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捧著破爛漏水的塑料盆,差不多稱得上是滿載而歸。
人逢喜事精神爽,出了山洞就連外面的天氣都很給面子沒有再下雨了。
小慧抬頭看了看天色,這貨也不知道會不會看,總之看了半天,一本正經(jīng)的總結(jié)了一句:“西北方黑云壓城,有風雨欲來之勢,咱倆得走快點。”
許嗬也跟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她方向感向來不錯,就很想告訴小慧,她看的那個方向并不是西北,而是東南方。
但看小慧一臉‘我知道我很厲害,有沒有很佩服我’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懷里滿當當?shù)氖澄锏姆萆?,她硬是違背著良心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
小慧自信一笑,牙齦都快笑出來了:“行了,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沒必要拿出來說了?!?p> 許嗬:“……”
難道你等的不是這句話?
相處那么幾天,許嗬基本上把小慧的脾氣摸得門清。
“咱們快回去吧,我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秦羽書看到這堆東西的表情?!?p> 說罷,扯住許嗬的袖子就往前走走。
才剛剛陰雨兩天,密林中仿佛就有了一股霉味。
小慧興致勃勃說雨后樹林里會長菌菇和木耳之類的,到時候她帶著她來采摘。
許嗬不自覺的想起兩人剛見面那會,小慧錯以為她是海妖,好像就是因為吃了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菌菇。
還敢采摘?膽子真大。
雜草上凝聚的水珠打濕了腳上本就濕透的鞋子,黏膩膩的難受極了。
荒廢已久的密林并不好走,不是彎腰躲避頭頂?shù)痛沟臉渲褪堑皖^踢開絆在腳下的藤蔓。
腳上的鞋子上布滿了泥土,臟兮兮的,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遭罪,真不是一般的遭罪。
許嗬覺得這次荒野之旅絕對夠她記一輩子,赤裸裸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因為收獲食物心情愉悅,即使路不好走,兩人回去的速度還是比來時快了不少。
遠遠的看到木屋時,小慧就指著木屋門前的那兩道身影問許嗬:“你看他們在做什么?”
語氣里滿滿都是驚訝。
許嗬比小慧個頭要高些,前面樹木的枝丫遮擋住了她的大部分視線,左右離木屋越來越近了,她也懶得低頭去看,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p> 等真正看到的時候,許嗬和小慧才知道什么叫跌破眼鏡。
木屋前面的雜草早在許嗬來到荒島上的第二天就被她清理干凈了,不下雨時,門前的路雖不平坦,倒也還看得過去。
但是只要一下雨,那路坑坑洼洼遍是積水,看過去泥濘不堪,著實沒辦法下腳。
而今,陳珂和秦羽書兩人竟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堆碎石,硬是拼了一小部分的石子小路,關(guān)鍵是拼湊的看過去還挺美觀。
簡直……牛批!
陳珂的警示性比秦羽書高得多,在許嗬兩人鉆出密林后,他就遠遠的看過來一眼,之后又回頭接著用碎石鋪路,一直到許嗬走近,都沒有再回頭。
倒是一旁的秦羽書在看到兩人時,仗著自己做了件正經(jīng)的事,跟小慧說話時下巴都抬高了不少。
“呦呵,還知道回——”秦羽書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小慧手里的破盆子上,那驚訝到嘴巴微張的模樣看過去有些傻里傻氣:“這這這……你們?nèi)ツ睦锪???p> 他說完甚至不加掩飾的咽了咽口水,可見來荒島這幾天,這孩子也餓得不輕。
小慧對于能出力干活的人向來寬容,她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秦羽書的肩膀:“兄弟,不錯喲,好好跟著學長干,有前途,姐姐看好你!”
秦羽書一把撥開她的手:“……我呸!”
兩人又展開了新的一輪斗嘴模式。
許嗬早已見怪不怪,她將手里的破盆放在地上,蹲在陳珂一旁看著他在碎石中尋找棱角合適的石頭拼湊。
青年半蹲在地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沾染了過多的泥土,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低著頭,過長的劉海垂下來幾乎遮住他好看的眉眼,高直的鼻梁形成一個銳利的弧度,他皮膚一直都很好,看過去白且細,所以只要有點紅就會顯得特別明顯……
等等,紅?
許嗬正想仔細再看,陳珂突然抬頭看向她,他視線落在許嗬臉上,兩人短暫的對視兩秒鐘又很快移開,只道:“去洗洗吧。”
許嗬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她看到了一旁小慧的臉,被肆意生長的樹枝枝丫剮蹭到數(shù)道痕跡,黑黑的,看過去臟兮兮的……
嗚!
她剛剛還頂著這幅尊容對著陳珂犯花癡?!
許嗬尷尬到腳趾都能摳出一座城堡了,當即小小的嗚咽一聲,拉著還在跟秦羽書拌嘴的小慧就往木屋后面走。
兩人洗干凈了臉后,也不去跟著陳珂他們搗亂了,轉(zhuǎn)去那片樹蔭下生火烤魚。
小慧刀功不是一般的好,給魚開膛破肚這事根本輪不到許嗬插手,她就只負責燒火。
柴火半濕,不易燃,好在那堆成堆的樹葉中下部分都是干的,引火的柴夠,再濕的柴火到后面也都燃起來了。
許嗬看著鍋里慢慢變紅的螃蟹,咽了咽口水,對一旁烤魚的小慧道:“燒成魚湯不香嗎?”
雖然沒有什么調(diào)料,但是她有帶鹽啊。
小慧拒絕得干脆:“我覺得烤的香,魚湯那玩意還真不愛喝?!?p> 行吧,人與人之間的口味總是存在差異。
在經(jīng)歷長久的餓肚子后,飽腹的感覺簡直能讓人熱淚盈眶。
最關(guān)鍵的是四人在吃個差不多后,食物還剩下一半左右。
秦羽書揉著被鮮美魚湯灌得鼓囊囊的肚子又在問小慧在哪捉的魚,去的時候怎么不帶他一起?
小慧嗤了一聲,斜眼看他:“你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還是好好養(yǎng)養(yǎng)吧?!?p> 堂堂七尺男兒被說弱不禁風?
秦羽書臉色漲得通紅,他偷偷看了許嗬一眼,許嗬坐在干燥的樹葉上,托腮含笑的看著他們。
秦羽書瞬間挺直了脊背,故作大氣:“唯女子與小人……”
意識到許嗬也是女子,他急忙改了口風:“咳,那啥,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p> 小慧切了一聲,順著許嗬癡漢般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秦羽書身旁的陳珂。
所以,秦羽書這個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知道在激動個什么勁,人家根本就不是在看他,他自己長什么樣,自己心里難道都沒有一點逼數(shù)?
吃飽喝足后,小慧拉著許嗬去樹林里撿些柴火囤起來,這會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并沒有再下雨。
秦羽書看了看兩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不知道在看什么陳珂,湊過去小聲問了句:“陳學長,昨晚我聽到……”
他話還沒說完,陳珂驀地站起身,匆匆打斷他:“趁著沒下雨,繼續(xù)把那些碎石鋪了吧?!?p> 說罷,率先往木屋方向走去,只是素來沉穩(wěn)的腳步看過去明顯有著錯亂。
秦羽書這貨根本就沒看出來,他還45°仰頭看天,一臉憂郁:“我還生著病呢,為啥還要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