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之外，玄丘城，稷下姜府。
陸川身為始作俑者，更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隨口用橫渠四句來懟大才女，就會將胸中先天五氣，引發(fā)天地異象。
當(dāng)他說出“為天地立心”，一股朱霞涌起，在胸前凝出一心形玉璧，赤紅勝血，丹霞繚繞，閃爍生輝；
“為生民立命”方完，地上涌起無數(shù)黃云，在腳下化為一雙黃色步履，四四方方，樸實無華，古拙簡潔。
“為往圣繼絕學(xué)”一出，一面玄巾從九天而降，好似蒼穹所化，凝聚無邊無際的文氣，匯聚在頭頂。
最后一句“為萬世開太平”慷鏘有力，漫天皆是殺伐之氣，無數(shù)刀槍劍戟從四面八方生出，聚會在他身側(cè)，化為一支白光四射，造型別致的銀筆。
五件先天秘寶才一成型，彼此輝映，化為一道五彩長虹，沖天直上，拖曳九霄，橫貫?zāi)媳保溟L無際，浩然正氣，沛乎天地。
造型別致的銀毫才一生出，陸川雙目一下瞪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盯了過去。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支殺氣滔天的銀毫。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哪里是什么筆桿子？
根本就是真理的化身，洲際核導(dǎo)彈的微型版。
這還真是應(yīng)了他一直奉為圭臬的那句話語——“和平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nèi)”！
眼前叫什么？
太平只在大伊萬射程之內(nèi)？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少游胸懷天下，應(yīng)運而生，橫空出世。老夫能率姜家老幼，見證此時此刻，亦是身有榮焉！”
姜牧滿臉激動，將手中朱杖遞給曾孫女，長身一禮，向陸川道賀！
陸川只覺嘴巴一陣苦澀，知道他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出來，已經(jīng)是天下間所有奸佞妖人的最大靶子。
幸好當(dāng)靶子的是羅逸，不是他陸川。
等此間事情一完，羅大才子自然消失天地間，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這個人物了。
姜璟也發(fā)出一聲長笑，用力拍拍眼前文氣大成的小子。
“少游最后一件西方庚金之氣所化秘寶，我還以為是三尺青鋒，不料卻化為了銀筆，略有一絲美中不足！”
不足你妹！
陸川大大在肚里腹誹一句，都化為大伊萬了，你們這些戰(zhàn)狂還嫌棄武力不足，是不是非要弄出殲星艦才過癮？
“小弟學(xué)劍不成，進(jìn)展有限，以筆為劍，也是一樣，此物就叫‘凌霄’?！?p> 姜牧拍手長笑。
“好！好！好！此名甚好，書生意氣凌九霄，一筆光寒定九州！”
“老太公過譽了，晚輩讀書學(xué)劍兩不成，只有一點嘴皮子功夫，勉強混日子罷了！”
這話一出，立刻招惹來了祖孫四輩人齊刷刷的白眼。
姜牧向他看了過來，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五氣一出，小兄弟原本籌集十萬兩黃金，亦是舉手之勞。老夫斗膽做主，設(shè)一稷下學(xué)宮，請少游至學(xué)宮內(nèi)講學(xué)論經(jīng)，不出三日，就大事可成！”
這次輪到陸川翻出一個大大白眼，來而不往非禮也。
“若是小子講經(jīng)論道，恐怕不需半日，小子就要被眾位名士大家，噴得狗血淋頭，文氣大失，打回原形了，還請?zhí)窒铝羟?，放小子一馬！”
拿幾句名言裝裝樣子，他可以靠演技忽悠過去。
真要論真才實學(xué)，哪里是這些才子文人的對手？
恐怕只要眼前姜家小丫頭多問幾句，他就原形畢露。
姜璟才記起他們剛才正討論的事情，又知曉這位天縱之才不愿意出風(fēng)頭，事了拂衣去，才是他做事的風(fēng)格。
當(dāng)下連忙給出一個主意。
“稷下學(xué)宮可免，但稷下劍宮卻可行，一邊由我姜氏召集天下先天武者，齊聚稷下，拍賣少游來自上古遺址的心法，一邊挑選可造之材，傳授少游的藥方丹道，救濟萬民?！?p> 天下間生出文氣的儒修少之又少，而武者道修則是千萬倍之?dāng)?shù)。
羅逸才華滔天，當(dāng)然是選擇人數(shù)最多的武者出力。
說完，姜璟將手中的玉牌遞給掌上明珠。
“此乃少游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天下開太平伊始之物，那我姜家就當(dāng)仁不讓，汗顏傳承這來自上古的絕學(xué)，少游所需十萬黃金，我姜氏會竭盡全力，盡快湊出。”
陸川心頭也忍不住感嘆萬千，世家門閥，果然是講究人，做事都是要臉面的，由姜閥帶頭，他這治病救人之策，才能最快實施下去。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羅逸羅少游又在天下大大露了一次臉，要玩品牌名聲效應(yīng)，姜家上下捆綁在一起，也比不過他。
“姜兄此言謬也，小弟剛才鬧得天下皆知，恐怕不少人都會想法子送錢上門，小子說不定還能坑殺一批隱身在民間的異族妖人，這十萬兩黃金，從這些妖人手中獲得，豈不更香？”
旁邊立刻傳來一俏生生的聲音。
“敢問羅大書生，如何坑殺這些妖人，小妹正手癢難奈，正好替大書生做一打手。”
陸川不用回頭都知曉院門外圍滿了姜家有頭有臉的人物，衛(wèi)鳳也跟過來湊熱鬧來了。
“非常簡單，小弟將在稷下劍宮以武會友，以才領(lǐng)悟出的書生意氣劍，領(lǐng)教北地名家高人，凡是能走出小弟劍陣者，皆可去劍宮的凌霄閣，參悟暗藏天級上品心訣的無字天書?！?p> 他說到這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緩緩道。
“當(dāng)然，欲闖劍陣者，每人需繳納十兩黃金?？峙孪⒁粋鏖_，趨之若鶩，小子所需要黃金，自然可以很快湊足?！?p> “你真有無字天書，也不用這么賤賣？隨便一卷天級心法，光是下品之訣，亦能隨便賣出數(shù)萬黃金！”
“不，我這門心法，小弟已經(jīng)改為以浩然正氣為根基，沒有浩然正氣或者心術(shù)不正者，自然學(xué)不會?！?p> “天下真有這么神奇的心法？”
“不知道！不過小子此時說有，那就有。小弟雖未晉入法隨之境，但亦是有了一張烏鴉嘴，言靈言靈，當(dāng)然有一絲靈驗！”
姜牧伸手止住四周微微響起的議論，不禁莞爾。
“你這小子，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將我們祖孫四輩人都給罵了，怪不得以妖儒之策亂我大唐的北地妖人，亦被你一句魑魅魍魎給罵得心膽皆喪，便宜了衛(wèi)老兒的義女?！?p> 陸川這才知曉衛(wèi)鳳被衛(wèi)嚴(yán)收為義女，也替她高興。
當(dāng)下胸脯一停，理直氣壯地承認(rèn)剛才話語。
“此乃小子看家本事，本身文氣，亦是起源于此，方與上古文氣相合，生出文膽，也就是罵人就要罵得肆無忌憚，膽氣立成！”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哄笑，姜家眾人，對他的齊齊大生好感。
一位不拘一格，天馬行空的曠世之才，比一位正襟危坐，一臉嚴(yán)肅的大儒，更惹人喜歡。
姜婉君此時激蕩不已，心間突然浮現(xiàn)出兩句罕有人知曉的詩文來——“醉后不知天在水，一簾清夢壓星河”。
連上古文氣精魂都敢調(diào)戲，若是自己當(dāng)時在場，也會癡立當(dāng)場，俯首認(rèn)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