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被發(fā)現(xiàn)了?
暮色靄靄。
雨未停。
臨河坊,清水大街。
陸蕓早早地將酒肆的門關(guān)掉,站在堂屋屋檐下,看著自家小丈夫在菜地里忙活。
許舟回來有一陣子了,他沒把報復(fù)錢大鐘的事對陸蕓托出,而是一頭扎進(jìn)菜地里。
雨越下越大,他怕地里的幾棵辣椒苗淹死。
于是只身冒著雨,扛著鋤頭,在菜地周圍挖了一圈排水溝,還在辣椒苗上方搭了一個簡易遮雨棚子。
也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多久,如果辣椒苗全死的話,許舟就不是掛逼了。
不是掛逼,那還怎么玩?
“夫……小舟,快進(jìn)屋吧,一會該染上風(fēng)寒了?!标懯|攏攏衣領(lǐng),搓了搓胳膊,被凍得渾身發(fā)抖。
許舟嫌濕衣裳貼在身上礙事,已經(jīng)把上衣脫掉,褲腿也高高地挽起來,干的正起勁。
“不用,蕓娘先去做晚飯吧,我這里馬上就好?!?p> 精心照顧自己的辣椒苗,許舟像看脫光的小美人一樣,稀罕的不得了。同時他又在思考:該怎么利用僅有的幾株辣椒苗創(chuàng)造出最大的利潤。
做菜販子,靠賣辣椒顯然不靠譜。
那需要鋪開人手,許舟現(xiàn)在信任,能用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這個方法果斷pass掉。
所以辣椒只能賣給別人,讓他來賣。
這個人最好有點實力,有點眼界,能看清辣椒廣闊的市場前景。
可找這樣一個人不容易啊。
將雨棚和排水渠弄好,許舟躲進(jìn)廚房,拿條毛巾擦擦身上的雨水,主動坐在灶臺后,承擔(dān)看守灶火的重任。
陸蕓腰間圍著裙子,屋里的油燈忽明忽暗,女人白豆腐般的臉蛋能掐出水來。
發(fā)現(xiàn)丈夫盯著自己看,陸蕓有些不自在。
“小舟,你總盯著我看做什么?”
許舟笑笑,撐著下巴,情話攻擊:“因為好看,蕓娘最好看?!?p> 陸蕓臉蛋瞬間通紅,低頭不敢對視。
“蕓娘,你認(rèn)不認(rèn)識批發(fā)蔬菜的商人,二道販子也行,最好是實力比較雄厚的?”許舟病急亂投醫(yī)。
陸蕓搖搖腦袋。
她就是一個山溝溝里來的,一個開酒肆的小婦人,哪里認(rèn)識什么菜販子。
“對了,還有個事情要跟你說?!?p> 許舟撓撓眉頭,道:“這兩個月,我可能一枚銅板都拿不回來,俸祿全被我花光了?!?p> 許舟說這些話時,有些可惜,也有些心疼。
他提前把兩個月的俸祿支出來,全部給了春秀,畢竟請人辦事得花錢不是。還有,當(dāng)提前預(yù)支自己兩個月俸祿的時候,許舟才發(fā)現(xiàn)獄卒真不是人干的,平時不撈點油水,真的活不下去。
許舟現(xiàn)在是普通獄卒,干滿一個月,官府才給四兩多一丟丟,給春秀的十兩,他還問何寶借了不少。所以說,現(xiàn)在的許舟就是一個窮光蛋,還倒欠著別人的錢。
陸蕓抬頭茫然看著許舟,忽又笑笑,說道:“不要緊的,我有錢,我可以養(yǎng)著夫君的?!?p> 許舟:【微笑JPG】
難道,這就是吃軟飯的樂趣所在嗎?
陸蕓確實有錢,有一箱子錢,那四十七兩夠許舟干一年的。
許舟點點頭,笑笑:“蕓娘真好,不嫌棄我就好。”
“夫君不嫌棄我就好.....那個,我....”陸蕓欲言又止。
許舟看著她:“有什么就說,沒什么不好意思的?!?p> “我想要個,要個孩子!”陸蕓說話,心臟慌的像一頭亂撞的小鹿。
許舟:“.......”
我只想吃軟飯,你竟然想讓我給你生孩子?
.....
與此同時。
夕水巷,徐府。
溫暖如春的閣樓,昏黃的燭光搖曳,打在女子玉蔥一般雪白的臉蛋上,她長長的睫毛微顫,許是累了。
徐白芷安靜地坐在書桌后,翻閱手邊摞的像小山一樣高的賬冊。
屋中燭火明亮,熏香渺渺升起,有安神的作用。
徐白芷合上一本剛剛看完的分鋪賬冊,抬手揉了揉發(fā)懵的額頭。
已至深夜,樓下的男人早已停止咳嗽,陷入沉睡。
按理說,這個時辰她應(yīng)該感到輕松才是。
她最怕聽那人咳嗽,那聲音就好似一道道催命符似的。
咯吱——
閣樓的門被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巧侍女。
侍女名叫青雀,從小照顧徐白芷,對徐白芷忠心無二。
“查的怎么樣了?”徐白芷未抬眼,輕聲問道。
青雀雙手緊貼小腹,福福身子,這才答話:“回小姐,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人才查出來?!?p> 說罷,侍女青雀上前幾步,從袖口中掏出一張信箋。
午后,從徐老爺子那里離開,徐白芷就吩咐侍女青雀開始暗查今日在廣順街發(fā)生的蹊蹺事情。請專人去調(diào)查,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銀兩,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
徐白芷伸手接過信箋,從前往后細(xì)細(xì)看下去,心中對此事有個大概。
將信箋重新遞給青雀,徐白芷讓她也看看。
青雀是徐白芷最信任的人,知道些什么無關(guān)緊要。
“青雀,你怎么看待這件事?”徐白芷單手托著精致光滑的下巴,想先聽聽青雀的意見。
青雀看罷,眨眨眼,微微頷首:“奴婢以為,可單獨約此人出來見一面?!?p> “哦?”
徐白芷發(fā)聲,挑挑眉毛,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青雀又道:“此人心思縝密,設(shè)計連環(huán)計,壓的錢大鐘喘不過氣,也無處喊冤,若不是我們派專人去查,還不知道錢大鐘是得罪了人,只當(dāng)錢大鐘是個爛人……此人我們可以去見一見,他本身又是縣衙的獄卒,雖說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小胥吏,但說不定哪日我們就用上了?!?p> 信箋上說的很明白,此事的布局者是平安縣衙的一名獄卒,名叫許舟的。
徐家生意起家,對消息的敏感程度不亞于官府。
從妓女春秀和鬧事的關(guān)捕頭身上出發(fā),抽絲剝繭,層層排查,不難查到背后的主謀。
春秀是被一名叫何寶的獄卒花錢請來的事的,關(guān)捕頭則是被一個叫陳無德臨時請出來喝酒的。
而何寶和陳無德平日里并沒有太多聯(lián)系,頂多就是上司和下屬,最近幾日才走的近,二人之間的橋梁是許舟。
再從這件事最關(guān)鍵的人物著手,錢大鐘。
錢大鐘在京城并沒有仇人,唯一的,便是這個老頭好色了些,再結(jié)合他這半個月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結(jié)果一目了然。
徐白芷點點頭,對青雀的意見表示贊同。
“那就約個日子,約他出來見一面?!毙彀总频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