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幾名太上長老愕然一怔,均是瞠目結(jié)舌,半餉說不出話來。
陸廣山面沉如水,聞得此言后,他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若不是你們自作主張操控匹配會這樣?孟萬良此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狂吠悖逆,毫無紀(jì)綱倫理,教出了這等徒弟,還敢反誣他人,真是喪心病狂!
游仙娟見眾人沉默不語,她前胸起伏不定,極為氣惱,又道:“宗主,萬良雖言語不當(dāng),但那都是比斗時攻心之言,當(dāng)不得真。”停頓片刻,她接著道:“孟相國一行即將來臨,不處置兇徒,只怕難以交待,望宗主以大局為重?!?p> 陸廣山此時怒火中燒,卻不動聲色,不一會,他沉聲問道:“你們以為如何?”
陳秋峰朝另外幾位看了看,率先說道:
“宗主,游師妹,我以為陳林無罪,既是比斗,自然刀劍無眼,雙方又未投降認(rèn)輸,自然是各憑本事,何況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若不反抗,只怕死的便是陳林,因此,陳林何罪之有?至于孟相國那邊,我相信他了解事情經(jīng)過后,也不會怪罪,俗話說宰相肚里能撐船,孟家千年相府,自是真君子,豈無容人之量?”
此一番話說得頗為在理,但場上眾人聽后,卻是五味雜陳。
陸廣山聽完前半段時還覺挺好,但陳秋峰所說孟希林宰相君子之論,他實(shí)在想笑,暗道:整天煉丹煉得都不通世事了。
一旁兩鬢發(fā)白的太上長老,開口道:“我大體贊同陳師兄所言,只是無論孟相國怪罪與否,我寒山當(dāng)有所表示,眼下能請到康神醫(yī)最好不過,但在此之前,陳林也需處罰?!?p> 外表極為年輕的岳振道:“蘇師兄所言,自相矛盾,陳林既無罪,又何需處罰?他這次也是深受重傷,孟萬良的刀再偏一寸,他便性命不保,能活下來實(shí)屬僥幸?!?p> 陸廣山見符海平始終沉默,也不要他表態(tài)了,于是便道:“蘇師弟,如何處罰較妥?”
他思慮片刻道:“我寒山派,自開山創(chuàng)派以來,便極為重視后輩弟子,因此,我建議留他一命,廢除修為即可,這樣一來,也能對孟相國有所交待?!?p> 陳秋峰與岳振聽后,均勃然色變,正欲開口時,符海平卻說道:
“蘇效師弟言之有理,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切不可因小失大,孟相國一向護(hù)短,宗門先行處理,或許還是陳林之幸?!?p> 此時,陸廣山面沉如水,他有些摸不準(zhǔn)符海平意欲何為,是想討好孟希林?抑或另有深意?
總之,陸廣山不相信這場比斗只是單純的順應(yīng)孟萬良要求,而他符海平對陳林與孟萬良關(guān)系一無所知。
不待陸廣山發(fā)話,陳秋峰搶先開口道:
“豈能如此草率,有錯便是有錯,無錯便是無錯,今日大比幾千人同時見證,公道自在人心,豈能因懼怕他孟希林,而故意討好,如此曲意逢迎,也配修仙問道?也配開宗立派教授弟子?”
臺下,在場的筑基長老與弟子,也是議論紛紛,對要不要處罰陳林這個問題,也是大致分成了兩種聲音,贊同處罰的原因,不外乎是犧牲一人以結(jié)盟友之歡心,最為妥當(dāng),這部分?jǐn)?shù)量雖不多,卻是言之鑿鑿,立論惶惶,什么天理、人情、宗恩云云,一句話:陳林,乃宗門培養(yǎng),生死當(dāng)以宗門為重,廢了陳林一人,卻能拯救宗門幾萬人,有何不可?
此時,陳秋峰的話無疑給了反對者最大的底氣支撐。
岳振臉色漲紅,憤憤不平,忿然道:“陳林乃不世天驕,一個月前還曾為宗門立下大功,如此待他,教弟子怎么看我寒山宗門,難道自化神始祖之后,我輩盡是欺軟怕硬之徒?!”他神情激動,聲音高昂,部分弟子聽后,慷慨激奮。
他的聲音也傳到了傳功閣的密室。
“陳林?爹,陳林怎么了?爹,你快說他們要怎樣待陳林?!”
被關(guān)在密室的陸夢雯,早已聽到一些驚呼之聲,但她卻不知具體發(fā)生何事,只得不斷地拍打法陣,哀求放她出去。
法陣之外,陸敬德對競技臺上發(fā)生的事情,已有耳聞,目前他只知孟萬良丹田被廢,雖性命無憂,但一身修為盡失。
而杜榮的情況,他卻知之不祥,拋開閨女態(tài)度不說,從他本心而言,他十分喜歡杜榮,從妖獸山歸來復(fù)命初見時,就印象深刻,后面在陸家再次相見,更是對他頗為欣賞,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股他一直想有卻沒有的勁頭。
回想起八十多年來,無不是在父親陰影底下過活,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而這個年輕人,身上的那股韌性與犟蠻,令他羨慕不已。
“爹,你說話啊,陳林是不是把孟萬良給殺了?”
整場比斗下來,陸夢雯腦中信息一片雜亂,念頭紛起,時而像是看到孟萬良揮刀斬殺杜榮,時而又是杜榮一劍刺死孟萬良,她感覺自己快要瘋癲。
“孟萬良丹田被擊碎,重傷不醒,陳林也受了傷。”陸敬德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決定做一次基于本心的決定,做一個父親應(yīng)該做的事。
“陳林也受了傷?傷得重不重?他們要把陳林怎么樣?是不是要?dú)⒘岁惲??!”陸夢雯這一連串的問話,語速極快,說到最后更是驚慌不已。
法陣外的陸敬德,雙目緊閉,已經(jīng)伸出的右手,顫抖不止。
“爹,他們真的要?dú)⒘岁惲??!”女兒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p> 突然,籠罩密室的法陣光幕消失不見。
見狀,陸夢雯先是一怔,接著立即飛奔出去。
門外的陸敬德,他笑了,笑得極為開心,這是八十多年來第一次違背父命,像是打破了禁錮已久的枷鎖,像是鳥出樊籠馬脫韁,此刻他體會到了一種極為痛快的感覺,暗道:原來就這么簡單。
岳振的話,像是一劑猛藥,喚醒了諸多沉默圍觀弟子。
這部分弟子在萬紹松、萬聰、宋冬梅、范磊、翁清玉、程英、李長空等人的鼓動下,一起高呼:
“陳林無罪,請眾師祖秉公處理!”
“陳林無罪,請眾師祖秉公處理!”
“陳林無罪,請眾師祖秉公處理!”
“陳林無罪,請眾師祖秉公處理!”
廣場上千多人一同高呼,聲振寰宇。
臺上,陸廣山沉默不語,眼下的局面,不禁讓他回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不也曾是一腔熱血,滿懷報復(fù)的青年?
坐在宗主這個位子上久了,他早就回不去了,熱血少年只能是遙遠(yuǎn)的記憶,身不由己,如是而已。
他何償不知陳林無罪,只是有罪與否,與處罰相關(guān)嗎?
蘑菇種植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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