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汣聽到方炘楓說西戎買了殺手殺紀(jì)韶,一路上就在等這些人什么時候來,本以為要等出雍州地界,誰成想第一晚上就來了。
對方實力不錯,來的人也多,看來是想一擊致命。
方靖汣坐在床邊,裹著被子,等急人解決完殺手,才從床上下來。
“小姐,天心閣的人。”
方靖汣看著尸體身上的刺青,是一只翱翔的雄鷹,天心閣是北狄的一個殺手組織,明面上是江湖組織,但背后卻是北狄高官在供養(yǎng)。
“天心閣膽子挺大的,敢跑到我大郢地界撒野,這是要跟西戎合作了?!狈骄笡C捧著暖手爐,“西戎可是出了名的忘恩負(fù)義,也不怕回頭把他們給吃了?!?p> “這么大的手筆,是沖著誰來的?!鼻в昕戳丝醇o(jì)韶,又看向方靖汣。
方靖汣卻只是笑了笑,沒做答,“尸體處理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p> “是?!鼻а┙辛藥讉€人,一塊處理了尸體。
方靖汣又躺了回去,懶洋洋地看著紀(jì)韶擦拭劍上的血,他臉上也濺了不少血,“紀(jì)統(tǒng)領(lǐng),出手夠狠辣的啊,我還以為你會留個活口,拷問一番呢?!?p> “沒必要,西戎不想我回去?!奔o(jì)韶對于這場刺殺并不驚訝,甚至說他就在等著他們來,“打擾你休息了,快些睡吧?!?p> “看來西戎對紀(jì)統(tǒng)領(lǐng)當(dāng)真是怕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會刺殺你?!狈骄笡C意味深長道,西戎這么大動干戈,不惜跟北狄合作,也要殺了他,怕不僅僅只是害怕吧。
她到真是好奇,他當(dāng)年在翼州究竟做過些什么,能讓西戎派殺手殺一個將領(lǐng)。
紀(jì)韶手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擦著劍,希望她永遠(yuǎn)也別知道。
另一邊,西戎皇室,二皇子擦著手里的匕首,等著消息。
“二哥,天心閣的殺手,真的能殺得了他嗎?”年輕的公主趴在桌上,聲音還有些顫抖,那是令人恐懼的豺狼,他籠罩在西戎所有人的頭頂,猶如地府的閻王,聞之色變,連談?wù)摱疾桓遥滤麜蝗怀霈F(xiàn)。
他在翼州的時候,西戎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刻,他就帶著白沙鐵騎打了進(jìn)來。
他已經(jīng)離開八年了,可他們還是恐懼,如今,他又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又會帶來什么。
“殺不了。”二皇子神色陰沉道,“但總有殺死的時候,他必須死在西戎勇士手里,他的腦袋會懸掛在城門,只有這樣,才能祛除西戎子民對他的恐懼,這次我們派出了很多勇士,他既然離開了翼州,就不該再回來?!?p> “那如果殺不了呢。”
“沒有如果,他必須得死,否則西戎不可能有勝算?!蔽魅植荒芷惨挥纾簧駞拹?,被南郢跟北狄壓制,成為他們的附庸。
一個少年,在西戎的數(shù)萬將士心中種下的恐懼的種子,如今生根發(fā)芽,長成參天大樹,只要他不死,那些士兵永遠(yuǎn)不可能有斗志。
“他娶了方靖汣,聽說她很厲害,輔佐南郢的皇帝登上皇位?!?p> “她是很厲害,但終歸是個女人,西戎的勇士,隨隨便便就能殺死她?!倍首余托Φ?,不過是被過分傳揚了,一個身嬌體弱的女人,再厲害又能到哪兒去。
第二日,一行人吃過早飯后,繼續(xù)前行。
方靖汣看著窗外一片蒼涼,又放下了簾子。
“小姐,要不要打牌,我跟紀(jì)夫人學(xué)的,叫什么斗地主,挺好玩的?!鼻в晏统鲆桓迸?,走的時候樊露送的,一直視若珍寶,“我教你們?!?p> “行?!狈骄笡C挑了挑眉,“即是要賭,就賭大一些,如何?”
“沒問題?!鼻в暌豢诖饝?yīng),開始洗牌發(fā)牌講規(guī)則。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中傳出一聲哀嚎,千雨抱著方靖汣的胳膊,哭泣道,“小姐,我錯了,我真沒錢了。”
“起來,怎么輸了還不認(rèn)賬,快些,錢給我。”方靖汣伸手要搶。
“沒了,真沒了?!鼻в晁浪牢孀『砂靶〗?,就剩十兩銀子了,你給我留點,月錢都不發(fā)我?!?p> “去去去,你這點銀子我還看不上?!狈骄笡C推開千雨,把剩下的錢也給她,“捂好你的錢袋子,下次別再輸了?!?p> “謝謝小姐?!鼻в赀B忙將錢收起來,又看向千雪,眼巴巴地看著她眼前的銀子,“姐,你贏的錢,還要不要?”
“給你。”千雪無奈道,“到了翼州,每日的功課必須完成,自從出了影宮,你看你懶散成什么樣了,遇著危險還得小姐保護(hù)你。”
“哎呀知道了,再說了,誰也打不過小姐,你也別說我了?!鼻в陮⒑砂N身放好,“我去騎馬了,你們坐車吧?!?p> “死丫頭?!鼻аu了搖頭,眼底卻全是笑意,“到了翼州,該把老賀叫過來,好好練練她。”
“你自己盯著她就是,叫老賀作甚,他一來天天拉著我練,我可受不了?!狈骄笡C裹緊毯子,看著窗外,兩邊都是樹林,冬日光禿禿的,蕭條得很,“我要是殺手,就藏在這兒,等人經(jīng)過的時候放冷箭。”
話音剛落,就只見一只箭從林中射出,直沖著前面的紀(jì)韶而來。
紀(jì)韶迅速勒住馬韁繩,向后倒去,躲過了暗箭,拔劍護(hù)在馬車前。
方靖汣扶額,倒真是說準(zhǔn)了。
千雪已經(jīng)跳下馬車,拔了劍抵擋,其他人也都圍在馬車旁,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殺手的目標(biāo)是馬車?yán)锏娜恕?p> 方靖汣倒是很淡定,抱著手爐聽著外面的打斗聲。
一波箭雨過后,一群蒙著面的黑衣殺手就從林子里竄了出來。
“昨晚也是你們是吧,不叫人睡個好覺?!鼻в炅R道,率先沖了上去,千雪等其他人也加入其中。
紀(jì)韶沒動手,一直護(hù)在方靖汣周圍。
等差不多了,方靖汣掀開簾子,從車?yán)锍鰜怼?p> “你出來作甚?!奔o(jì)韶扶住她的手,將人從車上扶下來。
“千雪,留個活口,其他的都?xì)⒘恕!狈骄笡C喊道。
千雪點了點頭,劍架在了其中一個的脖子上,將人壓到了方靖汣跟前,伸手摘了他的面巾。
是個年輕男人,其貌不揚,方靖汣彎腰看了看,有些眼熟,問道,“天心閣近些年是沒厲害殺手了嗎?也是,本身也不厲害,只能派出這樣的,我呢,不殺你,你回去給你們主子帶句話,他要是再出手,我就滅了他天心閣,明白了嗎?”
那人抬眼看了一眼方靖汣,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但也沒說話。
方靖汣轉(zhuǎn)身要回車上,誰知對方忽然站起身來,一枚暗器就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