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定身符與水族館
公交車行駛得并不平穩(wěn),李觀魚一只手抓握住吊把,一只手操弄著手機。
白淺淺:你出門了嗎?
李觀魚:剛剛上公交車。
白淺淺:我在水族館門口等你。
李觀魚:抱歉,應(yīng)該再有1小時就到了。
白淺淺:沒事,不著急。
劃出聊天軟件,李觀魚手指點開了《行世》。
他的手指比一般人要修長,因此單手也能很好操控手機,玩這種文字游戲更是輕輕松松。
“尋找救贖的塵世之人,你睜開眼,旁邊就是樵夫村的守靈石燈?!?p> “你的委托任務(wù)已完成,獲得委托獎勵,1份普通儺血?!?p> “因為委托完成,委托隊伍自動解散?!?p> 隊伍解散后,就不能繼續(xù)進行隊伍聊天,臨時共鳴憑證也失去了效用,李觀魚無法再聯(lián)系上原本隊伍里的其他人。
“昨晚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狐貍妖魔對樵夫村造成了嚴重的破壞,樵夫村的一些建筑遭到了破壞?!?p> 無憂觀以及森林獵人小屋的委托區(qū)暫時不能使用了,但這對李觀魚影響不大,他只要交易坊市還在就行。
“你的商品總共售出了3件,剩余2件還未售出,扣除租金,你一共獲得了11萬血魄。”
18萬里面,有10萬是出售那份七相儺龕獲得的,7萬是戰(zhàn)利品中的,出售黑山羊幼崽素材所得只有1萬,當然李觀魚手里還有兩個素材沒有賣出去,等賣出去了應(yīng)該能再得個一兩萬血魄。
“你購買了1份初級儺血,花費了8萬血魄,剩余血魄,100542?!?p> “是否服用一份儺血,讓入殮師儺相進化為7相,注意,消化需要24小時,期間儺相不可召喚。”
“你服食了一份初級儺血,你的儺血即將進化為7相宿儺?!?p> “你向著救贖的道路又踏近了一步?!?p> 弄完儺相的事情,李觀魚來到了“墨家機關(guān)鋪”,用9萬血魄購買素材,1萬血魄作為人工費,找墨家工匠修復(fù)“破損的長明燈(紫/破損)”。
“墨家工匠告訴你,修復(fù)這盞長明燈需要12小時,請你12小時后前來取走。”
至此,他這次賺到的血魄又消耗一空,但是總體提升還是很大的,主要是儺相方面,從8相提升到7相,實力應(yīng)該會有不小的增強。
寄賣的東西還沒賣完,打造的東西也沒取走,李觀魚不敢離開樵夫村,因為這次離開,他應(yīng)該就不能再進入這個森林獵人職業(yè)者的主城了。
這個主城的效用還是很好的,他要把最大價值發(fā)揮出來再走。
于是索性放下了手機,安安靜靜地等著時間過去。
期間發(fā)生了一件小事,一件很日常的小事。
一位頭發(fā)花白,身體有些消瘦的老奶奶刷卡上車,但是發(fā)現(xiàn)車廂里的座位已經(jīng)坐滿了,婦幼老人專座上坐著的是一個染了頭發(fā),看起來稍微有點痞氣的年輕人。
有人讓他給老人讓個座位,但他充耳不聞,低頭玩著手機,就裝做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所影響。
李觀魚用出色的視力看清他的微表情,很明顯的撇嘴,眼神也有些心不在焉,看來沉浸是假,不想讓座是真。
奈何不得他,旁邊的人只好自己讓出位置,讓老人坐下去。
本來這種小事看看就好,反正偶爾也時有發(fā)生,但李觀魚忽想到了手機里的那張“定身符”,想到了一個略施小戒的法子。
你不是想坐嗎,我這個正好可以成全你……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小心移動位置,把定身符悄悄貼在了躲避讓座的那人背上。
弄完以后,他又悄悄移到一邊,做好了吃瓜的準備。
之后的發(fā)展跟他預(yù)料的差不多,公交車過了4個站后,身體動彈不得的年輕人看到自己的站到了,但自己卻只能一直保持一個姿態(tài),一時慌張起來。
他奮力地掙扎,但是哪怕是一根頭發(fā)也動彈不得,就像是被釘在了座椅上。
公交車重新啟動了,年輕人開始慌亂地向身邊的人求援,但很多人只以為他在給自己的不想讓座找借口,而且是一個低劣的借口,一開始都并不理會他。
直到被他一直的喊叫吵得不行了,才有人想“幫”他從座椅上起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輕輕一托,年輕人就站起來了。
附近幾人臉上表情立時有些微妙,年輕人這演得有些太假了……不就一個座位嗎,至于這么裝?
李觀魚悄悄把定身符收起來,溜到了一邊,耍起了手機。
年輕人在下一站灰溜溜地溜下了車門,表情跟見鬼了一樣,車上的人都以為他在自導(dǎo)自演,但是他那時候真像鬼壓身一樣,身體難以動彈半分。
難道自己只是懶得讓個座位,就遭到報應(yīng)了……?
……
公交車上的小插曲過后1小時,李觀魚在水族館站下了車。
一下車就看見了坐在站牌前短木座椅上的那個黑發(fā)女生。
穿著簡單的白襯衣,長袖,短裙的樣式并不前衛(wèi),臉上頂著個薄框眼鏡,正在低頭玩著手機,像是沒察覺道李觀魚的走近。
看見這人,李觀魚的目光有些復(fù)雜,他和這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是“兄妹”?
或者說是——義妹。
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因為這個曾和他一所初中,后來被他欺負到退學(xué),名叫白淺淺的女生,是李觀魚媽媽再婚對象的孩子。
說起來他們沒有什么聯(lián)系,但好像又有一點關(guān)系,這之間唯一的橋梁,就是李觀魚的媽。
那個當年實在受不了父親的暴虐無常,最后選擇離婚的媽媽。
李觀魚稍一走進,白淺淺就抬起頭來,適時地表現(xiàn)出驚喜:“你來了!”
“嗯,走吧?!崩钣^魚和白淺淺約會的地點是水族館,就是顧清寒當時邀請他的那個水族館,嗯,約會,如果幾乎沒有什么話可說的兩人的這種相處也叫“約會”的話。
李觀魚剛上初中,什么都不懂的時候,把對母親的怨氣和不滿,以及某種微妙的,媽媽被人“搶”走了的情緒,在少年人的叛逆性格下,一股腦撒在了擁有聽力障礙的白淺淺身上。
最后是他媽媽出面把白淺淺調(diào)離了他的學(xué)校,然后是熟悉的隨著長大認識到自己無知的劇情,最后在媽媽的出面調(diào)解下,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二人的和平交往”,白淺淺倒是不介意曾經(jīng)的矛盾,大方地原諒了他,李觀魚心里卻怪怪的,總是不知道該怎么相處,索性一切就由白淺淺主導(dǎo)了。
水族館其實沒什么好逛的,該看的李觀魚早就看過了,但是白淺淺一直拉著他要去看什么“水母館”“水蛇館”……
對,李觀魚很想吐槽,看水母館就算了,女孩子都喜歡這種夢幻的生物吧,但去看水蛇館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不過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白淺淺拉著他走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場館里。
“這里……好像都沒有什么人?”李觀魚皺了皺眉,就算限制了人數(shù),但游客依舊飽滿,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冷清的場館才是。
“好像是誒?!卑诇\淺也這樣說,又轉(zhuǎn)而道:“這樣不是更好嗎,我們可以安靜地游玩。”
“我只是覺得有些陰森……”
兩旁的巨大的落地玻璃里,是一條又一條的,靈巧地扭動著身軀的長蛇,時不時就會用身體來撞擊玻璃,似乎是在渴求玻璃外的自由。對李觀魚這種不喜歡蛇類生物的人來說,這種場景屬實有點……接受不能……
但他悄悄觀察白淺淺,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沉浸其中,對這些水蛇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