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聲音”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寧紫漣愣住，輕聲詢問：“怎么了？”
“聲音”有些萎靡：“最近耗能太多。阿漣，我睡一覺。有事喊我?！?p> 寧紫漣：“嗯，睡吧?！?p> 這次便再也沒有回音了。
和“聲音”嘮了挺久，時間也不早了但是寧紫漣絲毫沒有要睡的意思。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終于，凌晨。值班室的人打著瞌睡，不知不覺間一股清風拂過值班人員的面龐?！斑褔R”一聲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團黑霧與此同時出現(xiàn)在寧紫漣的房間。
寧紫漣緊張地看著黑霧吞了吞口水。
黑霧：“你怕我？”
寧紫漣不回答，只是伸出了手掌。一滴血從指尖晃晃悠悠地像是一個剛剛學習走路的小孩飛到了黑霧身上。
黑霧不滿道：“以后我問話要回答，知道了嗎？”
寧紫漣看著腳尖，輕聲問著：“還有以后嗎？”
黑霧夸張大笑：“當然啦，我的漣寶貝。只要你聽我的，當然有以后。剛剛我可是聽見了呢，你們是打算去游樂園玩？只要你聽話，就可以哦～”
寧紫漣看著黑霧平靜地說：“東西給我?！?p> “寧寶貝不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黑霧聲音諂媚。
寧紫漣搖了搖頭：“交易講的的誠信。”
黑霧化作一個女人。一身黑色旗袍，長發(fā)飛舞。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材，只是仔細看過去，就能發(fā)現(xiàn)女人有的部位極其不正常，比如小腿，腓骨似乎斷裂，戳著皮膚但是又不戳出來。而且皮膚上細小的血痕布滿全身。
黑霧似乎毫無知覺的站著?？粗鴮幾蠞i盯著自己的小腿看。黑霧兇巴巴地說：“看什么看？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哦?！?p> 寧紫漣：“沒有治好么？”
黑霧下意識地搖搖頭說道：“本來是好的，但是我打架……哎？不對啊，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呢？”
寧紫漣感慨道：“沒想到這待遇也不行吶。連修養(yǎng)傷的時間都沒有?！?p> 黑霧嘀嘀咕咕地說著：“哼，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那個母老虎使喚傷員。非要讓我來一趟，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p> 寧紫漣故作思考：“大概是…我太重要了。是你們的重要客戶?！?p> 黑霧聲音立馬抬高：“重要？”紅色的眼睛看著寧紫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迷惘，黑霧抬起手臂，想要觸碰寧紫漣，寧紫漣立刻一臉警惕迅速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黑霧瞬間回過神來一臉鄙夷地看著寧紫漣嘀咕了一聲：“慫包。我碰碰你又不是能死？”隨后又奇怪于自己順口蹦噠出來的稱呼，總感覺自己在什么時候這樣喊過別人。
寧紫漣平靜的臉上難得有了表情，一臉無語地看著黑霧：“白癡，以你的級別碰到我，我不得病上好幾天嗎？快點把東西給我?！?p> 黑霧難得沒有反駁，爽快地向寧紫漣扔出一個紅繩手鏈，上面的裝飾簡單，但正中間有一個可愛的木雕，小巧玲瓏約摸是骰子的四分之一。而木雕刻著一個小姑娘，扎著兩個小啾啾笑得燦爛。
手鏈的功能是客戶自己選而樣子是由負責這單子的鬼物挑選的。
寧紫漣看著手鏈問道：“為什么這個樣子？”手指細細地揣摩著小木雕。
黑霧皺眉：“你怎么這么啰嗦，這當然是我臨時想到的啊?！?p> “哦，這樣啊。那這個應該怎么使用？”
黑霧：“現(xiàn)在戴到你的手上，到時候，等聲音有了實體，戴在聲音的手腕上就可以了?！?p> 頓了頓黑霧看著寧紫漣平靜的臉頰，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一絲年輕人的朝氣。
黑霧確認般的問道：“你確定要這么做嗎？我只是一個賣東西。我可告訴你801那里面的東西可不是個好的。你和它做交易，吃虧的是你自己?！?p> 說著黑霧試探似的往前微微移動，寧紫漣也繼續(xù)往后挪了挪：“確定。”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唄?！焙陟F說完就化作了一開始的一團黑色的霧氣。
黑霧在空中打了個轉轉，一聲尖細地笑聲傳來和剛剛的成年女性的聲音不同，這次發(fā)出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隱約可以在黑霧的身體里看見幾張扭曲的面孔，男女老少都有。
“我要走了，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只需要五百毫升你的血液哦。我就能讓你擺脫這一切。這不好么？”稚嫩尖細的童音，尾調卻帶著重音。在深夜各位詭異。
寧紫漣搖搖頭：“朋友，不能背叛?！?p> 黑霧嘆了口氣：“小小年紀就學得如此迂腐。你擺脫了這一切，你就可以重新生活，可以開始新的人生。聲音和801是拿你沒辦法的?！?p> 寧紫漣笑了：“哈，可是。聲音只有我了。若不是為了我，聲音大可不必趟這趟渾水。”
黑霧咋舌：“嘖嘖?？墒?，那些過往你是不打算去計較的。聲音這是多次一舉。站在人類的角度，聲音這不是幫了倒忙嗎？而且你還得為了聲音和我進行交易。何必這么為難自己呢？漣寶貝～”
寧紫漣看著黑霧：“你被欺負過嗎？”
黑霧晃晃身子：“生前的事，我忘了。但是死了以后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哦，當然，除了我的上司。她總是喜歡拿我的業(yè)績說話，很煩人?？墒俏掖虿贿^?！?p> 寧紫漣：“有些事好像是釋懷了。但是它就像是條件反應，刻在了腦海里。一遇到類似的就會想起。當這個時候，一個人站在我面前的時候，那個人對于我來說就像是英雄。”
“呵呵，可是，你的英雄殺了人?！?p> “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會覺得殺生有何不妥的鬼？不管結果，不管早晚，你知道的，聲音站出來了。被人保護的滋味真的很好?！?p> “行了行了，扯這么多?？傊褪牵?！死驢趴在冰灘上。不交易就免談。嘮嗑也是要代價的，曉得伐？”黑霧越說越氣，明明自己平時情緒沒這么大的，怎么碰到這寧紫漣就這么易怒？剛剛自己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吧？果然還是這個凡人太沒有求生欲了，讓自己一個鬼都替她著急。
寧紫漣失笑地看著黑霧，點了點頭：“你這說辭還真像我姐姐呢，再見?！?p> 黑霧氣呼呼地叨叨著：“誰是你姐姐？有你這樣的妹妹她一定少活幾年。再也不見，小古板?！?p> 目送黑霧離開，房間變得暖和起來。寧紫漣自言自語著：“永別了，……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p> 一棟廢棄的樓盤，黑霧在一面墻壁前停了下來跌坐在地。
一陣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黑霧精致的五官因為痛苦變得扭曲：“呃—啊啊啊??！”
“赫斯赫斯赫斯”如果野獸般的喘氣從黑霧嘴里發(fā)出。最后黑霧掙扎著一頭撞向墻壁，墻壁像是一張嘴很快吞噬了黑霧，黑霧一走后，周圍安靜無比，很快恢復了開始的平靜。
木心醒來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風天行的辦公室里。
雙手拎著風衣抖開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木心走到了衛(wèi)生間，因為早上要么去巡邏要么去走訪調查了。局子里除了值班人員并沒有什么人在。風天行和方明仁也不在是去調查了嗎？
話說，昨天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過期了？今天肚子老疼。
木心一邊想著要不要給兩位同事買個早餐等等瑣事，一邊用冰涼的水使勁搓洗著臉讓自己精神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早上的衛(wèi)生間格外的冷。剛剛抬頭，木心就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沖著自己笑。
木心淡定地繼續(xù)洗了一把臉，抬頭，那個咧嘴笑得正歡的木心果然不見了。
“難不成迷藥攝入過量？”木心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著：“這是不是可以申請工傷？”
“這個太輕，這樣才算工傷?！蓖蝗灰坏缆曇魪谋澈箜懫?，巨大的推力讓木心狠狠地和鏡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你……”木心頭暈眼花地轉過身，還沒站穩(wěn)，話還沒說完，那股大力又是猛地講木心摔在鏡子上。鏡子碎了，上面粘著點點血跡。
“大爺?shù)摹蹦拘牡钩槔錃?。想摸出符箓時卻感覺到手腕一疼，低頭一看，一條猙獰的傷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里面淌出黑色的血。
不能用空間，無法使用靈氣，這是……針對自己的因果技。
木心心里一咯噔，以平時最快的速度撕下風衣一腳綁住手腕上的傷口。
然后又用衣服包住一塊形狀相對規(guī)則的碎玻璃。然后蹲在洗手臺上警惕著周圍的響動。
突然，一個冰冷的軀體貼到了木心后背，雙手交叉摟住了木心的脖子。
木心看著白到不正常的手臂心里悠悠嘆了口氣。
那東西在木心耳邊吹著冷風，笑吟吟地說：“怎么？不給院長打個招呼就走嗎？院長可是很想見見你呢～”
木心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這這也不是我想控制的。他們……”
“他們？他們可以威脅到你？這大概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最遲明天中午，回到病房，否則院長就來親自找你。哦，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p> 身后的“人”突然消失，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
木心一臉懵逼地看著周圍。
“木心！你沒事吧？你…在做什么？”風天行有些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踏入衛(wèi)生間，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值班人員。
木心蹲在洗手池上，面色有些蒼白，手里染了血的玻璃片。
方明仁：“你在干什么？”
木心：“我……”說著木心感覺后背和腦勺一陣刺痛。
兩人只見在這混亂的局面中木心摸了摸后腦勺摸到一手血，隨后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下一頭栽了過去。
風天行一個箭步防止了木心的傷勢加重。
回頭看了看方明仁：“你別發(fā)呆了！快去再叫點人手過來。聯(lián)系維修人員，調監(jiān)控?！?p> 風天行將木心扶住，一手連忙掏出手機打通了120：“喂？這里是瞳江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