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婦的出現(xiàn),所有紙人的動作停下,往后退了一步,將包圍圈中的許元放出來,所有紙人目光逐漸平靜,甚至帶有一絲恐懼,崩壞的臉部歸于平靜。
許元走到老人面前,繞過老人,繼續(xù)向前。
眼前出現(xiàn)一個約莫一米四左右,身穿藍色壽衣的老婦,錯落的補丁顯示著老婦窘迫的生活,銀白的頭發(fā)里面插著一只木簪,尾部狀似一只盛開的薔薇,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斑點,眼中并無瞳孔,徒留眼白,看起來很是嚇人。
老婦一臉的平靜,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但是院子里的紙人都呆在原地,一時間氣氛凝固,每個紙人臉上都露出恐懼的表情。
率先圍住許元的幾個紙人嘴角耷拉,眼神恐懼,似乎想到什么恐懼的事,臉上腮紅不斷抖落,一臉乞求的眼神看著老婦。
老婦連眼神都沒有給那幾個紙人,只是輕輕的抬起手臂,瞬間,幾個紙人的身體上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同時伴隨著痛呼聲和求饒聲,但老婦并沒有停手,幾個紙人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其中一個紙人承受不住,直接化為粉末。
其余幾個紙人見狀,眼里流露出一絲怨毒,飛速靠近老婦,準備殊死一搏,眼看距離不斷的縮短,紙人露出一絲笑容,其中一個紙人拿起一把斧頭,對著老婦砍去,其余幾人也拿著各式武器,對準老婦。
庭院中的其余紙人見狀,蠢蠢欲動,但還未行動,漫天的粉末飄揚,就像一場燦爛的煙花秀,五顏六色的粉末漂浮在空中,帶來異樣的色彩。
現(xiàn)場的紙人內心大震,剛才邁出的腳步悄然收回,殘酷的事情告訴他們,動手毫無勝算,涌動的氣氛頓時一片死寂,只有許元不斷移動的腳步聲回蕩在庭院。
【該死,為什么停不下來。】
許元感受著凝固的氣氛以及散落在地的粉末,瞬間明白了一些事,看著近在咫尺的老婦,他的內心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許元臉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心臟比剛才跳得更加歡實,就差蹦出來跳舞,全身發(fā)熱,但后背冷汗直流,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連嘴角的肌肉都不能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人走到自己面前,將一個黑色的圓頂帽子戴在自己頭上,拉著自己走進屋子。
看見老人拉著許元進屋,庭院中的紙人面色慘淡,甚至露出一絲怨恨的眼神,全都坐回原位,僵硬著身子,臉上腮紅不斷抖落。
頭上的帽子傳來陣陣清涼,有股涼氣直沖腦頂,讓處于恐懼之中的許元內心平靜不少,但很快,平靜的內心再次泛起陣陣漣漪。
雙手突然傳來刺痛!剛才還紅潤的雙手,上面的血肉在不斷的掉落,僅僅是走了幾步的距離,被牽住的手已然白骨森森。
啪嗒,關門的聲音傳來,許元下意識的想轉頭看看,但卻無法做到,感受著身上的血肉在不斷的脫落,脫落的血肉被地面自動吸收,剛才陰暗的地板變得明亮了許多。
一路向前,除了頭部正常,全身的皮肉全部脫落,只剩下心臟還在不停的跳動,黑色的絲線環(huán)繞在心臟旁邊。
全身傳來劇烈刺痛,但許元的意識卻異常清醒,就連昏倒這個動作都做不到。
老婦將許元帶到一個紅色的棺材旁,將黑色的壽衣給他穿上,并將小心翼翼的攙扶他進棺材,而許元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步步的緩慢走進紅色棺材,踩上木制的破舊矮梯,一步步的走進棺材。
棺材內鋪滿黃色的軟綢,里面有一具矮小的骷髏,也約一米四長,它靜靜的躺在棺材里,許元在骷髏旁躺下。
老婦將許元送進棺材,自己卻走出了房屋,走向了庭院。
感覺到走遠的老婦,許元強忍著疼痛想嘗試活動身體,但結果還是失敗,面對這樣的情景,許元只能睜大雙眼,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劇痛突然消失,全身傳來炙熱的感覺,許元感覺就像架在架子上烤的肉,活動一下身子,驚訝的發(fā)現(xiàn)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刺眼的陽光直接鋪在臉上,抬起雙手,遮擋一下陽光,昨天晚上白骨森森的雙手恢復了原狀。
再看向身體的其他部位,全身的血肉已經(jīng)恢復,許元急忙起身,卻發(fā)現(xiàn)不是昨天晚上的棺材,而昨晚被老人穿在身上的壽衣壽帽不見了,自己躺在一個荒蕪的廢墟之中。
看著四周的景色,昨天晚上的經(jīng)歷好像一場夢。
但他知道,發(fā)生的事情肯定不是夢,思索至此,許元立刻頭也不回的起身奔逃。
在許元目光看不見的地方,一座破屋里面的棺材若隱若現(xiàn),棺材旁站著一個老人,默默地看著他走遠,眨眼間,屋子又恢復往日的寧靜,恢復成破落的樣子。
唯獨不同的是剛才的棺材不見了,而許元的頭上,那頂黑色的壽帽還在,帽檐上還有猙獰的笑容,若隱若現(xiàn),只是一路奔逃的許元沒有察覺,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許元回到村子,與季澤川迎面遇到,此時的他甚是狼狽,胸口的傷口斷的往外滲血,將衣物浸透,腳步虛浮,臉色蒼白。
季澤川的背包歪歪斜斜的背在背上,不見昨日的鼓鼓囊囊的樣子,上面破了幾個洞,隱約能夠看見背包里面的物品。
一個藍色的包裝袋引起許元的注意,那是一包某品牌的夾心餅干,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兩天沒有吃飯,看到餅干,口水直冒。
內心冒出很多想法,其中就有和季澤川交涉,換取餅干;或者趁他現(xiàn)在虛弱,要他命?,F(xiàn)在急需食物,權衡許久,許元選擇了第一種方式。
面對未知的情況,季澤川的存在很重要,或者說,隊友現(xiàn)在很重要。
“你昨天晚上沒有躲在棺材里面嗎?”看到季澤川狼狽的模樣,許元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他。
“按照原計劃,天黑我便躲進棺材,剛開始很安全,突然棺材四分五裂,我運氣好,棺材卸掉大部分的力道,我只是受到輕傷,不過沒來得及躲避,導致我的胸口被鬼抓傷,在落地的時候,我直接翻滾了一圈,直接躲在柜子后面,鬼沒有繼續(xù)追殺我,而是直接回到木桌繼續(xù)吃飯,我在柜子后面躲到天亮。”季澤床靠著墻,恢復部分體力,緩慢的說道。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恢復一下體力,我包里面還有餅干純凈水等物資,我們可以邊吃邊說?!奔緷纱ㄔ俅握f道,因為許元打量背包的目光太過于熾熱,于是主動提議分食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