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個孩子!”郁江月也有些震驚,聲音很低,深吸了一口氣,“鄭姑娘,不是,太子妃現(xiàn)在多大?我瞧著也還小……”
沈沅想了想,“好像和你是同年的。”
太子二十有余,仍無子嗣,這下終于正式娶妻了,孩子倒是很快有了,結(jié)果卻沒留住。
“嫂子年紀也小著呢,這般的年紀,他二人都不知道有了孩子,有天早起摔了,這才知道孩子沒了?!鄙蜚鋰@了口氣。
郁江月也心里難受。
她仿佛才剛看到了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一樣。
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身邊,就有這樣一個姑娘,早早結(jié)了婚,懷了孩子。
放在那個世界里,也不過是高二的年紀。
沈沅又道:“鄭家人進來伺候了一通,反倒叫我嫂子的心情越來越差了,今日就出來散心,估計也給我那個未出世的小侄子做法事,然后求子了?!?p> 兩人走進大殿。
面前這佛我是看不出來是什么了。
想起甄嬛傳開頭,甄嬛在廟里求不要進宮,或是獨孤天下里的般若祈求姻緣遇上叉腰護。
郁江月虔誠地跪了下去,“信女求能得好姻緣?!?p> 沈沅見狀,也跪在她身邊,“信男求能得好姻緣?!?p> 郁江月轉(zhuǎn)過身來瞪他一眼。
兩人笑了起來。
求子尚不著急,就不去了。
兩人出了大報恩寺,又上了馬。
郁江月感覺這時便鎮(zhèn)定了不少,仿佛心中已經(jīng)沒有那億萬個小人了,張嘴問道:“殿下接下來要去哪里?”
沈沅感覺有些話說出口后,兩人騎馬都不得勁了,當下又有些放不開的感覺,聲音又小了:“我原本就想著要去湖邊看火山……你要看么?”
火山?
郁江月疑惑。
此火山是彼火山嗎?
是那個烏漆抹黑,一噴發(fā)就會釋放出大量硫化氫什么有害氣體的火山么?
懷著好奇,郁江月道:“去看看吧?!?p> 到了玄武湖畔,見青煙滾滾,直上云霄,那一堆堆“火山”就在那里燃燒著。
原來是有一些木頭搭出來的塔狀物,點著后就叫火山。
四周都是百姓,繞著火山轉(zhuǎn)圈圈。
這習俗,我之前不知道。
郁江月老家在北方,只知道跳火盆是吉祥,倒不知道繞著火山轉(zhuǎn)圈圈是什么意思。
沈沅扶她下來,幫她整理好披風,拉著她走過去,“以往我都是跟我們幾個兄弟來這里轉(zhuǎn),今年,真是幸運,你陪著我在這里轉(zhuǎn)?!?p> 郁江月心里的大漢已經(jīng)在狂笑了。
這家伙怎么跟小媳婦一樣,這樣子,這姿態(tài),哎呦喂呀,真是個清純的小后生!
然而表面上還是淑女。
兩人一道走過去,準備著要加入繞圈圈的大隊。
然而后面走來兩個抱著胳膊的人,靠近他倆。
沈沅跟郁江月原本也是在說著話的,感覺到不對勁才轉(zhuǎn)頭,就見到了兩張怨懟的臉。
“謝滋遠、張繼旻你倆跟著我干嘛?”沈沅轉(zhuǎn)過頭時,看見黑影撲來嚇了一跳,險些喊出聲來。
但即便是這樣,沈沅依舊抓著郁江月的披風呢。
張繼旻先開始鬼叫:“阿逾!是誰!推了我們倆的邀請,獨自走上幸福的道路!”
謝滋遠立馬接上:“是誰!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哎呦喂,二殿下,怎么這么巧啊!”
“嗨,巧也不是因為你~”
沈沅實在沒想到昔日的好友可以使出花季少女的聲音,掐著嗓子,在金陵街頭這樣陰陽怪氣。
郁江月見這樣子,自然明白這倆孩子在說什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啊呀!陶陶,怎么,不介紹一下?”張繼旻繼續(xù)大聲。
沈沅瞪他。
張繼旻裝作沒有感覺到的樣子,抬頭望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狠狠地搖著頭。
跟前的謝滋遠呢,外面看著是沒有什么浮夸動作,是正常的不行,但一張嘴就跟要詩朗誦似的:“陶陶是誰?站在我眼前的是風流倜儻的二殿下!”
郁江月已經(jīng)能聽出來了,他們嘴里的“陶陶”就是沈沅。
沈沅實在是無語了。
干得漂亮!
我找到媳婦了!
你們!沒有!
沈沅挑眉,等著這倆貨正常過來,再跟他們好好說話。
“真沒想到他倆居然這樣,”郁江月湊到沈沅耳邊,問道:“你該不會也這樣吧?!?p> 沈沅心虛:當時王民正剛和張佳柔定下的時候,他也是現(xiàn)在這樣,跟著這倆貨在王民正面前陰陽怪氣。
但怎么可能說呢?那都過去了。
沈沅微笑著瞪了一眼詩朗誦的謝滋遠,道:“我肯定不會啊。我又不是腦子有病?!?p> 這倆貨聽見這話倒是正常了一點。
張繼旻停住了自己浮夸的動作,作西子捧心狀,撲閃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沒想到這么快就多了一個弟妹,陶陶真是……”
“別叫了!”沈沅意有所指。
郁江月卻道:“陶陶是為什么?”
“‘君子陶陶’啊?!敝x滋遠接話,“我們二哥哥是個君子,所以叫陶陶?!?p> 郁江月微笑著看向沈沅:“陶陶?”
沈沅抿了下嘴,但終是無奈,也就不說什么別的:“隨你吧?!?p> 那倆人立馬又叫了起來。
沈沅忍著笑踹了謝滋遠一腳,“有完沒完?你倆,也就別太羨慕哈,我相信,你們,早晚會有的!”
說完便牽著郁江月繼續(xù)繞圈圈了。
那兩人目送他倆走遠,繼續(xù)相親相愛,一道走了。
繞完三圈已經(jīng)是中午了,雖說現(xiàn)在剛初三,但大多酒樓茶坊都是開著的。
沈沅早就實地考察過,帶著郁江月去了家茶坊吃飯。
午后又去逛街邊的鋪子,別說綢緞成衣,釵子簪子,就算是花鳥蟲魚都有賣的。
兩人瞎逛了一通,沈沅實在是看見什么想買什么。
多難啊,這么長時間了,好難得才和姑娘好上了,沈沅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成衣就買了兩套,更不用說制作精巧的簪子荷包,漂亮的手鐲手串。
郁江月看著這小伙子這積極的樣子,內(nèi)心復(fù)雜。
這孩子怕不是感受到奇跡暖暖笑快樂了。
說實話,在原來那個世界她也不喜歡逛街,常常是親媽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提袋子,找凳子。
現(xiàn)在竟然陪著男人逛街。
郁江月無奈搖頭。
罷了,自己找的對象,就寵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