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答應了
不管怎么說,朱橞的親兵現(xiàn)今都還歸屬于朝廷,不管李景隆是出于何種無奈殺了朱橞的人,都意味著與朝廷的關系增加了一份不確定因素。
一旦朱橞查出自己的親兵是死在了他手里,到時候他的處境將比之前更兇險。
為化被動為主動,李景隆當下其實也只剩一條能走之路了。
這下倒是不用著急了。
秦鋒不慌不忙,無關痛癢,道:“秦某帶著殿下進城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尋曹國公的,哪知走了沒多久竟是碰上了谷王的親兵,偏巧那親兵前幾天還曾隨同谷王去過龍?zhí)叮o曹國公添麻煩了。”
李景隆冷哼一聲,對秦峰的理由不置可否。
事情已到了此,恰巧還是故意有那么重要嗎?
難不成他還能再反手殺了秦峰這個燕軍使者不成,若真如此做了的話不就把燕王也給得罪了。
“太祖高皇帝以藩王鎮(zhèn)四海,護我大明江山社稷千秋萬代,建文繼位后改太祖祖制,連削五王,致使湘王不堪受辱舉家自焚,此乃大不孝也,上行下效,長此以往必將致我大明國將不國的。
燕王殿下心系百姓,恪盡守責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謹遵太祖高皇帝《皇明祖訓》起兵靖難,只求盡人子本份,護天下黎庶,保祖宗社稷,乃大忠大義也?!?p> 李景隆在朝廷那里沒有了回頭路,秦峰開始渲染當下他們所為的正義性來,這也是他們將要做之事的底氣以及信心。
其實,建文皇帝繼位之后所更改的制度較之太祖朱元璋著實寬仁了很多,其中削藩王之舉也是實現(xiàn)社稷穩(wěn)定必不可少的一步。
只不過這些政策實行的太莽撞,太理想化,太書生氣,完全沒考慮實行之后所造成的后果是否在朝廷所能承受范圍之內,更沒有提前準備這些政策出現(xiàn)變故后的詳盡應對計劃。
要什么沒什么,怎么能成功了。
說來說去,建文皇帝是被黃子澄,齊泰這些書生給害了。
秦鋒把朱棣起兵的理由大肆做了一番渲染后,隨之坐于椅子上,從草鞋處拿出朱棣所留的書信,起身拍到了李景隆的面前。
這封信以油紙包裹藏于秦峰草鞋里面,輕易不會被尋到。
李景隆斜倪了桌上帶味道的東西,一臉嫌棄。
秦峰聞了聞剛抓過桌上東西的手,有些許的心虛,笑嘻嘻地道:“此乃燕王殿下親筆所書,呈曹國公一覽?!?p> “你就把燕王的親筆信墊在你瞅腳丫之下了?”
味道如何不重要,內容實在就行。
秦峰嘿嘿一笑,道:“情勢所逼,被迫無奈,曹國公將就一下吧。”
李景隆捏著蘭花指翻開油紙包,打開里面的信。
朱棣一直欠缺的不過只是進京之法,至于找誰游說,該怎么游說早就已經(jīng)考慮充分了。
在這封信中,朱棣把該說的都已說明。
理解李景隆被朝廷委派平燕的無奈,寬宥兩軍交戰(zhàn)時李景隆對燕軍軍卒造成的死傷,誠邀李景隆棄暗投明,并承諾將來會以燕軍勛將相待于李景隆。
言語委婉,誠意厚重。
當時朱瞻基都已自個兒跑進城了,在那種緊急情況下,朱棣不僅自己對書信內容做了仔細斟酌才落筆,還請姚廣孝幫忙做了潤色修改。
只要李景隆有此心思,這封信的份量足夠李景隆解決所有的后顧之憂了。
“天意如此,奈之如何?!?p> 李景隆嘆了一口氣,頓了頓,緊接著有些認命道:“燕王不就是想進城嗎?需本公怎么做?”
朝廷當下已是窮途末路,燕軍破城只是時間問題,凡不是頑固者,就知該怎么抉擇。
即便不是秦鋒弄這么一遭,李景隆怕都會選朱棣這邊的。
不過畢竟是從逆,總怎么都得標榜一下自己的無奈方能過了心理上的這一關。
“曹國公敞亮!”
秦鋒并非朝廷的人,自不會有李景隆的負罪感,在李景隆同意后,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毫不避諱的沖李景隆豎起了大拇指。
之后,當即便著重與李景隆何商議了如何能讓燕軍不費吹灰之力進城。
朱棣既把游說李景隆之事交給了秦鋒,那如何讓燕軍進城的這些細節(jié)自也就交于秦鋒與李景隆協(xié)商了。
不過,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天意的,秦鋒這個穿越者的闖入或許產(chǎn)生了一定的蝴蝶效應,但既定大事件的發(fā)展仍舊沒背離秦峰所熟知的歷史。
李景隆考量了半晌后,道:“明日就是六月十二了,金川門的守將還有谷王,還需拉攏說和軍卒,同時還得防止細作,這些事情的運作還需些時間,燕王若要進城至少也得在六月十三了。”
這個時間與歷史吻合,秦鋒二話不說暫時拍板。
順著大致的歷史方向走,應是不會出現(xiàn)彎路的。
“那就暫定十三吧,秦某回去后稟明燕王,看燕王怎么說?!?p> 朱棣只要能進城進行,好不容易才說服一個內應,肯定是會盡最大可能配合的。
時間都已確定,他們更算一條船上的了。
秦峰直言不諱,問道:“不知谷王那里有何需要秦某做的?”
李景隆乃是守金川門的主將,此事既交給了李景隆,他若能獨自控制了金川門,那秦鋒就帶著朱瞻基回去了。
哪成想,李景隆想都沒想,趕忙道:“秦使節(jié)鐵齒銅牙,還是幫本公規(guī)勸了谷王殿下吧?!?p> 勸就勸,能說服李景隆,就能說服朱橞。
“行,不過還是越早越好,耽擱久了會增加變數(shù)。”秦鋒應道。
朱瞻基多在城中留一日就會多一日的變數(shù),若再被見過朱瞻基的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那可就更不好弄了。
李景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綁上來了,當然也是希望盡早解決。
“那就定于今晚。”李景隆也應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秦鋒和李景隆一拍即合的,在兩人定下來后,秦鋒這才問了聲一旁的朱瞻基,道:“殿下還有何要說的?!?p> 朱瞻基身份擺在那里,不管是否采納,總得是給人家個說話的機會的。
“沒了,曹國公與秦使節(jié)安排的很詳盡。”
朱瞻基本以為自己不是吃干飯的了,不能領兵上陣殺敵了,至少是能夠搞些游說的。
可見識了秦鋒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后,他才知自己的欠缺。
歷史上,朱瞻基能承接明仁宗朱高熾,創(chuàng)立大明仁宣之治的盛世,至少不會像他兒子那般什么不懂還非要硬剛。
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也就沒了冒冒失失非要擅自行動的心思。
朱瞻基能乖乖聽話,秦鋒自也就能放心許多了。
張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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