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屋外下起了暴雨,柯萌萌睡的不算踏實(shí)。
易可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半夢半醒的趴著。
門被人敲了下,易可警覺的清醒。
他走去開門,李柏正站在門外。
“易可,叔叔跟你聊聊?!?p> “嗯?!?p> 易可回頭看一眼微皺眉頭的柯萌萌,放輕腳步出去,喊了一個護(hù)士來看著她。
李柏帶著易可走去樓梯間。
“易可,你阿姨不是故意那么對你?!?p> 李柏怕易可遷怒,而且他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著徐意靚,只會是易可的人。
易可:“沒事,她是萌萌的媽媽?!?p> 李柏:“那就好?!?p> 他點(diǎn)了下頭,遞給他根煙,易可沒接,因?yàn)榇龝€要回病房照顧柯萌萌。
“你是怕以后有什么事我會動阿姨?”
“是?!?p> 李柏坦言,就易可這般的舉動,肯定是在預(yù)防柯萌萌出了什么事,徐意靚會是個把柄。
“只要萌萌好好的。”易可:“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你們衣食無憂?!?p> 李柏猛吸了一口煙,其實(shí)他能感覺到柯萌萌對易可的喜歡沒那么干脆,至少是比不得易可的。
怪不得他會騙柯萌萌懷孕,患得患失吧。
“易可?!崩畎兀骸懊让葧言袕囊婚_始你就計(jì)劃好了對吧?”
剛走到門邊的柯萌萌瞬間清醒,渾身發(fā)冷。
怎么會……
易可不可能的。
是她出口讓他碰自己的,她那么信他,怎么會?
可是……
“是?!?p> 擲地有聲的一個字,擊潰了柯萌萌所有的防線。
她甚至不知道該做什么?是進(jìn)去質(zhì)問,還是當(dāng)做不知道?
護(hù)士見她在發(fā)抖,怕她不舒服,出聲:
“柯小姐,您……”
易可瞳孔緊縮。
柯萌萌倏的回神,推開護(hù)士跑走。
“萌萌!”
柯萌萌這次跑的極快,她進(jìn)了走廊盡頭的電梯,僅剩的一條縫中看到易可追上來,她連退幾步,緊貼到墻壁。
就連哭都忘了哭。
四年,她信了四年的人這么算計(jì)她,將她玩弄于鼓掌之中,這樣的人,很可怕。
“叮!”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柯萌萌穿著病號服從醫(yī)院跑出去,她要回家。
傾盆大雨兜頭而下,衣服瞬間濕透,一直在外面的陸鶴洲撐著傘下車,大步到她面前,為她遮風(fēng)擋雨。
“怎么了?”
黑暗中,人看不清明,一道閃電,閃過了人的臉。
“陸鶴洲……”柯萌萌:“陸鶴洲……”
她握住他的手,陸鶴洲礙于身上的煙味,不敢碰她。
“陸鶴洲,你是……”
“轟??!”
驚雷炸響。
“萌萌!”
從樓梯跑下來的易可追上,柯萌萌哀求:“帶我離開!陸鶴洲,求求你。”
“好。”
陸鶴洲沒再猶豫,抱著她上車,傘掉落一旁,兩人身上濕了個透徹。
“萌萌!”
車呼嘯而過,擦著易可,陸鶴洲近來身體一直不好,他是讓保鏢開車,這次湊了個巧。
想到上午柯萌萌出了事,他小心的將她放到車座:“萌萌,沒事吧?”
柯萌萌緩慢低頭,血……
在流。
“快!私人醫(yī)院。”
陸鶴洲拿外套裹住她,將她抱進(jìn)懷里:“沒事,醫(yī)院馬上到。”
柯萌萌抬頭看他,咧了咧嘴角。
“謝謝你啊……”
孩子,順其自然吧。
陸鶴洲看著她的蒼白的唇,說:“不用道謝,你跟我永遠(yuǎn)都不用說謝謝?!?p> “疼嗎?”陸鶴洲如被無數(shù)根刺扎了般,痛不欲生,聲音縹緲:“對不起啊,我沒護(hù)住你?!?p> 柯萌萌滿頭的冷汗,攥緊了衣服,仍是笑:“不疼?!?p> “胡說?!标扂Q洲:“你最怕疼了?!?p> 你最怕疼了……
相同的一句話在柯萌萌耳邊響起,回聲一般,吵的她頭疼。
私人醫(yī)院近在眼前,一句話都沒再說出來的柯萌萌在陸鶴洲懷里疼的暈了過去。
一天而已,昏了兩次。
躺在手術(shù)室里的柯萌萌從沒覺得夢這么清晰過,一個個片段閃過。
沒了痛感,只余幸福。
充滿少年氣的陸鶴洲一邊嫌棄,一邊給她買糖,買遍了所有口味,只為了她任性的一句想要。
恣意灑脫的陸鶴洲一邊說著上課沒時間,一邊拿著設(shè)計(jì)圖走到她面前,滿足了她的幻想,畫出了她最喜歡的裙子。
褪去桀驁的陸鶴洲一邊讀著她為他選的大學(xué),一邊拍著她隨口所說的戲,只為了她賭氣的一句也要在電視上看到他。
畫面一轉(zhuǎn),他把她弄丟了。
她也把他弄丟了,而且她弄丟了他兩次。
柯萌萌哭了,在夢里,在夢外。
“萌萌……”
陸鶴洲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以為她在為易可哭,心臟又開始疼。
很疼。
一旁的醫(yī)生見狀提醒他吃藥,他才想起來今天沒吃藥。
為了一個人,心臟出了問題,醫(yī)生搖著頭出去。
推門前,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孽緣啊……
陸鶴洲吞了顆藥,坐在床邊看著,滿臉的憔悴與柯萌萌相差無幾。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柯萌萌醒過來時,看到陸鶴洲在床邊趴著。
她眼中一直有的淚滑下,一串串的。
四年前,她知道他不會背叛她,可她還是被人誆了去,丟了命,重了生。
再出現(xiàn)在這個軀體中,她的記憶被原身體吞噬,不記得他了,可他一直在找她。
柯萌萌哭的出了聲,她不敢想他找她的四年,她跟易可在一起的這許久,他是怎么撐過來的。
“鶴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