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怎么會一直討論這些暴力的事?”司機說。
紀無華、許靜波、老徐三人同時無語。
“不過我挺有認同感啊思密達。”司機又說。
老徐大笑起來:“老哥,不,老弟你可真幽默?!?p> 司機也大笑起來,笑完之后他說:“我聽出來了,你們很害怕剛才那個女司機?”
紀無華壓低聲音問出租車司機:“你一直在聽我們講話?”
“車就這么個大小,我想不聽也不可以啊。”司機說。
紀無華總覺得這司機有問題——單那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就很有問題——既不是方言,又有很多地方不符合基本語法;而且這司機說他也被那個姑娘跟了好幾天了。
“我們是害怕她,你不怕么?”紀無華說。
“害怕倒不至于,我反而很興奮呢,那樣的美人可太少見了?!彼緳C說話時嘴里發(fā)出了嘶溜聲。
許靜波感到一陣惡心,她輕輕碰了碰紀無華,紀無華轉(zhuǎn)過頭后,她輕附在紀無華耳邊說:“這個人好惡心?!奔o無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紀無華下意識看了一眼車的左后視鏡,他的目光正好與司機的目光相接,司機正咧開嘴巴笑著。紀無華移開目光問:“大叔祖籍哪里?”
司機靜默了半晌之后回答:“韓城?!?p> 紀無華看了看許靜波,許靜波搖了搖頭輕聲說:“從來沒聽說過。”
“你們呀,不要害怕那個姑娘?!彼緳C說。
紀無華眼珠一轉(zhuǎn):“那我們應(yīng)該害怕誰?”
“害怕我?。 彼緳C脫口而出。
許靜波哈哈大笑:“大叔,你可別開玩笑了,難不成你這是黑車?”
“黑車?我前幾天才聽說有這個東西的。放心好了,黑車要你們的錢,我這車不要的。”
“那你……”
察覺到紀無華的語氣有變化,許靜波扭過頭,不出她所料,此時的紀無華顯然做好了跳車、打斗等一系列準備,因為他眼睛里只有專注的戾氣、開車的司機。
這個時候,許靜波的手機忽然響了。許靜波接通了電話,是麗打過來的?!拔?,麗姐。”
“嗯,我看過你發(fā)的信息了,不要害怕,她無大害;但是我得提醒你們,與她有關(guān)的一些人,你們一定要注意?!?p> 許靜波偷偷看了看司機,對著手機她捂嘴輕語:“怎么說?”
“比如說和她一起出現(xiàn)的人。”
“我知道了?!?p> “你們快到機場了吧?”
許靜波拿開手機,剛想問一問司機,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計。對著手機許靜波大聲說:“你放心吧,我們馬上到了,你就在機場等著我們。”
麗在手機另一端遲疑了片刻,她回了句:“知道了,你們小心點?!?p> 許靜波“嗯”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
“麗怎么說?”紀無華問。
“她說那個姑娘無大害,讓我們小心和她一起的人?!?p> “和她一起的人……”紀無華思索一陣,“并沒有看見和她一起的人啊?!?p> “或許你根本看不到呢?”許靜波想調(diào)侃調(diào)侃紀無華。
紀無華回答:“有這個可能,現(xiàn)在看來,完全有這個可能?!?p> 看紀無華一副認真臉,許靜波無語一陣后說:“你魔怔了吧,傻了吧,這話你也當(dāng)真?”
“萬一是真的呢,這幾天發(fā)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了?!?p> “不是匪夷所思,都跟你說過了,那是科技的力量,科學(xué)就是那么神奇好么?!痹S靜波說。
這個時候,司機說:“機場到了。”
許靜波看了看窗外說:“還沒到啊?!?p> “前面拐個彎就是了?!彼緳C說。
紀無華警覺起來,他仔細觀察四周說:“這并不是走機場的路。”
“這是一條近路,你不知道呢?!彼緳C一踩腳下油門,汽車飛馳開來。
許靜波緊緊抓住了紀無華的手。紀無華沖許靜波點頭,他以眼神動作示意她不要害怕。老徐轉(zhuǎn)過身看了兩人一眼,紀無華看他的神情十分嚴肅。
這個司機果然不對勁,不過這種地方荒涼少人,要真正動起手來,紀無華也不怕;不會又遇上一個強到不能打的人吧,紀無華又想,絕對不會的,看這司機的模樣就知道。
汽車飛馳了幾分鐘,標有機場的路牌出現(xiàn)在了右前方。紀無華松了一口氣,許靜波仍舊緊緊抓著他的手。
汽車又行駛一陣,期間車上沒人說話。到達停車地點后,老徐準備掏錢,司機說了句:“我可是個好人吶,說了不要你們的錢,你們也看上去不容易,我就做了一回好人了?!奔o無華看了看駕駛臺上的計費器,燈都沒亮,這司機根本就沒開計費器。
看到紀無華的眼神,司機拍了拍計費器說:“今天壞了,你們下車吧,我要去修它了。”老徐這時笑呵呵地道了謝。
出租車開走之后,紀無華松了一口氣說:“這個司機很古怪?!?p> “怪人多了去了,我看他也就是語言表達能力有問題?!崩闲煺f。
紀無華剛想“嗯”一聲,他的心尖忽然緊了一下——又看到那個姑娘了,那個找茬的姑娘。那姑娘的步子很快,她依舊無視了所有人,她正朝著己方這邊走來。
許靜波退后兩步,她躲在紀無華身后說:“這個瘋子,難不成想在機場鬧事?紀無華,不要怕她,上,讓她進派出所。”
紀無華嘆了口氣說:“她要是進了派出所,我就得進重癥監(jiān)護室了?!闭f完話,紀無華咬了咬牙,然后踏步迎了上去。
許靜波看得目瞪口呆:“還真的上啦?”
姑娘一雙眼睛正看著遠處;紀無華走向她時,她看都不看紀無華;兩人擦肩的瞬間,她一把將紀無華推開了。
紀無華險些倒在地上,站定后,他一把拉住姑娘的手說:“有什么事沖我來!”
姑娘定了片刻,而后她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紀無華看到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姑娘對紀無華說:“滾開!”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話還沒說完,紀無華忽然感覺臉上一痛,痛覺發(fā)作的瞬間,他整個人開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紀無華沒有讓倒地后的自己有絲毫停頓,起身的一瞬間,他爆發(fā)全身力量沖向?qū)Ψ?。紀無華使出了自己的開打招式,他不在乎對方的性別,他一定要用出飛膝。距離掌控得十分完美,因為姑娘一動未動;紀無華這幾天頗為憋屈,他想全部發(fā)泄在這姑娘身上。
速度很快,快到許靜波看不清;力度很大,大到連紀無華自己都畏懼。姑娘完全面向紀無華,身子一動不動,她在大大方方迎擊紀無華。
紀無華的雙膝重重頂在了姑娘的胸腔部分,許靜波不怎么介意,因為她也知道打斗是不能顧及男女之別的。但紀無華感到不對勁,因為他自己的膝蓋很痛——這是不合常理的,且不說自己的膝蓋有多硬,單就頂中的部位來說,除非已經(jīng)深入到胸腔骨骼了,否則是不會有多少痛覺的;再者,即便有痛覺,也不至于這么痛,這完全是撞到鋼板上了啊。
紀無華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沒錯,他頂中的部位和預(yù)想的一樣,正是本該綿軟的部位;而且他顯然沒有頂斷對方的胸骨,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一點。
姑娘這時揚起了右手,她一巴掌打在了紀無華臉上;挨了一巴掌,紀無華側(cè)頭飛了出去。
再度站起來后,紀無華依舊沒有一刻停頓,就像沒有倒下過一般。這一次他右肩朝下準備沖撞。在許靜波看來紀無華如同蠻牛一般,不過是風(fēng)一般的蠻牛、快得讓人看不清的蠻牛。
這一次紀無華沒有碰到姑娘,因為她抬了抬腿。姑娘抬腿回蹬了紀無華,紀無華向后飛了至少三米。
許靜波看得極不忍心,她朝紀無華跑了過去。紀無華還想起身沖上去,姑娘也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可是保安人員已經(jīng)趕了過來,他們攔住了紀無華。
“太弱了,我打你就像打狗?!惫媚镛D(zhuǎn)身欲走。
“何必急著走,繼續(xù)??!”紀無華吼著掙開保安人員,他朝姑娘的背影沖了上去。許靜波根本不敢攔擋紀無華。
此時此刻,管它什么機場,管它什么公共場合,管它什么保安人員,紀無華只想打下去,要么她死要么自己死,他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世界,或者說,世界只剩那個姑娘了。
雖然背后襲擊很不光彩,但比這更不光彩的是紀無華沒能得手——紀無華被姑娘反手一肘直接釘?shù)搅说厣?,面目朝地,仿佛是被擴大了數(shù)倍的地心引力直直吸落的。
紀無華已經(jīng)很快了,站在圍觀者的角度來看,許靜波覺得紀無華真正做到了如影隨風(fēng),她估計除了轉(zhuǎn)身離去的姑娘沒人能看清紀無華的動作,想要阻止他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還有事,懶得跟你這條狗計較?!惫媚餃蕚潆x開,但她的風(fēng)衣一角被紀無華牢牢攥住了。
姑娘立即轉(zhuǎn)身,她剛準備抬腿時,紀無華已經(jīng)起身了。一個轉(zhuǎn)身繞到姑娘后面,紀無華在姑娘背部狠狠落下了一肘。
在保安人員跑過來的數(shù)十秒里,紀無華步法影動,他繞著姑娘邊走邊打,他將姑娘當(dāng)成了移動木樁。姑娘的反擊都被紀無華閃開或者化解掉了,局勢扭轉(zhuǎn),姑娘變成了挨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