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都快立秋了,才迎來整個夏季的第一場大雨,這一場雨積攢了兩個多月,下得酣暢淋漓。雨后,幾個婦人上山撿蘑菇去了。大家都覺得只要不往深處去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大家吃蘑菇都是吃出經(jīng)驗了的,她們采回來的都是可以吃的。野生蘑菇湯,鮮香,炒野生蘑菇,鮮香脆,又是好吃到極點。
連續(xù)進了幾天山,還帶回兩次野雞,這幾天的伙食真真是天上有,地下無的,臉都吃得紅潤起來。吃不完的蘑菇又曬成蘑菇干,放著慢慢吃。
吃著這么好吃的蘑菇,張清想是否可以嘗試培育呢,這里的濕度,光照都挺適合的,當(dāng)然,她也只是想想,這些只在電視上見過,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就不去折騰了。
又一次感嘆自己見識少,閱歷淺了。
她們大人不進山后又輪到張清姐弟二人了。自從默認讓他們進山后,張母有空都會做幾個餅子讓他們帶上,還讓他們帶把刀和鋤頭防身。李武小小年紀就扛起了男子漢的責(zé)任,他抗鋤頭前面開路。
現(xiàn)在隨著認識的草藥越多,他們也不拘泥于只采某一種,而是都采回去,再挑選。而且那些常見藥,藥鋪暫時不收了,只有采稀缺一點兒的,這些東西又不能一鍋端,得留根吶,只能往深處,所以兩人不知不覺超過了界限,越走越深。
進山越深草藥越多,兩人都很興奮,都忘記了家長的叮囑。
忽然,張清驚呼了一聲,嚇了李武一激靈,忙緊張地看向張清??此劬o盯一處,呆住了,連忙小心湊過去,仔細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張清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是人參,是人參吶!”
兩人蹲下,扒開雜草,再三確認就是人參。張清由于激動,手都在發(fā)抖,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一定要小心地挖,一定要挖出來?!?p> 李武放下背簍學(xué)著張清的樣子跟著刨起了土,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挖人參,反正姐姐這樣做,就跟著這樣做,姐姐肯定是對的。張清在不知不覺中收獲一枚小迷弟呢。
兩人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也不知時間,就跪在地上用手或用小樹枝小心翼翼地挖著,爭取保留每一根根須。
等他們挖出來,天色也不早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事情不太妙,忙扯了一塊布,把根須順好輕輕包了起來。不知放哪里才不會損壞根須,沒辦法,還是放在背簍里。
趕忙下山去,可忘了來時的路了,已經(jīng)過了界,這邊都沒來過,不熟悉,這可怎么辦,天黑就更危險了。
兩人邊走邊討論來時路,越走越慌,張清從來沒有進到過這種森林,而且還有野獸,他們還都是孩子,害怕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睆埱褰辛艘宦?,就看見一條蛇飛快地跑了。多半是踩著它被它咬了。李武忙讓她坐下,卷起褲腳,兩個洞,想也不想,埋頭就吸,吐了幾口血,血變紅了,才停止。
李武想起丁大叔說過,毒蛇出現(xiàn)的附近是有解藥的。排除認識的,不認識的這四種,先憑感覺就用石頭隨便剁碎一種敷在傷口上,又把其它三種每種都采一株帶上。
看著忙碌的李武,張清心中滿是夸贊之詞,這孩子簡直太有擔(dān)當(dāng)了,遇事還冷靜。
處理好后李武扶著張清,兩人又開始趕路,這是必須要解決的,不然,兩人都完了。
腳下疼痛加劇,但一直忍著沒叫,隨著時間推移,張清的意識也開始不清醒,視線也開始模糊,還伴著一陣陣涼意,看了毒素蔓延了。
森林里本來光線就不好,隨著暗下去的天色,幾乎可以說是已經(jīng)黑了,只是勉強能辨別方向。李武感到身上的重量逐漸加重,耳邊不時傳來口齒不清的胡話,更加急燥,都快哭出來了。
好在,太陽靠西了,張母發(fā)現(xiàn)還不見兩孩子,擔(dān)心發(fā)生危險,就叫了李父和鄰居兩個男人上山找找。都過邊界一會兒了,終于看見前面有兩人影晃動。
在他們趕來之前,張清堅持最后一絲清醒對李武說:“一定要……好好保護人參……,不能弄丟了,不然對……不起我挨得……這一下?!闭f完就完全靠在了李武身上。
李父忙接過張清背在背上,問發(fā)生了什么,李武只說了句姐姐被蛇咬了,李父就邊走邊數(shù)落他,他也由王大伯背著,還死活不讓其他人背他的背簍。
李武自己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硬是堅持到家把人參交給母親才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