊著數(shù)層溝壑又將褶子匯聚到臉上,臉上疤痕錯綜,只露出一雙嚇人的眼睛和滿頭大汗。

  坐在左側(cè)首位的男人抬頭看了看說話的壯漢又低下頭,用雙手捂住腫脹的眼睛,沉默不語。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勸道節(jié)哀,男人只是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頓時,喧擾如菜市的聚義廳就只剩下四位當(dāng)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老四,你先出去,我和老三說幾句話。”男人說話了。

  “誒,二哥,你節(jié)哀,有事叫我,我在外面?!蹦┪坏哪贻p人退了出去。

  “郭彪,你知道你這么做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知道嗎?”男人小聲道,眼睛盯著剛關(guān)上的門,繼續(xù)說:“你這讓大家覺得是我為了占山為王,當(dāng)大家長,把大哥殺了?,F(xiàn)在這時期這么特殊,你搞這種幺蛾子,怎么?黃袍加身呀,嗯?”

  郭彪捻了捻胡須,撫摸下巴,嘀咕道:“二哥,兄弟們其實都清楚是誰干的,都不明說罷了,還沒傻到分不清局勢的地步。雖然我郭彪常常被你們笑話是活豬,干事情笨手笨腳,可我心里明白得很,大當(dāng)家年歲高了,沒有以前的干勁和熱血,兄弟們過冬已經(jīng)快吞糠咽菜了,也需要個新當(dāng)家?guī)值軅冎卣裼裰ι降耐!?p>  男人久久注視著郭彪的眼睛,忽然,男人笑了,笑得很放肆,嘴角翹起像兩把鐮刀尖銳地掛在石板一樣的臉上,笑道:“照你這么說,我現(xiàn)在不當(dāng)也不是了,是吧?!?p>  “那您要是沒有這意思,就當(dāng)我放了個屁,先把兇手找到,把那龜孫子做了再說?!?p>  “哈哈哈哈哈,郭彪,你聰明,但不夠聰明,不錯,我確實是想當(dāng)大家長,但大當(dāng)家的的確確不是我殺的,殺他的另有其人,而非是我?!?p>  “聽你這意思,是知道誰殺的了呀。二哥,你快說,我這就去做了這龜兒子。”郭彪頓時瞪大了眼睛。

  男人沒有說話,指了指門,說道:“老四,聽這么久,你不累啊,進來吧。”

  門推開了,月光沖向地面,聚義廳,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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