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洲指尖輕勾,領(lǐng)帶松了些,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有了幾分輕松。
“嗯。”
“不過……”
燕天畫看著這兩個字母,想到陸鶴洲改了名字的公司,疑惑:“你公司的名字是拼音還是英文來著?”
一直以來他都默認是英文,現(xiàn)在柯萌萌的出現(xiàn),還有這個工作室的名字讓他覺得奇怪,但是陸鶴洲這段時間才認識了柯萌萌,應(yīng)該不會。
“工作室的是拼音。”
避重就輕的回答,燕天畫默認公司的是英文,將合同交給后進來的秘書,玩笑道:“陸影帝,話說我現(xiàn)在算是你的掛名老板對吧?”
“掛了?!?p> 陸鶴洲沒理會他,將藍牙耳機拿下,靠在椅背上閉眼,嘴角噙著笑意……
……
原路折返的柯萌萌坐在車上對徐意靚說了剛剛那個女人的話。
有關(guān)易可的身世被戳了個清明。
徐意靚拿著冰袋為她敷臉,未置一詞。
是一種詭異的沉默。
柯萌萌不明所以的看她:“媽媽,怎么了嗎?”
“萌萌,私生子我不在乎,但是易家若真的像楊秘書說的那樣,易可跟咱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原本,易可只囫圇的說家里的父親經(jīng)商,沒曾想經(jīng)商經(jīng)到如此之大,她們差距太大。
柯萌萌跟易可即便是談戀愛也是沒法平等的,經(jīng)濟和權(quán)勢上的鴻溝,她便是拼了這條命也填不上。
“媽媽,你說什么呢?什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柯萌萌不知道她想表達什么,易可就是比她們想的有錢了點,怎么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哎……”
徐意靚難得在她面前嘆氣,她千防萬防沒想到終歸沒能防住,資本的力量,她太熟悉了,抗不過的。
“萌萌,想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樣的人嗎?”
“我爸爸?”柯萌萌干脆的搖頭:“不好奇。”
素未謀面的人,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司機聽到這話一直緊繃著的臉柔和不少,嘴角泄出一抹笑。
未來的老板娘也太萌了。
徐意靚也笑了下,敲她額頭:“你想知道?!?p> “哦?!?p> 柯萌萌拿過她手上的冰袋放到一旁,眼巴巴的看她:“媽媽,那你說吧?!?p> 徐意靚撫摸下她的臉頰,仿佛透過她看到了那個男人。
“我們相識于一個兼職小店?!毙煲忪n聲音輕緩,如流入淌過心田,沖刷著往昔的記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了我,因為媽媽不像萌萌萬中無一,可他堅定的說喜歡媽媽,一開始媽媽不信,可媽媽后來……”
徐意靚笑了下,略帶著苦意:“還是跟他在一起了,還把自己栽了進去,稀里糊涂的有了你,他就消失了。”
“媽媽……”
柯萌萌握住徐意靚的手,徐意靚反握著她,仍舊是笑:“后來他家人出手,輕輕松松的將我逼到了死路,連份工作都找不到,我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你爸爸出現(xiàn)了,施舍一般的扔了一張支票讓我打胎,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你爸爸所處的家族是京城數(shù)的上來的,只是至今媽媽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他跟我說過的一切都是假的,就連你現(xiàn)在的姓都是他騙我的那個?!?p> 她不知道生下柯萌萌是對是錯,所以只能盡量彌補,而現(xiàn)在每每想到當時給柯萌萌取名時仍存著的期望,她便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經(jīng)濟所迫,重擔所壓,她早就給她改了名字了,等一切都定了,萌萌想改再改也不遲。
“萌萌?!毙煲忪n挑了下她臉頰邊的頭發(fā),說:“媽媽我當年蠢笨,看上這么個人,我不想你重復我的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風險我都不會讓你走?!?p> “不是你笨。”柯萌萌抬手抱她,學著以往她哄自己時的動作,拍了拍她的背:“是那人太壞了?!?p> “嗯。”
徐意靚點頭,笑著的面容下藏了多少血淚只有她知道,她回抱著她說,想著近來發(fā)生的事:“萌萌,易可跟咱們不合適?!?p> 自古以來門當戶對從來沒錯,她的萌萌沒有背景的支撐,無論是戀愛還是結(jié)婚都不合適。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她們一眼,抿唇,怎么覺得老板的追妻路也會變的很漫長。
柯萌萌爽快應(yīng)答:“嗯,我沒想跟他在一起啊媽媽。”
“是嗎?”
徐意靚看她,考試那天晚上她分明問了自己易可是不是喜歡她,自己讓她想清楚,難道她沒想明白?還是想明白了,但她不喜歡他。
“是啊媽媽。”柯萌萌沉吟幾秒:“我不喜歡易可,易可不喜歡我,我們本來就不會在一起啊?!?p> “嗯……”
徐意靚見她是認真的,沒反駁,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但挺好的。
她拿過一旁的冰袋,接著幫她冰敷:“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柯萌萌看到外面的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被死氣沉沉的老舊樓層替代,不自覺的回頭。
新舊對比,她……還是更喜歡舊的,有媽媽所在的,有易可玩鬧的舊的。
但被柯萌萌想著的易可,正站在她未曾見過的更新更大的別墅區(qū)。
鐵門敞開的房屋,空蕩,寂寥,沒了曾經(jīng)的熱鬧。
一輛車急停在他腳邊,近在咫尺,易可不躲不避的迎上車內(nèi)人充滿恨意的眼神,笑了,如同毒蛇一寸寸的纏上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