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就是過年,樊露已經(jīng)開始前前后后準備年貨,想著方靖汣身體還沒好,就沒讓她操勞。
方靜昊在祠堂跪了一個月,自覺已經(jīng)知道錯了,便慫恿方靜瑩一起過來,順道道個歉。
“長姐,你這住的也太差了吧?!狈届o瑩看著屋里簡單的陳設,滿臉嫌棄,“紀家就這么對你,也太不給我們家面子了,要不你跟我們回家過年?!?p> “我一個出嫁的女兒,哪有回娘家過年的道理?!?p> “可是父親很想你,我看見他老是坐在書房一個人下棋。”方靜瑩斟酌道,“長姐,你干嘛非要嫁,他有什么好的?!?p> “過完年我去看他就是?!狈骄笡C喝著茶,微垂著眼,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長姐,姐夫呢?!狈届o昊問道
“當值,問他做甚?”
“道歉,當日是我做錯了,我該向他道歉?!狈届o昊也不扭捏,錯了就是錯了,“他功夫不錯,我想讓他教我功夫?!?p> “我功夫也不錯,教你了你怎么不學?”
“那不是你太嚇人了,姐夫看著脾氣很好?!狈届o昊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長姐,你就跟姐夫說說唄,讓他教我,他不是陛下的影衛(wèi)嘛,肯定厲害。”
“哼,你叫的倒是歡,都不知道他為人如何,對長姐好不好?!狈届o瑩不滿道,怎么也不接受這個一無是處的姐夫。
“就長姐這母老虎性子,父親都怕她,誰敢對她不好?!狈届o昊小聲嘟囔道。
方靜瑩看了一眼方靖汣,也是。
方靖汣很是無語,翅膀硬了,都敢當面說她壞話了,“他晚上才回來?!?p> “這么晚啊,我聽父親說翼州樊忠將軍上了好幾道折子,希望姐夫繼承他的位子,可能他年后要去翼州,長姐你也要跟著去嗎?”
“翼州那地方那么窮,長姐去干嘛,受罪啊?!狈届o瑩沒好氣道,“方靜昊你能不能動動腦子?!?p> “自然是要去?!?p> “嗯?”方靜瑩瞪大了眼,震驚地看著方靖汣,“你去作甚?那地方偏遠還窮,你去受罪啊。”
“去看看?!狈骄笡C笑道,“困在京城太久了,想出去看看,正好是個機會。”
“有什么好看的?!狈届o瑩不滿道,“跑那么遠,若是那個誰欺負你怎么辦,你打得過嗎?”
“他不會。”方靖汣看了看窗外,時辰不早了,他也該回來了,“若是無事,便等一會兒,他應當快回來了?!?p> “好。”方靜昊忙坐下,“二姐,要不我們等等。”
“知道了?!狈届o瑩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兩個都對紀韶另眼相待,那人到底哪里好了,好好的一個男兒,不去建功立業(yè),卻縮在玄羽衛(wèi)里混日子,沒有一點志向,現(xiàn)如今娶了她長姐,倒是一步登天,日后憑著這個名頭,有了一個好前途。
哼,一個大男人,居然靠女人成事。
“別不滿了,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p> “就是,我聽人說了,姐夫是玄影衛(wèi)最厲害的。”
“既然這么厲害,為何不建功立業(yè),玄羽衛(wèi)有什么好待的,不就是貪生怕死嘛?!?p> 方靖汣這下倒是被問住了,是啊,他為什么要待在玄羽衛(wèi),這其中是有什么內(nèi)情嗎?陛下為何要讓他去玄羽衛(wèi),僅僅是因為傷了臉。
紀韶下值很早,他雖然是在玄羽衛(wèi),卻只領俸祿,并不負責巡邏事務,他的主要任務還是陛下護衛(wèi),只是從暗中變成了明面,但整個玄影衛(wèi)一應事務,還是由他負責。
齊鋮在御書房處理奏折,聽到今日是紀韶當值,便將人叫了進來。
紀韶進門后行了禮,頭微微低著,等著皇帝的命令。
齊鋮背對著他站在窗口,問道,“她病好些了?”
“還在喝藥?!奔o韶老實答道。
“喝藥?怕是都澆了花了?!饼R鋮搖了搖頭,笑道,“她呀,最不喜歡喝藥,怎么哄都沒用?!?p> 紀韶微微皺了皺眉,很是不滿,但也沒說什么。
“年后你就該去翼州了,你當時說想再等等,如今不能再拖了?!饼R鋮忽然又說道。
“屬下知道?!比昵皻Я四樦?,他本就該去翼州了,但想等著她嫁人之后再走,就借著養(yǎng)傷為由,賴在了京城。
“她身子剛好,翼州偏遠,京城才是她的家,就不必去了?!?p> 所有人都覺得,方靖汣之所以嫁給紀韶,無非就是再跟齊鋮鬧別扭,想要齊鋮低頭。
齊鋮也是這么想的,這段時日他也想明白了,他不想失去她,霸星是國師說的,有可能就是故意這么說,不想讓他娶她而已,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他身邊,他也好好的,可見就是胡說。
“一切都由她決定。”紀韶握緊了拳,黃粱一夢,終歸是要醒的,不過也足夠了,最起碼他曾經(jīng)離她那么近,她也記得曾經(jīng)有這么個人,他們之間的關系,從未這么近過。
齊鋮很滿意紀韶的態(tài)度,“下去吧,往后幾日你不用當值了,好好收拾一下東西?!?p> “是,屬下告退?!奔o韶離開御書房,還有些恍惚,都快過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下了值回去的時候,看到街邊賣糖炒栗子的,紀韶買了一份,放在懷里暖著。
回到家,推門進去,看到除了她,還有其他兩人。
“姐夫,你回來了?!狈届o昊第一個起身,“我來向你道歉,當日是我做得不對,你若是生氣,打我一頓,我都受著?!?p> “不必,你也是為了你長姐好。”紀韶掏出懷里的炒栗子,遞給她,“剛出鍋的,還熱著。”
方靖汣接過袋子,確實還冒著熱氣,剝開一個喂進嘴里,“跟上次味道一樣?!?p> “你喜歡就好,那你們聊,我先走了?!奔o韶知道自己多余,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方靖汣叫住。
“你先別急著走,方靜昊說你武藝高強,要拜你為師。”炒栗子有些難剝,方靖汣廢了好大功夫才剝開一個,還是不完整的,索性連袋子一起遞給紀韶,讓他幫忙。
紀韶找了椅子坐在方靖汣旁邊,接過袋子一個一個剝開,“你若是想學,我教你便是,拜師就不必了,我也教不了幾日。”
“多謝姐夫?!狈届o昊趕忙道謝,“姐夫,你輕功是不是很厲害,可以教我嗎?”
“尚可?!奔o韶被這一聲聲的姐夫叫得十分開心,“你姐姐輕功比我厲害?!?p> “我長姐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人,我不敢找她,姐夫你脾氣好,我跟你練?!?p> “紀韶,你如何訓影衛(wèi)的,就如何訓他,不用給我面子?!狈骄笡C吃著板栗,毫不留情道。
“好。”
“哎姐夫,不能這樣啊?!狈届o昊登時想哭。
方靜瑩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沒骨氣,教個功夫就收買了。
晚上回去時,方靜瑩還數(shù)落了一路,不過方靜昊還沉靜在能練輕功的喜悅中,只裝作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