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閣下是西毒傳人
顧朝辭這番話擲地有聲，聽在四人耳朵里，不光振聾發(fā)聵，更是顛覆認(rèn)知。
因為這番道理，并非沒人想過，可絕對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宣揚(yáng)這番論調(diào)！
什么斬草除根、斬盡殺絕，這等狠絕之事，豈是正派人士所當(dāng)為？
楊鐵心、王處一、郭靖，此時都是心如走馬，浮想連翩，一直在與自己從小所接受的認(rèn)知，來回印證。
饒是郭靖生性仁厚，也不禁在想：“當(dāng)年段天德帶兵殺了我爹，又綁架我娘。
娘將我生在苦寒之地，聽說連臍帶，都是自己用牙咬斷的，若非遇到好心人相救，我母子二人，又哪能活到現(xiàn)在？
就說楊叔父，若非命大，早已尸骨無存，就這也與楊嬸嬸、楊世弟他們十八年，不能相見！
莫非只要我殺了段天德，這就夠了？
他一人之死，就能償還一切罪孽？”
可一想起，娘與師父們常說，仁義待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頓時腦袋有些犯懵，不禁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可又想不明白，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好在郭靖，早已為黃賢弟廣博學(xué)識所傾倒，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尋思著，黃賢弟必然有所見解，問問他，總是沒錯的。
穆念慈此時緊握的雙拳，早已松開，內(nèi)心之喜悅，當(dāng)真是無言可表。
自己夫君，果然不是大魔頭，他只不過敢為常人所不敢為之事。
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路闖蕩江湖，不知見過多少魚肉鄉(xiāng)里的惡霸，他們草菅人命，積累財富，不都是全家享用嗎，那為什么遭報應(yīng)時，就只抓首惡？
顧郎想法，似乎也沒有不對之處?。?p> 就連王處一修為高深，道心凝定，明心見性，都被顧朝辭這番論調(diào)，震的有些神搖心離。
楊鐵心更是不用說了，想起自身情況……
顧朝辭目光何等銳利，眼見郭、王二人都有了迷茫之感，心想：“別的咱或許不行，論及忽悠能力，裘千丈見了我，都得甘拜下風(fēng)！真以為，咱曾經(jīng)上少林，與和尚是真的討論佛法??！”
念及此處，微微一笑道：“王道長，郭兄弟，在下知道你們都是俠義為懷之人。
之所以說這些，也并非存有改變，你們行事之想法。
如你們這般以怨報德，寬厚待人，為了信念，能夠重義輕生、舍生忘死的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俠士，在天下都是受人尊崇！
而我這人性格有欠缺，沒有那種，宰相肚里能撐船的博大胸懷，也只能做好一個，睚眥必報，比惡人更惡的人了！
你們再想想，這世上，也不能只有大英雄，去感化惡人。
也得有我這種，比惡人更惡之人存在吧？
說不定也是個震懾呢！
那一些惡人在做惡時，才會深思熟慮，他們能否付得起這個代價！
總之，大道至簡，殊途同歸。
我輩習(xí)武之人，都是為了行俠仗義這一個目標(biāo)，你們做你們自己，我做我自己，這樣也無不可嗎！”
顧朝辭一番話，儼然將自己標(biāo)榜成了，俠義道上的一份子。
王處一遲然半晌，約覺有不對之處，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如何去應(yīng)對他的說辭，只好等日后請教一下馬、丘二位師兄再說。
又想起一事，很是憂心，不禁沉吟道：“可你如今聲名狼藉，若有不知真相之人圍攻你，你必不會束手就擒，這樣不知，又會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風(fēng)??！
不知得有多少英雄好漢，死于非命，此事當(dāng)做何解？”
顧朝辭聞言不禁一怔，暗道：“這道士，王重陽的武功，兩成也沒學(xué)到，這幅悲天憫人的情懷，倒是學(xué)了個十成十！”
言念及此，當(dāng)即哈哈一笑道：“王道長，俠骨仁心，當(dāng)真令人佩服！
可依我看來，武林中，心有正氣者多有，但追名逐利之輩亦是不少。
有些事……”
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覺得當(dāng)今武林，誰的威名最大？”
王處一不加猶豫道：“那自然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位前輩了！”
顧朝辭微一頷首，接著問道：“那這四位前輩，誰最可怕？
誰的名字，最令人聞風(fēng)喪膽？”
王處一駭然色變，霍地站起身來，右手已然摸在了背后的劍柄上，目光凌厲，冷聲道：“閣下是西毒歐陽鋒傳人？”
他語聲森冷如冰，顧朝辭、郭靖這種見慣殺伐之人聽了，也均覺心中一寒。
一瞬間，屋內(nèi)的氣氛陡然凝重到了極點(diǎn)，任誰都感覺到了王處一的屢屢殺機(jī)。
顧朝辭一怔以后，當(dāng)即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道：“道長，您這火氣可真大！
這都哪跟哪兒?。?p> 我連西毒都沒見過，如何是他傳人？”
王處一微一尋思，對方武功與西毒沒有絲毫關(guān)系，自己著實(shí)有些失態(tài)了，神情也緩和了下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顧朝辭微笑吟吟，他自然知道全真教，被西毒收拾過，對其那是又怕又恨，自也能理解他之所為。
同時對西毒的威懾力，真是心折不已。更堅定了心中信念。
當(dāng)即正色儼然道：“道長，你是道門高士，反應(yīng)都是如此之大，不正說明，誰都怕西毒吧？
大伙為什么怕？
還不是這人行事狠毒，武功又登峰造極，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shù)傍身。
他作惡多端，仇人遍布天下，誰可曾聽聞，有人敢去報仇？
至于去主動招惹他，那更是天方夜譚！
就憑‘辣手書生’做的那點(diǎn)事，無論是我做的，還是被人嫁禍，之所以被人喊打喊殺，這只是一小方面而已。
歸根結(jié)底，就是實(shí)力不濟(jì)，威懾力不足，我若有西毒一半本事，誰敢找我報仇？
彼亦人也，我亦人也！
我只消將武功練好，你所擔(dān)心的武林浩劫，或許壓根就不會發(fā)生！
我就不信，這世上有那么多，不怕死的英雄好漢！
若真的有人不計自身生死，欲殺我而揚(yáng)名。
呵呵，大家伙本就是習(xí)武之人，刀頭上舔血慣了的，到時轟轟烈烈戰(zhàn)上一場就是，成敗生死又何足論！
道長，又何必操心這些閑事！”
顧朝辭這番話，好似連珠炮似的，炸的王處一面如土色，一臉頹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他再是不想承認(rèn)，也不能否認(rèn)，人家說的是對的？
王處一向顧朝辭望了一眼，二十年前之事，猛地里涌上心頭，心念猶似電閃。
當(dāng)年西毒趁恩師仙游時，大鬧重陽宮，來奪《九陰真經(jīng)》，打傷師叔與眾位師兄弟，若非師父臨終前，留了一手，損傷了他的蛤蟆功，嚇得他遠(yuǎn)遁而逃！
全真教已然覆滅！
可縱使如此，也沒人去報仇？
這又是為何？
就是顧朝辭說的，西毒太過厲害，若換了別人，如此侮辱全真教，縱然是少林寺，他們也得找回這個場子來！
可西毒威懾力太大，讓眾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勤加修煉“天罡北斗陣”。
又有一門凌厲狠辣的“同歸劍法”，也是防止師兄弟落單時，可以獨(dú)自施展，
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歐陽鋒卷土重來。
不禁尋思：“這顧朝辭心高氣傲，言語中竟有趕超四大宗師之心，為人又睚眥必報，若有朝一日，他真的身具如是武功，這武林恐怕……”
郭靖、楊鐵心、穆念慈雖然不知，這西毒歐陽鋒是誰，可從王處一如臨大敵那般樣子，也知此人非同小可！
實(shí)則王處一，倒也不能完全說錯。
因為顧朝辭雖然口口聲聲，不想將自己活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反面人物。
可依照他的行事風(fēng)格，不難看出，其實(shí)就是在拿歐陽鋒，當(dāng)做自己人生榜樣的。
只不過，他實(shí)力不濟(jì)，所以那種霸道還撐不起來，從而才會適當(dāng)?shù)倪M(jìn)行妥協(xié)。
可在他眼里，當(dāng)世武林，武功高強(qiáng)者，雖以“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為尊。
可要說，誰最令人聞風(fēng)喪膽！
除了西毒歐陽鋒，不作第二人想。
東邪黃藥師號稱邪氣逼人，手段狠辣，可比起他來，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
縱觀整個射雕，就沒有西毒，不敢惹的人、就沒有他不敢下死手的人。
就是與他齊名的幾位高手，他都害了一個遍，一個也沒拉下。
西毒之狠辣，任是誰都對他頗為忌憚，
正因如此，不說別的，依照歐陽克那種行事作風(fēng)，殺他十次都不為過。
可洪七公卻屢次放他，一方面是因自重身份，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忌憚“西毒”歐陽鋒？
誰都知道，惹急西毒，他要是不講武德，只收拾別人的門人弟子，誰都承擔(dān)不起后果。
洪七公雖不怕歐陽鋒，可丐幫其他人呢？
你老乞丐，都能不要臉去收拾我的后輩，那我收拾你的徒子徒孫，也沒毛病啊？
就是因為這種微妙平衡，才這是歐陽克縱橫江湖，而不死的最大依仗。
故而顧朝辭早就打定主意，在某些方面，就得學(xué)人西毒風(fēng)格。
能讓所有人聞名喪膽，聞風(fēng)而逃，無人敢招惹，這才是真正的威震天下。
洪七公，俠骨英風(fēng)，讓人崇敬佩服！
可他做事風(fēng)格，卻讓人不敢茍同，就因心地仁厚，人生中吃了那么大虧。
若非歐陽鋒，畢竟也是一代宗師，還保留點(diǎn)做人底線。
北丐這位武學(xué)宗師，早都葬身荒島了。
黃老邪更是聽起來，有個邪名，某些方面實(shí)則也一樣，一個小小尹志平、李莫愁之流，就可以對他肆意嘲諷！
還為了什么身份面子，竟能容忍這種情況！簡直荒謬！
弱者不會尊重強(qiáng)者，那就是找死！
看看人歐陽鋒，就是瘋了，也得弄她李莫愁，更是一口氣追到古墓，弄死了她師父。
若非古墓里機(jī)關(guān)重重，古墓派都得被滅了門。
……
王處一也看出來了，顧朝辭心性雖狠，但也非不明事理，很是意味深長道：“你年紀(jì)輕輕，內(nèi)力驚人，貧道從所未見，日后若學(xué)得上乘武功，必然成就不可限量……”
說到這語音略頓，又長長一嘆道：“可古往今來，武林中出過不少功力絕世之人。
但武林稱尊，被萬眾敬仰的高手，無一不是在武功之外，還具備一種超人武德。
所謂的西毒歐陽鋒，惡名遠(yuǎn)揚(yáng)，可你要知道，與他齊名的幾位前輩，若是不顧身份，二人聯(lián)手，勝他易如反掌，若有三人聯(lián)手，他逃命都難！
你如此憤世嫉俗，性格偏執(zhí)，武功底子又好，貧道也不想你走上一條不歸路??！”
顧朝辭何等聰明，已然聽出王處一，雖是再說西毒，何嘗不是在點(diǎn)自己，行事不講武德，就算有朝一日，武功高了，仍然妄為無行，那人家對你，也不講武德，也是難逃劫數(shù)。
當(dāng)即端起一杯酒，朝王處一敬了一杯，振聲道：“道長宅心仁厚，有勞指點(diǎn)，在下受教了！
不過我對真正的英雄好漢，一向心存敬仰，卑鄙手段也用不到他們身上！
我只會跟惡人講卑鄙！
莫非我對靈智上人、彭連虎這群金人走狗，也得講究光明正大嗎？
在下做不了真正的英雄好漢，但我平素對岳王爺最為敬佩！
他老人家曾說過，靖康恥，尤未雪！
在下祖上也是衣冠南渡的一份子，我從小對金人恨之入骨，對漢奸更是深惡痛絕！
在我看來，對待他們這些人，哪種手段也不為過！”
顧朝辭提到靖康之恥，岳飛岳武穆，王處一、郭靖、楊鐵心、穆念慈，誰人不知？
就是現(xiàn)在金人欺凌漢人，也早已成為常態(tài)，一時間沒人，能對顧朝辭這樣一個，有著濃重家國情懷的好漢，再說什么了。
王處一心里，都不禁升起一個念頭，跟師兄們商量一下，以全真教名義傳言江湖，為他化解各派怨愆，也未嘗不可?。?p> 郭靖從小就聽母親說，金人有多壞，是如何欺負(fù)漢人的，自己爹本是山東人氏，實(shí)在看不慣金人做派，才遷居臨安牛家村的。
至于岳飛岳爺爺，也是二師父常常念叨的大英雄，自己也是深感佩服，恨不得早生百年，與他老人家一起縱橫疆場！
而今聽聞顧朝辭與自己崇拜的英雄人物，都是一樣，心中說不出的開心！
總覺這趟中原沒有白來，既認(rèn)識了見識過人的黃賢弟，又結(jié)交了英雄過人的顧大哥，以后講給師父們聽，他們不知有多高興。
至于穆念慈一雙美眸緊盯顧朝辭，心下暗暗感激老天，賜給她這樣一個，英勇凜然的夫君，簡直就是人生幸事。
王處一正自思忖，忽然瞥見穆念慈一臉癡相，陡然想起什么，眉頭一挑，開聲道：“穆姑娘，貧道有一事不明，你年紀(jì)輕輕，一身武功卻遠(yuǎn)在你爹爹之上，不知是何緣由??？”
穆念慈聞言，登時回神，見幾人都在看著自己，當(dāng)即俏臉一熱，說道：“晚輩十三歲那年，曾遇到一位異人，指點(diǎn)了我三天武功，可惜我生性愚魯，也沒能學(xué)到什么。”
王處一哈哈一笑道：“他只教了你三天，就能讓你父女，半年來走遍七路，比武招親，從無敵手？這位高人是誰??？”
穆念慈微一低頭，沉吟道：“不是晚輩有意隱瞞道長，實(shí)是我曾立誓，不能說他名號?！?p> 王處一捋須長聲笑道：“這位異人，可是只有九根手指、一身乞丐打扮？”
穆念慈一臉驚訝道：“咦？道長怎地連這也能知道？”
王處一笑道：“這位九指神丐，就是我適才說過的‘北丐’洪七公了。
他老人家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之主，可行事神出鬼沒。姑娘能得受他的親傳，當(dāng)真是莫大機(jī)緣。委實(shí)可喜可賀?！?p> 穆念慈很是惆悵道：“可惜他老人家沒空，只教了我三天?！?p> 王處一長嘆一聲道：“這你還不知足？這三天抵得上，旁人教你十年二十年！”
穆念慈點(diǎn)頭道：“道長說得是，是小女子過于妄想了！”
微一思忖，沉吟道：“道長可知洪老前輩在哪？”
王處一搖了搖頭道：“這事可難了！
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
二十多年前，五位高人在華山絕頂，比武論劍。
貧道也是有幸跟隨先師，才見過他老人家一面，自那以后，再沒聽到過，他的音訊?！?p> 穆念慈聞言很是失望，頗有些悶悶不樂之感。
若在以前，她自不會有這種情緒，可現(xiàn)在有了顧朝辭這個未婚夫，他武功高深，遠(yuǎn)在自己之上，而又心存大志，自己武功平平，明顯幫不上他什么忙。
就想著若能遇到洪七公，若有幸能再得他老人家，指點(diǎn)幾天功夫，憑自己現(xiàn)在基礎(chǔ)，必然獲益更多，也就能和顧郎一起行走江湖，鏟奸除惡，做一對神仙眷侶了。
王處一朝著穆念慈話音一落，轉(zhuǎn)眼看向顧朝辭，微微一笑道：“顧公子，你這位未婚妻，與洪老前輩雖無師徒之名，可有師徒之實(shí)啊。這在江湖上，算得上正二八經(jīng)的記名弟子了，你若日后敢欺負(fù)她，呵呵……”
他滿臉含笑，也在看顧朝辭什么反應(yīng)。
可顧朝辭那是什么人物，微一琢磨，便知王處一，這時之所以點(diǎn)破穆念慈身份，既是在提醒自己，身份上，人不比你差分毫。
也是想讓，穆念慈有個提防，別被人渣給騙了。不由心想：“老道，你操心真多！
念慈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成為洪七公掌下，那個第二百多的惡人，這才是最對我目前最重要的！
諒你老道再是精明，也不知曉這個！”
念及此處，當(dāng)即拱手，素容正色道：“王道長多慮了！
念慈得蒙洪老俠垂青，我自為她高興！
但她是其記名弟子也好，親傳弟子、衣缽傳人也罷，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她與我良緣天成，此乃天賜！
在我眼里，她也只有一個身份，就是我的妻子！我自當(dāng)愛護(hù)她一生一世，焉能有什么欺負(fù)之說?。俊?p> 王處一見顧朝辭，眼神湛然有神，雖是有些臉紅，但那也是大量飲酒該有之反應(yīng)。
想著自己身為清修之人，行為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起恩師教誨，暗暗慚愧。
隨即想起門派中事，儼然問道：“你言說，那小王爺最后施展爪功是‘九陰白骨爪’？此事是真是假？”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在下自不會認(rèn)錯！”
這時郭靖一聽這話，也想起梅超風(fēng)演練武功時，那鞭法之詭異，將自己擒在手里的手法，只是輕輕一拿，就差點(diǎn)捏斷自己手腕，如今思之，仍是駭然。
當(dāng)即說道：“王道長，弟子幼年就曾見過“黑風(fēng)雙煞”，聽聞顧兄所言，回想起來，梅超風(fēng)所使爪功，與那小王爺所用爪功，如出一轍，只不過功力有深淺罷了！
而且前段時日，弟子與馬道長也見過梅超風(fēng)，她就是隨同金國使團(tuán)，來的蒙古。
弟子與馬道長，親眼見她演練武功，施展鞭法時的奇幻詭譎之處，與那小王爺?shù)淖?，似乎也是同出一源！?p> 王處一聽了，面色肅然，言道：“此人一身武功，的確是我全真教嫡傳，這是旁人假冒不了的。
只是本教教規(guī)極嚴(yán)，此人輕狂妄為不說，又與‘黑風(fēng)雙煞’勾連密切，等貧道查明此人師父是誰，必正以門規(guī)！”
顧朝辭心下一笑：“這個門規(guī)你是正不了地！”
當(dāng)即抱拳肅然道：“全真教乃是武林表率，人所共仰！
可這小王爺武功雖說不足為慮，但他心狠手辣之處，比起顧某，也是不遑多讓！
而且身邊能人不少，道長千萬不可怠慢輕忽啊！”
他對完顏康這種人渣深惡痛絕，那是在任何時候，都不忘見縫插針，給其上眼藥。
至于能不能弄死他，且先不說，得先將他的人品敗完，他楊康的身份以后爆出來，那才夠勁！
當(dāng)然，對楊鐵心來說，一個人品敗壞的金國小王爺，陡然變成自己兒子，人不認(rèn)自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樣，楊鐵心心里，或許也能好受些，這也是顧朝辭這個女婿，為岳丈大人分憂了。
王處一朗聲一笑道：“多謝顧公子提醒，不過，丘師兄武功遠(yuǎn)在我之上，等他來了，彭連虎之流不足為慮！”
顧朝辭心想：“你是不知道歐陽鋒的侄子也在這，心還挺大！”
不過也不點(diǎn)破，口中連連稱是。
王處一此時心里所有疑團(tuán)已然盡釋，看著郭靖，一臉喜意道：“靖兒，我聽丘師兄說，今年三月二十四，你與楊兄之子，要到嘉興醉仙樓比武，此時算來也快了，你有沒有把握??？”
郭靖撓了撓頭道：“晚輩也不知楊世弟武功若何，我自己卻沒半分把握，自當(dāng)盡力而為，也唯恐有負(fù)恩師教導(dǎo)！”
楊鐵心也是一笑，他也好生也難。
心里也不知盼自己兒子得勝，還是讓自己這個，有些過于憨厚的大侄兒得勝。
王處一灑然一笑道：“哈哈，你這性子，想必契合我全真教內(nèi)功，兩年時間，內(nèi)力修為之深厚，勝過常人修習(xí)數(shù)十年！
此等進(jìn)度，別說我教無人能及，就是放眼天下，估計也不多。
貧道行走江湖多年，這武林年輕一輩，單論內(nèi)力，也只見過，顧公子能勝你一籌。
只要你稍微開點(diǎn)竅，弄不好，丘師兄這次可要輸慘了！”
說著大笑出聲，好似出現(xiàn)這番情況，他不為師兄擔(dān)心，還想看到他輸似得。
突然笑聲一斂，話鋒陡轉(zhuǎn)：“就是不知，顧公子跟隨尊師，修習(xí)幾年時間了？
內(nèi)功修為竟能如此深厚？”
說著就將目光投向了顧朝辭。
他對顧朝辭的師承，是真的很有興趣，旁敲側(cè)擊好幾次，都被對方搪塞過去了。
郭靖、穆念慈等人也是一臉好奇。
顧朝辭沒想到這老道，熟悉以后是真的煩！這種事也是能問的？
明顯心心念念，想要問出自己師門??！
當(dāng)下只是汕然一笑道：“在下不才，修習(xí)內(nèi)功已有六年，遠(yuǎn)遠(yuǎn)比不得郭兄弟天賦異稟！”
郭靖從來意識不到，自己內(nèi)力有多厲害，他就是對于內(nèi)功這個玩意，還是在已有小成之后，才知道的。
眼見這位顧兄弟，那等厲害的武功，提到內(nèi)功，都說比不上自己進(jìn)度快，而且如此狂傲之人，看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想必不是哄我！
莫非自己內(nèi)力真的很厲害？
可又不禁尋思：“那我怎么感覺不到，自己很厲害呢？”
想著又撓了撓頭，不過他這人，心里有問題，就會直接問，當(dāng)即說道：“王道長，你們說我內(nèi)功厲害，可是我一點(diǎn)都感受不到啊，我覺得我連那個小王爺，都敵不過……
可這又是為什么？”
王處一聞言一怔，繼而愕然，臉上的肌肉都僵住了，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只能端起手里的酒杯，來了個一飲而盡。
他若說了實(shí)話，未免對“江南七俠”不敬，說假話，又知郭靖老實(shí)，肯定信以為真。反而會害了他。
顧朝辭內(nèi)心那個暢懷啊，叫你這老道，操心這操心那的，好好喝酒不好嗎？
問東問西的，這下被老實(shí)的郭小俠“一擊斃命”了吧？
就在王處一尷尬之時，忽然“咚咚”幾聲響，店小二在外敲門，言說有人送信給郭大爺。
他進(jìn)來之后，遞了一封信給郭靖，信封上寫著“郭大爺親啟”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