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酥脆,逸散著濃郁肉香的誘人乳豬擺放在這偌大酒桌的正中央,四周各色菜肴,熱氣騰騰,混淆著重重香氣的饕餮盛宴,讓人食指大動。
“二位大人,請上座?!毙χ笆质疽怅P(guān)鵬和林家坐在主位上,文海崖拿起酒壺,為兩人一一斟酒:
“兩位大人嘗嘗,這是我縣特產(chǎn)的梨子酒,甘甜清冽,入口不辣,回味無窮,而且一點都不醉人?!?p> 帶著淡淡酒香的梨子酒晶瑩剔透,酒氣很淡,更多的是一種梨果的清甜香氣。
注視著關(guān)鵬與林佳輕抿了兩口梨子酒,文海崖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
“吃菜吃菜,這乳豬要趁熱吃,涼了就不酥嫩了。”手持兩把短刃菜刀,文海崖親自上手,將乳豬最好吃的里脊部分剝下,遞向關(guān)鵬。
“大人,請用。”
看著那明晃晃菜刀背上,粉嫩誘人,香氣撲鼻的乳豬里脊,關(guān)鵬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明明已經(jīng)對普通食物需求甚少的胃里,竟蔓延出了一絲饑餓感。
拿起筷子,緩緩伸向粉紅色的肉塊。
筷子越來越近,文海崖的眼角的笑意也越來越盛。
可就在筷子馬上就要夾住那片里脊的時候,關(guān)鵬突然手臂一抽,又把筷子放了下去。
神色一怔,文海崖連忙道:“大人這是……”
蹙眉看著那誘人無比,肉汁流淌的里脊嫩肉,關(guān)鵬捂著心口,若有若無的痛楚從心臟蔓延開。
不,準確來說,是從那突然躁動的陽池中蔓延開。
“不對勁,陽池突然作痛,一定有緣故?!倍嘁芍斏?,關(guān)鵬立即轉(zhuǎn)動眸子環(huán)顧四周。
陽池乃行走根本,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作痛,這必然是某種征兆。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還堆著笑臉,舉著里脊嫩肉的文海崖身上。
雙眼微瞇,關(guān)鵬緩緩開口:“關(guān)某今日腹胃不適,郎中囑我少食肉類,這乳豬里脊,文縣令就自己享用吧?!?p> 聽到關(guān)鵬拒絕,文海崖眼神深處一緊,但其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
“原來是這樣,那還是身體要緊,既然關(guān)大人不用,林大人,您請?”笑意燦爛,文海崖又將這乳豬里脊遞向了一邊的林佳。
“好……”眼神迷亂,咽了口唾沫的林佳,下意識的就要接下來。
一把攥住林佳舉著筷子的手腕,關(guān)鵬嗓音低沉,隱含一絲雷音:
“不用,她吃素!”
距離貼近,被雷音震耳的林佳一下清醒過來,眼神在關(guān)鵬和文海崖之間劃過,立刻道:“對,我吃素?!?p> “吃素……”眼角不易察覺的一挑,連連被拒絕的文海崖輕笑兩句:“那好吧,那兩位大人嘗嘗其他菜?!?p> 說著,文海崖就要把那片乳豬里脊放回盤子里。
“等等!”
突然開口制止,關(guān)鵬嘴角勾起,目光灼灼的看著文海崖:
“菜都夾起來了,哪有放回去的道理,這乳豬里脊一看就是好東西。
我二人無福消受,文縣令就自己吃吧?!?p> “我?”身軀微震,文海崖強壓下心中緊張,擠出笑容:“這東西來的金貴,還是給關(guān)大人留著吧?!?p> “文縣令不是說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你要給我吃剩菜?”眼神愈發(fā)凌厲,關(guān)鵬身子微傾,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如百丈海嘯,猛地向前一壓。
頓感雙肩一沉,對上關(guān)鵬那雙蒼白雙眸,文海崖只感覺難以言喻的森寒,纏繞周身:
“不是不是,下官豈敢給大人吃剩菜。
只是……只是……”
心神一亂,文海崖只是了半天,也沒能只是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不是,那就請文縣令動筷吧?!?p> “這……”額頭冒出冷汗,文海崖看著那粉嫩誘人,熱氣騰騰的里脊嫩肉,卻遲遲不肯動手。
“吃啊?!标P(guān)鵬的語氣漸漸低沉下來。
“我!我……”
砰!
猛地一拍桌子,砰然巨響,桌上的所有菜肴全部翻倒,酒水灑落,地面瞬間炸開道道裂紋。
“吃!”寒聲大喝,關(guān)鵬周身氣息鼓蕩,若有若無的雷音轟鳴,熾熱滾燙的陽威席卷四周,門窗嘩嘩震動,整棟房子像是都要散架崩塌一下。
“我吃你老母!”眼看瞞不下去了,文海崖臉色驟然兇狠起來,一把將手里菜刀扔向關(guān)鵬。
轟——
豁然起身,霸烈兇威,瞬間將房間里的一切悉數(shù)震碎,墻壁紛紛炸裂,蛛網(wǎng)般的裂紋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關(guān)鵬雙眸神光暴漲,面露獰笑:
“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被關(guān)鵬暴虐狂猛的氣息直接掀飛出去,文海崖狼狽起身,口中尖聲呼喊:
“老羊破圈了!”
“羊?你居然稱呼我……為羊?”膨脹賁起的肌肉將上半身的赤袍撐破,關(guān)鵬背后赤芒流轉(zhuǎn)的山君刺青愈發(fā)明顯。
一步步邁出,引得地面震動連連,關(guān)鵬低垂眼眸,大手一伸,如青龍?zhí)阶?,便要將文海崖攥在手里?p> 唔!
腹部猛然一陣劇痛,關(guān)鵬眼神微變,嘴角溢出紫黑色的血跡。
我中毒了?
是……剛剛那杯梨子酒!
“嗬嗬嗬,毒發(fā)了吧,這可是主上們親自調(diào)配的陰毒,哪怕你是陽間行走,也一樣無法豁免。
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肚子猶如千刀萬剮般疼痛難忍?
我告訴你,這還只是剛開始,這種疼會隨著時間不斷增加,直到讓人疼的失去意識。
你看,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受不了了?!睆牡厣吓钠饋?,文海崖一改奴才般的阿諛奉承,此刻滿臉猙獰,眼神里充滿了惡毒與邪惡。
側(cè)身看向屋子,同樣喝了梨子酒的林佳此刻也是嘴角溢血,疼的蜷縮在地上,雙眼緊閉,儼然已經(jīng)昏迷過去。
捂著腹部,感受著那愈發(fā)劇烈的痛楚,關(guān)鵬沉默不語。
“是不是快忍受不了了?嗬嗬嗬,這就是所謂的陽間行走嗎?也不過如此。”見關(guān)鵬不再動作,文海崖認定他是在極力忍耐痛楚,無法行動,發(fā)出冷笑。
“你被雷劈過嗎?”沉默片刻,關(guān)鵬突然開口問向文海崖。
“什么?”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文海崖張了張嘴:“什么意思?”
低下頭,發(fā)出陣陣沉悶的低笑,叩擊心臟的笑聲讓文海崖感到隱隱地不安。
“如果你被雷劈過,那你就會知道,這點所謂的劇痛和天打雷劈相比……”
一步跨出,關(guān)鵬勢若咆哮暴龍,恐怖體魄噴薄熾烈氣血,腳掌踏碎大地,土石崩飛,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的地面猛然向下一陷。
“狗屁都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