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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理

第七十六章 鄭文堅

問理 月昇之時 4227 2022-09-17 14:45:40

  也許是與甘孟和骕明的連續(xù)戰(zhàn)斗讓柏秋寒有了些許驕傲和對于靈元界同境界對手的輕視,就算是面對鄭文堅,柏秋寒最開始打得主意也是盡量保留實力。

  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錯誤,是在第一回合的交手之后。

  以強大的肉體力量和真氣帶動的拳頭速度快得仿佛要留下殘影,但是鄭文堅躲了過去,躲過了柏秋寒本擬要硬拼的一拳。

  柏秋寒雖然吃驚,但是他的精神力已經(jīng)察覺到了鄭文堅的反擊路線,他收回了部分真氣,準備好了變招。

  但是他回身的追擊又一次落空——在他的預(yù)判中會趁隙繞到身后的鄭文堅,卻在原地一動不動。

  然后柏秋寒的后背就中了一拳!

  鄭文堅的靈元強度并無什么出彩,也就是相當于脫胎換血頂峰的平均水準,但全力一拳打在只能做出最基本防御的柏秋寒身上,還是讓他氣血翻涌,差點連拿捏起的真氣都打散了。

  劇痛的刺激讓柏秋寒明白,面前這個對手,不是想著保留實力就能輕易擊敗的。

  兩道念力刃攔在了鄭文堅追擊的拳掌之前,他眉頭皺了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放棄了追擊,退開兩步,和柏秋寒拉開了一點距離。

  真氣不斷修復(fù)著受傷的肉體,柏秋寒慶幸這個世界似乎沒有秘技一類的東西,不然就剛才那一擊也許就能讓他失去戰(zhàn)斗能力了。

  “精神力的預(yù)判無效?”雖然被凌星雪提醒過不要太相信精神力,但是柏秋寒在戰(zhàn)斗中還是會不自覺地依靠,畢竟他所面對的對手沒有一個修出了識海,他以精神力探知的情報做出判斷應(yīng)該是不會出錯的。

  鄭文堅卻超出了他的預(yù)想,如果說他是預(yù)讀了鄭文堅下一步的動作,那鄭文堅就是在他做出反應(yīng)的剎那改變自身的行動軌跡。

  或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養(yǎng)成的感覺;又或許……那就是鄭文堅被同儕敬畏的能力與天賦!

  不論是哪一種,柏秋寒都不能依靠過往自己最相信的東西了。

  “師姐早就提醒過我了不是嗎!”柏秋寒心中其實隱隱感到了慶幸,“幸好是在和同境界的對手交手時就發(fā)現(xiàn)了,不然等日后遇見境界更高的,恐怕就不是被揍一拳這么簡單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跟上對方的變化!

  鄭文堅的境界不會比他更強,那么他就絕對可以跟上鄭文堅的動作。

  這樣堅信著,柏秋寒再一次發(fā)動了進攻。

  這一次他沒有保留,空玄碎宇步踏出,他的身體消失在虛空之中,而后瞬間出現(xiàn)在鄭文堅身前。

  對于柏秋寒這種奇怪的身法,鄭文堅也是目光一滯,顯然沒有想到有這種變化,但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動了起來。

  幾乎在柏秋寒出拳的剎那,他就已經(jīng)弓起身體,擺出防守姿態(tài),柏秋寒這一拳正中他以交叉擋在面目之前的雙臂。

  “咔嚓”。

  鄭文堅腳下的石板在兩人的碰撞之下龜裂開來,兩人各自退開一步,顯然是剛才的交手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但柏秋寒不需要調(diào)息,所以他又踏出空玄碎宇步,這一次他出現(xiàn)在鄭文堅身后,飛身踢向鄭文堅的小腹。

  “砰!”

  一聲悶響,柏秋寒的飛踢和鄭文堅扭身踢出的右腿碰撞,兩人均是一聲悶哼,顯然都沒占到便宜。

  只是柏秋寒身在空中,似乎無法借力,鄭文堅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強行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元,將一口氣憋在胸中,踢出的右腿重重落下作為支點,隨即揉身而上,到了柏秋寒身側(cè),一肘頂向柏秋寒的腋窩薄弱之處。

  “果然,他也不能預(yù)計沒見過的事物!”鄭文堅的反擊讓柏秋寒確認了這個事實,看似身在空中不能借力的他,卻在虛空中一按,身體偏移了幾寸,躲開了鄭文堅的一肘。

  念力!

  柏秋寒早已布置好了后手。

  他的身形又一次消失,再出現(xiàn)在鄭文堅身后時,已是重整態(tài)勢,帶著凌厲勁風的一掌拍出。

  雖然鄭文堅好似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已做出了回身反擊的姿態(tài),但無奈空玄碎宇步還是太快,柏秋寒這一掌已經(jīng)印在了他的后心。

  鄭文堅的肉身強度可就比不上柏秋寒了,同樣是中了一掌,柏秋寒只是氣血翻涌,他卻實實在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差點一個趔趄翻到在地。

  不過鄭文堅也不是泛泛之輩,趁著重心前傾,他伸手在地上一拍,一個漂亮的空翻,便落到了七八米外。

  柏秋寒也沒有追擊,連續(xù)使用三次空玄碎宇步已是他現(xiàn)在的極限,他的識海已如同要沸騰一般難受——以他的境界,強行去感知高位面,必定還是會受到限制的。

  “原來如此?!编嵨膱缘吐暷钸兑痪洌]有給柏秋寒調(diào)整精神力的機會,不顧口中涌出的鮮血,他開始飛速拉進兩人間的距離。

  “這是何等的洞察力!”

  鄭文堅顯然已經(jīng)察覺了他使用空玄碎宇步的極限。

  柏秋寒不得不承認,鄭文堅就是為戰(zhàn)斗而生的人,超越了精神力的反應(yīng),對敵人弱點快速的洞悉,如果他不是生在這樣陳舊腐爛的世界中,不論在哪里都有他的一片天地吧!

  “果然宇宙之大,哪里都有天才!”

  “但是好想知道啊!”

  想知道這個人能夠做到什么程度,他的技藝、他的道路是怎樣的!

  于是柏秋寒沒有了雜念,心中只剩下了純粹的好奇。

  “終于有點意思了?!?p>  柏秋寒不確定這句話是不是從那個相貌平平的青年口中吐露出來的,他只是看到了那張一直是漠不關(guān)心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笑容。

  然后就是更加猛烈的對攻。

  柏秋寒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艱難的戰(zhàn)斗,就算是以往面對血族那些更高境界的對手,也就是簡簡單單地打不過,一切手段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但和鄭文堅的對戰(zhàn)不同,這不是看不到希望的對手,但偏偏每次交手都需要用精神力去細致地感知、然后計算猜想對方的反擊,方能維持均勢;反過來鄭文堅也是一樣,只要他沒有察覺到柏秋寒的反應(yīng),也會一招之內(nèi)落入下風。

  加之柏秋寒那還未平息的識海讓他無法用出裂蒼玄勁或空玄碎宇步這樣可以改變戰(zhàn)局的秘技,兩人就陷入了這樣詭異的平手局面。

  靈元和真氣在飛速地消耗著,鄭文堅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好像這樣的戰(zhàn)斗反而更能刺激他。

  而柏秋寒度過了最初的艱難,開始有了一種奇怪的體悟。

  他本來所學甚雜,精神力、真氣還有煉體都有涉及,戰(zhàn)斗的技巧,也是脫胎于黑袍人傳授的練法打法以及與凌星雪切磋的結(jié)果。

  這也導致了他對敵時雖然手段繁多,對上境界低于他的對手更是能以一敵多,但真正面對境界和他相近的對手時,卻反而缺乏制勝的手段。

  就算是在跟著黑袍人修行十天并學習了兩門秘技之后,柏秋寒的弱點也只是被掩蓋而沒有消失。

  柏秋寒缺乏能將自己所學漸漸融會貫通的戰(zhàn)斗經(jīng)歷,不過此刻,鄭文堅這個戰(zhàn)斗狂人卻把機會送到了柏秋寒面前。

  還有比這樣殺傷力不足、但戰(zhàn)斗技法超群、實力又相若的對手更合適的陪練嗎?

  鄭文堅為了印證自己的戰(zhàn)斗之道選擇與不同的人交手磨練自身,不過這一次,反倒是他成為了磨刀石。

  盡管還是勢均力敵,但柏秋寒卻感覺自己的一招一式漸漸變得圓融順暢,本來要絞盡腦汁計算才能應(yīng)對的鄭文堅的攻擊,現(xiàn)在也有一種輕松寫意之感了。

  而在一旁觀戰(zhàn)的吳長明等人也看得是瞠目結(jié)舌,雖然如果他們下場,憑借修為優(yōu)勢也許能快速解決戰(zhàn)斗,但換成他們在這個境界時,又能有如此強大的戰(zhàn)斗力嗎?

  “文堅果然不愧盟主大人所說,乃是戰(zhàn)斗的天才,但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又是?難道……”

  吳長明表面看著兩人的打斗,實則一直在觀察柏秋寒,當感受到柏秋寒全力對敵時散發(fā)出的、那絕非靈元的能量,他終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想必盟主大人會對他感興趣吧,那倒是讓他活著要好些了,這次一切完備,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風浪?!?p>  心中有了定計,吳長明突然大笑三聲,在強大靈元支持下洪亮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片空間,“文堅,我就說這柏兄弟實力不差吧,我看你們就到此為止,莫要傷了和氣。”

  卻不料兩人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仍舊繼續(xù)著攻防。

  吳長明的笑容僵在臉上,顯然是沒想到兩人如此不給他面子,他卻是不知道,兩人此刻都到了一種奇怪的狀態(tài),哪里是外界的環(huán)境可以影響得了的?

  為了掩飾尷尬,吳長明干咳兩聲,而后又大聲道:“好了,我看兩位就此罷手吧!”

  話音未落,赤紅的靈元就從這位游者聯(lián)盟長老身上爆發(fā)出來,他抓住柏秋寒和鄭文堅交手之后各自后退的間隙,躋身兩人之間,抬起雙手,接下了兩人的攻擊。

  “我……”吳長明傲然一笑,正準備說些場面話,卻發(fā)現(xiàn)兩手傳來的力量大得驚人,同時接下兩人的攻擊,遠非他所想的那么輕松,所以只得一個字梗在喉間,剩下的話語都被迫吞進了肚子里。

  “哼!”吳長明悶哼一聲,好容易才驅(qū)動靈元,將入體的靈元和真氣驅(qū)逐,這下他雖然沒有受傷,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柏秋寒和鄭文堅都是一臉不滿,只是這種態(tài)度卻不是針對對方,而是對著那打斷了他們戰(zhàn)斗的吳長明。

  吳長明瞬間感覺自己有些無辜,鄭文堅也就算了,你柏秋寒不是一開始不情不愿地入了套嗎?怎么打著打著還打上癮了?

  柏秋寒畢竟精神力強大,也察覺到了自己態(tài)度不妥,所以瞬間就換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不過他心中卻還是暗叫可惜,要是再打上一陣,自己的戰(zhàn)斗技巧就能得到進一步的提升了。

  雖說如此,但在這段時間不長的交手后,他對于精神力在戰(zhàn)斗中的運用以及戰(zhàn)斗中真氣氣血的拿捏之類的理解,也已經(jīng)比之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若是現(xiàn)在的他和骕明交手,定然不會在拿到優(yōu)勢之際還被那種的無賴似的打法糾纏住。

  “這鄭文堅似乎刀法更加強大,那說起來他能夠和靈元脫體一戰(zhàn)也不是吹水?!卑厍锖@樣想著,卻沒有半點挫敗之心,因為他覺得,如果是現(xiàn)在的自己,也能在血氣化精面前走上兩招了。

  “只不過結(jié)果還是會輸罷了?!?p>  他第一次遇見的血族三等勛爵、也就是第三秘境的巴沙克伯爵時,心中想的是可能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而換成現(xiàn)在,柏秋寒有自信在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落敗,甚至有空玄碎宇步在,就算不敵,也能做到來去自如。

  直到此刻,柏秋寒才算真正有了在血氣化精境界面前自保的能力。

  “你還未盡全力,下次有機會再打?!编嵨膱钥戳税厍锖谎?,便又垂下頭去,從吳長明手中取過苗刀,坐回到角落之中,仿佛剛才的戰(zhàn)斗根本不存在一般。

  “呵呵,柏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還說什么無名小卒,當真是過謙了、過謙了。”吳長明將隱隱顫抖的雙手負在背后,滿臉熱情地對柏秋寒說道。

  “吳長老過譽?!卑厍锖傲斯笆?,從十三手中接過熟睡的小葉——不過看她一副做噩夢的模樣,顯然是潛意識或者說另一個意識仍舊厭惡著十三。

  “卻不知道柏兄弟和映城的將軍交手過沒有?”突然有一名靈元脫體境界的長老站起身來問道。

  柏秋寒正自奇怪,不知道這幾個方才還一起擠兌自己的長老,為什么在他和鄭文堅打斗之后卻變得熱絡(luò)起來,他自忖就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應(yīng)該不足以讓這些人側(cè)目才對。

  不過柏秋寒還是作出笑容,答道:“我也不知道映城將軍都是哪些人,之前在城中倒是和一個實力不弱的交過手,說來慚愧,只是斷了他一手?!?p>  “原來骕明那倒霉蛋是被你砍斷了手,哈哈哈哈?!憋@然是對那名長老有些不滿,吳長明連忙插話道。

  “哼,若是早問戰(zhàn)績,哪還會有剛才這場戰(zhàn)斗!”柏秋寒心中嗤笑,何況他剛有所領(lǐng)悟,也不想和這些人廢話,“吳長老,還是說正事吧!”

  “兄弟且先調(diào)息一下,也不急于這一時。”吳長明笑道。

  柏秋寒也想趕緊消化一下剛才戰(zhàn)斗中的感悟,自然不會拒絕,帶著十三到角落坐下,開始運轉(zhuǎn)起《煉法真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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