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話
“軒轅先生，您……”
“誒，不要叫的那么生分，你們喊我軒轅叔叔就好?！?p> “好的，軒轅叔叔。”
此時段羽三人已經(jīng)跟著軒轅晅出了酒樓，軒轅晅喊了一個車夫，告知他目的地是旁邊的闊云縣。
“軒轅叔叔，謝謝您替我們解圍了?！蹦@蟄何其聰明，自然能看出軒轅晅有幫他們擺脫麻煩之意。
此時幾人已經(jīng)在去闊云縣的路上，車夫的坐騎是一只體型很大的貓，他們坐在上面還感覺挺舒服。
“哪里，互相利用一下罷了，哈哈，我也煩那些個應(yīng)酬?！?p> 段羽三人沒想到軒轅晅說話這么直白，皆是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話。
不過軒轅晅沒讓尷尬的氛圍停留，又看著三人說道：“我呢，太閑了，所以沒事就愛研究人玩。你們?nèi)齻€少年，一個風(fēng)采無雙，一個饒有際遇，還一個老天爺喂飯吃的，我，很感興趣?！?p> 風(fēng)采無雙的是墨驚蟄，有際遇的是段羽，那個老天爺眷顧的則是說的沙澀維。
“軒轅叔叔謬贊了。我們?nèi)齻€也只是塵世中的三粒沙子，只是運氣好些罷了。”墨驚蟄謙虛答道，他坐的離軒轅晅最近。
“運氣好，運氣壞？運氣是個玄妙的東西，既然運氣選擇了你們，那你們也不用太過于惶恐。悠悠白駒浮過幾十載，就得學(xué)會承受。你們看我，屁本事沒有，還不害臊的站在這樣一個高度，屬實是過于放縱自己了，哈哈?！?p> 早就聽說過觀絕軒轅晅為人幽默，心直口快，卻沒有料到比想象中的還要直白。
“軒轅叔叔現(xiàn)在住在闊云縣么？”段羽開口問道。
“嗯，算是吧，對了，如果你們明天沒什么要緊的事兒，一會兒麻煩和我這個孤獨的老小子秉燭夜談吧?！?p> 幾人到闊云縣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三人的肚子也已經(jīng)要哀嚎了，畢竟從進了酒樓之后幾個時辰就一直沒有吃東西，現(xiàn)在又花了接近一個時辰趕路，相當(dāng)于午飯和晚飯都沒有著落。
這時軒轅晅的肚子突然響了，他大笑著撓撓頭，說道：“哈哈，這么半天沒吃上飯餓壞了，當(dāng)裁判的時候為了裝作大家風(fēng)范也沒敢吃點心，現(xiàn)在有點后悔了?！?p> 段羽三人跟著附和笑了笑。
“不過別慌，我那地方有個好廚子，一會兒多要幾個飯菜，咱們邊吃邊聊?！?p> 又過了一會兒，車夫到了軒轅晅告訴他的位置。
“走嘍，到地方嘍。”軒轅晅帶頭跳下了大貓。
段羽幾人就隨著軒轅晅繼續(xù)走，長街對面有一高墻大院，軒轅晅現(xiàn)在就住在那里。
軒轅晅上前叩門，從里面走出一仆人模樣的人，將四人迎了進去。
“坐，我叫阿寬去我常去的飯館要了幾個菜，一會兒應(yīng)該便能吃上了?！?p> 阿寬就是給他們開門的仆人，這里平時只有軒轅晅和阿寬兩人居住。
段羽隨眾人一同坐下，這房間里的陳列和尋常人家沒什么不同，沒有多做設(shè)計。
位置也是，像軒轅晅這種“絕”般的人物，大都是不會住在人多的鬧市的。即便有和南宮家族一樣住在城中心的，那是因為他們的宅邸太大了，大到足以當(dāng)一個小世界，隔絕外面的大多動靜。
仿佛是看出了段羽三人的疑問，軒轅晅又說道：“我沒有高超的武功傍身，又請不動厲害的人時刻保護我，所以住在街市反而安全，別人想動我，也得看看都城里的巡邏隊和皇帝發(fā)怒后的后果?！?p> 原來如此。
軒轅晅給三人一人沏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打開一瓶酒，倒進碗里，朝著三人舉杯，“這杯就當(dāng)我慶祝墨少年賽詩奪魁了?！?p> 說罷一飲而盡，段羽三人也將濃茶一口悶進肚中。
“雖然我對詩詞也不甚理解，但我能感受到你小子寫的是真不錯。一個莊賜，一個穆春秋，都可以算是好人?！?p> 興是一杯下肚立馬就醉了，軒轅晅的臉上已經(jīng)泛紅，莫非是不勝酒力的類型？
也不知道鼎鼎大名的觀絕大人為什么沾酒就醉還這么喜歡喝，不過此時的他已經(jīng)和墨大才子在勾肩搭背了。
軒轅晅左手搭在墨驚蟄肩膀上，吐著酒氣夸耀墨驚蟄寫的人物，不見墨驚蟄有什么不耐煩和厭惡。
段羽這才想起來，先生曾和他說過，這世界上的人不單單是能以非黑即白區(qū)分的，有的人一生會犯很多小錯誤，有的人則一生行善，最后獨獨闖個滔天大禍。
君子論跡不論心。人的內(nèi)心會存有私念和貪念，人與人之間也可能會處在對立面，所以要評價一個人要從很多方面考量。
但這世上仍有兩個“絕”認(rèn)為世界只分黑白，人只有好壞之分。
一個是那個最強的男人，另一個便是這觀絕軒轅晅。
軒轅晅能奪得觀絕，可不僅僅是因為他有一雙視黑夜如明晝，察遠(yuǎn)處如掰手指頭般清晰的眼睛，他更厲害的地方在觀人。
就像他自己說的，雖然他也才三十多歲，但他已經(jīng)看人無數(shù)了。
有些是他自己認(rèn)識到的，有些也是通過他的心獸鏡水了解的。
鏡水是一個很特殊的本命心獸，其本體其實就是一方水，不過它能承載和展示一些東西。
軒轅晅很早就給自己立下了屬于他的善惡觀。遇到拿不準(zhǔn)判別的人，會把這種人的好壞，優(yōu)缺點，所做過的事跡一一在心里陳列，而鏡水則會倒映他內(nèi)心所想的顏色，通過顏色的深淺來真正界定一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同時鏡水還有類似于百科全書的作用，它能倒映前人的生平事跡。心獸與主人心意相通，比如軒轅晅想要了解最初的酒絕杜鴻，鏡水便會倒映出一個景，模擬出世人了解的杜鴻走過的生平。
當(dāng)然，鏡水不能即時記錄其本次主人從生到死的世間人物和故事。不過到了下個擁有它的主人，這之間的空白已經(jīng)填補上了，有一種一脈相承的神奇。
軒轅晅醉著酒又沖著三人念念叨叨了些話，阿寬拿著晚飯歸來了。
因為軒轅晅特意囑托過，阿寬現(xiàn)在兩手中提著起碼十個菜，足以能讓餓了半天的幾人飽餐一頓。
他將飯菜擺好，又去拿了碗筷，便又退下了。
沙澀維沖著軒轅晅問道：“阿寬先生晚上不吃飯么？”
“我叮囑他也給自己帶一份了，放心吧?！?p> 軒轅晅的醉酒貌似好了一些。
“我呢，沒什么會的東西，只會看人，現(xiàn)在絕榜上那些人們的故事已經(jīng)傳的爛大街了。你們?nèi)绻幌訔墸铱梢越o你們講講我心目中的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