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間房的角落里還幸存著一個女生。
女生染著綠頭發(fā),穿著牛仔短褲,看上去和先前幾個人一樣,二十多歲的年紀。
她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聽到顧離進來的動靜之后更是感覺到要窒息了。
而經(jīng)過顧離的捂嘴和恐嚇后,她只敢顫微微地看著顧離,身體不斷顫抖著。
但還好,她不像最先逃出去的那個男人,至少她沒有被嚇傻,還是可以進行交流的。
顧離看著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女生,立刻問道:“我現(xiàn)在松開手,我問什么,你答什么,明白?”
女生的眼中依舊還有散不去的恐懼,但此刻沒有什么事情是比看到活人更令她安心的了。
“你的姓名,你們這只隊伍有多少人?你們看到那個血人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顧離直接切入重點。
女生嘴唇打顫,吐字也有些結(jié)巴,但起碼還能把事情說清楚;“我……我叫徐穎,我們來爛尾樓探險的人一共有六個,三男三女……
拍到……拍到那個血人后,我們所有人都被嚇傻了,只想著往后逃。
混亂中有人被推倒了,她叫……”
“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你們中的人是怎么死的,還有他們死前發(fā)生了什么?!鳖欕x打斷道,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記住死人的名字叫什么,只要最后的尸體對得上數(shù)就行了。
“好……”徐穎道,“混亂中被推倒的是一名女生,她最先死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血液包裹住,然后死了……”
說到這,她又回想起了那名女生死前的絕望哀嚎,渾身更加顫抖了。
“沒了?”顧離等了一會兒,卻發(fā)現(xiàn)女生除了顫巍巍地看著他外,就不說話了。
“我……那時候太黑了,我們嚇得手電筒都沒拿穩(wěn),只能靠著來時的記憶摸黑逃跑,大家就在混亂中走散了,我下樓時扭到了腳,就只能就近找了間房躲起來?!毙旆f似乎感覺到了顧離的不悅,嘗試辯解起來。
顧離的眉毛抖了抖,整個人都無奈了。
指望你能多給點信息,結(jié)果你繞了半天就只知道這么多。
片刻后,他又問道:“那你們?yōu)槭裁磿磉@棟爛尾樓?寧城有怪談的地點不少,你們偏偏選上這?”
徐穎的回答是她也不知道,只說這次探靈活動是隊伍中一個叫李越的人組織起來的。
“你有他照片嗎?”顧離問道。
“有?!毙旆f拿出手機,切到了一張朋友圈里的照片。
“是他?”顧離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中的人是誰。
是那個已經(jīng)被嚇傻了的報案人,龐川給他和蘇宏遠看過照片。
這時,已經(jīng)收尸完畢,重新背起棺材的蘇宏遠走了進來。
“怎么樣?”
他掃了一眼縮在角落的徐穎,沒有再問她什么問題,而是直接跟顧離確認情況。
“他們一共六人,組織活動的是那個瘋了的男人,叫做李越?!鳖欕x介紹道,“算上他和現(xiàn)在這個女的,還有外面的那三具尸體,就差最后一個人了,那人應該就是最先遇害的女生了?!?p> 三男三女,三個男人的下落已經(jīng)清楚了,剩下的三個女人,一個幸存,一個成為了衍生物,剩下那個不論怎么想,應該都是被‘血人’同化為殘缺型異常生物的那個人了。
蘇宏遠點了點頭:“那血人的觸發(fā)規(guī)則,有頭緒了嗎?”
他們是處理異常事件的人,剩下的三層樓,他們是肯定要上去的。
如果能找到規(guī)律并避開它,那么關(guān)押異常生物的過程就能免去很多麻煩。
顧離看了一眼縮在角落不敢出聲的徐穎:“她剛才說,第一名遇害者是摔倒后遭受攻擊的。
但是摔倒肯定不會是觸發(fā)原因,因為我們沒有摔倒但也遭受到衍生物的攻擊。
所以,摔倒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的是摔倒時你身體與水泥地的磕碰,那才是關(guān)鍵?!?p> 要知道,爛尾樓的地板可不像裝修房里的瓷磚地板那么仁慈,真磕碰一下,不出血是不可能的。
“結(jié)合先前血人衍生物的觸發(fā)規(guī)則與‘血’有關(guān)的猜測,我認為血人的觸發(fā)規(guī)則應該是身上沾有血漬?!?p> 說著,顧離抬起了自己的鞋底,上面沾滿了他沖進三樓辦公區(qū)時沾染上的血漬。
同理,蘇宏遠的鞋底也沾滿了血漬。
“嗯?!?p> 蘇宏遠瞇著眼,認同了顧離的猜測。
果然,自己沒有看錯,能夠從異常事件中存活下來的人,即使現(xiàn)在還是個新人,但他依舊開始逐漸展露自己敏銳的分析能力和果斷的行動力了。
身上有血則遭受攻擊。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繼續(xù)上樓?”顧離道。
雖然作出了猜測,但這是一個對他們極為不利的情況。
三樓的樓梯和走廊已經(jīng)沾滿了血漬,更不用說往上的四五六樓了。
除非他們能飄著走,否則接下來就是避無可避的正面對抗了。
這種時候,決策的事情還是交給經(jīng)驗更為老道的蘇宏遠來決定比較好,自己只是個新人,要做的更多是摸索學習。
縮在角落的徐穎聽著眼前二人的分析,瞳孔不由得一縮。
她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么,但是從他們的言語中可以聽出他們似乎是在結(jié)合各種情況,然后解析出了某種答案。
最令她為之一震的是,聽起來,這兩個人似乎還打算上樓,去和那恐怖的“血人”對抗。
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比先前要緩和了許多,也開始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兩個人。
一個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模樣,長相十分俊美,很難想象這樣的,比市面上的明星還英俊的人居然會和詭異的異常事件打交道。
另一個長相很普通,外表也很糟蹋,穿著一件戴有袖章的棕色外套,看上去沒精打采的,身材高瘦,皮膚蠟黃,仿佛是生過什么大病,屬于風一吹就倒的那類人。
可他似乎才是這只二人小隊的中心骨。
徐穎的心中此時只有一個疑問。
他們,到底是誰?
徐穎現(xiàn)在只敢縮在角落,不敢吱聲。
這不是她能夠參與的話題,她也不敢參與這樣的話題。
只是,對于經(jīng)歷過恐懼洗禮的她,此時看著顧離和蘇宏遠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就像是絕望中亮起的一束光,她將生存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