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狈鄣裼褡恋男」媚锱懒似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猛的摟她他的腰開始嚎,“姐姐,你怎么能這么狠心!把我丟在那里,我一個人吶!娘親不跟我玩,大哥不跟我玩,爹爹更不跟我玩!嗚嗚嗚嗚嗚——”
郁江月吼一聲:“停!”
小姑娘抬起小臉,擦了擦費勁擠出來的淚水,“當時說還要再過些日子才走的。”聲音弱了許多。
“那我早走了,你怎沒有及時跟上?”郁江月一邊下床,一邊叫玉蟬伺候著換衣裳,“你還不是在南陽耽誤了好長時間?”
又一個小姑娘進來:“大姑娘,不要說我們姑娘了!”
郁江月挑眉。
好家伙,珠珠的丫鬟比她自己還小呢。這更小一些的小姑娘大聲為自己姑娘辯解:“我們姑娘在南陽辦了好幾次宴會叫大家送別呢!實在是錢花完了夫人要罵,不然也來不了這么快!”
小姑娘奶聲奶氣,加之還小,說話費勁,說了老半天。
郁江月收拾完畢,要去沐浴。端午節(jié)這天沐浴是要家蘭花的,所謂“沐蘭湯”。
郁江月舒坦完,小姑娘已經(jīng)在叫下人們拾掇了,小姑娘的侍女在一旁點頭嗯嗯,而人高馬大的王嬤嬤簡直可以說是順從。
“我一會兒要和姐姐一起睡!”郁延月沖過去抱住郁江月,像小旋風,“姐姐我想死你了!”
“可是姐姐剛睡醒,不想睡了?!庇艚驴匆娡饷嫫岷谏奶炝恕I磉呇诀咦叩弥皇=鸲杲o她梳頭,剩下的人都去給老太太什么的報平安去了?!斑€有飯么?果子茶也行,端上來叫我墊墊肚子。”
王嬤嬤趕緊端上來:“早就吩咐好了,這粥是一直在做的,隔一會兒送上來一份,都是熱乎的?!?p> “那我也要喝粥?!庇粞釉赂?。
姐妹倆最后是打牌打到半宿才睡的。
入了伏天之后,戶外活動就少了很多?;适叶既ケ逼呱奖苁?,王家等世家同樣,只留了少數(shù)精要人才在朝廷處理事務。
郁江月這才要見到二哥了。
郁延月來了之后一直懨懨無力,郁江月也就不帶著她出門交際了。遇上活動直接說妹妹身體不舒服,不便出行,倒是有清閑了一些。可有時候還是想去玩的。
到底府上有趣的只有妹妹。老夫人只不過是希望兒孫回來撐腰,其中的天倫之樂她卻是不要求的;二房的妹妹幾乎整天跟張家旁支,也就是二房嬸嬸的母家玩,張家張涵是主支,又一向和旁支有別扭,因此也沒法玩到一塊去。
這樣看來,妹妹真是她的救星,無聊生活的救星。
為什么她的生活無聊起來了?
范郎結(jié)束了在南大營的差事,王蟄音自然整日整日地和范書照游山玩水。謝湘姝有時來找她閑聊,跟她說這是正常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確實也不應該放在心上。來了金陵,一直都是王蟄音照應著。人家有私事,自己難道能一直牽絆著人家不成?只是自己來了這里一段時間,一直茫無目的,不過是世家子弟去哪里,我便跟著一同去。
郁江月哄睡了妹妹,想一個人到外面逛一逛。
“你們就留在這里先照看著珠珠吧。”郁江月跟金蛾玉蟬說,“我想一個人出去逛逛,不想要人跟著。而且這鳳山的莊子里多的是王家的人,哪里會出什么事呢?”
金蛾玉蟬道是。
走在路上,倒也能時不時瞧見往來的王家下人。但到底也是莊子里,人少些,比京城中也多了些趣味,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要更漂亮些似的。
她是跟隨著王家一道來避暑的。郁家多在北方,像避暑這樣的事都敷衍一些,不像這些根本就在金陵的人,過得又稍微要求高一些。
而她的小院旁就是一條小溪。此時已經(jīng)月上中天,月光照到小溪里,就像水流一樣,同溪水一起向前流動。她沿著溪流的方向散步,散了些,到底覺得蚊蟲多,準備往回拐了。
此時卻見到了溪邊的一個老人。
老人打扮的一副道士模樣,很是自來熟的跟她走到了一塊兒。
雖說他仙風道骨,個子比起自己還要再矮些,但郁江月很快就想到了素媛,走的都不是很自然了。
“老人家您是?”
郁江月主動發(fā)問。
“姑娘你必是初來乍到。”道人說道。
自己在這王家做客數(shù)年,但凡是王家中人一定認識,這小姑娘竟然不識,那必然就是初來乍到之人。
“那確實?!庇艚赂尚?,“我的故鄉(xiāng)在很遠的地方?!?p> 遠到再也回不去了。
“你若一直心懷故鄉(xiāng),那必然只有故鄉(xiāng)?!钡廊诵Γ叭说倪@一生都在流浪,你說故鄉(xiāng),不過是待的時間略久了些?!?p> 頓了會兒,又說:“姑娘生此感慨,想必是覺得這金陵不好,至少與從前是難以相比了?!?p> 那不然呢?
我京東買的電腦還沒回來呢。新手機沒玩了兩把。定下的種種目標難以實現(xiàn)。
融不進這大不相同的時代。找不到來路相同的朋友。
回不到的過去和融不進的當下,哪一個都不是鄉(xiāng)了。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郁江月回復,“在那里心安,因此那里是故鄉(xiāng)。”
“姑娘找些要緊好友,貼身相伴,再不濟也應當有父母親人,心安總是覓得到的?!?p> 這老道士會看出些什么來么,郁江月覺得不大可能,離譜的穿越讓現(xiàn)代人都震撼,這里的人又哪里懂的。
不過是你說你的話,我說我的話,恰好碰到了一處。
此后歸途就也無趣了,郁江月和老道士悠哉悠哉的走回居處,各自安寢而已。
我該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至少應當先融入這世界。
融入就要了解。目前僅至于這是個封建國家,君主專制。但卻并不像我學過的歷史。
這里是世家掌權(quán),或許像魏晉?但魏晉時期,這樣的南方本來應當是瘴氣所在,環(huán)境惡劣少有人居。
就我學過的歷史,即使是五胡亂華,衣冠南渡,也要等到宋朝時南方才能真正繁榮起來。
況且我甚至還不知道人才選拔制度是什么樣的。
郁江月突然發(fā)現(xiàn)來了這么長時間竟然一無所知。好家伙,明天睡起來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