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賢惠鄭妙玄
新婚之夜,春光無限。
一早,等夏雨醒轉(zhuǎn)時,身旁佳人已不在,只留一縷余香。
他一扭頭,便見鄭妙玄已穿好衣服,正坐在梳妝臺前,陪侍的丫環(huán)畫眉正替其梳妝。
那一刻,真是人比花嬌、令人心動。
聽到身后有動靜,鄭妙玄轉(zhuǎn)過頭,初為人婦的她更添了幾分嫵媚:“相公,你醒了?!?p> “嗯,夫人起這么早干嘛?”
夏雨坐起身,微微伸了個懶腰,家里又沒有公婆一早要去拜望,所以,他可一點不著急。
“待會芷兮妹妹要來敬茶,還要回門,總不能太遲了叫人笑話。”
“銀屏,郎君醒了,快來侍候?!?p> “來了?!?p> 馬上,早侯在外面的銀屏端著熱水、毛巾和刷牙用的柳枝、青鹽,麻利的走了進來。
“哇,夫人,你真漂亮?!便y屏一見門,就是猛夸鄭妙玄。
“瞧你這小嘴,真甜?!编嵜钚蜃煲恍?,正好梳妝完了,隨手便摸出一顆銀豆子:“拿去,賞你的?!?p> “謝夫人?!便y屏樂壞了,這一顆小銀豆足抵她半月的薪水。
“嘿,夫人挺大方啊?!毕挠陿妨?,走下床,便在銀屏的服侍下穿起繁瑣的大唐服飾。
鄭妙玄大氣道:“咱家又不缺錢,何必摳搜。”
“倒也是?!毕挠晔ΓR上各種生意就會大筆進帳,還有官俸、田莊,花都花不完。
就連鄭妙玄的陪嫁,都價值數(shù)萬貫,妥妥的小富婆。
“對了,”夏雨一邊洗臉一邊道:“夫人,下午回過門后,你和我一起進宮走一遭?!?p> “是向陛下謝恩么?應(yīng)該的?!编嵜钚B忙答應(yīng)。
“不僅如此?!毕挠晷呛堑溃骸拔覝?zhǔn)備和尹德妃、張婕妤合伙做點生意,但我畢竟是男身,出入后宮不便,所以,只能由你出面?!?p> 鄭妙玄一愣,隨即笑道:“相公這是要拉攏二妃?”
五姓七望出身的她,對政治可是自小耳濡目染,門清得很。
“夫人聰明?!毕挠曩澷p的一豎大拇指:“陛下專寵二妃,我讓點利出去,也是以防萬一?!?p> “夫君真是厲害?!编嵜钚@服道:“不經(jīng)意間,便把五姓七望、關(guān)隴門閥、軍中新貴都攏在一起,現(xiàn)在,便連后宮也要布下暗子。如此周密謀劃,任有何種風(fēng)浪,我扶風(fēng)郡公府都能屹立不倒。”
不經(jīng)意間,夏雨已然利用利益,編結(jié)成了一張巨網(wǎng),堪稱是長袖善舞、老奸巨滑的典型。
這般八面玲瓏的本事,就是五姓七望都遠遠不如。
“哈哈!”夏雨明明一臉得意,嘴上卻還十分謙虛:“我這人嘛,怕麻煩,所以,寧愿讓點利,也不想太樹大招風(fēng)?!?p> “夫君謙虛了,這才是老成持家之舉?!编嵜钣褚荒槼绨荩媸羌蘖藗€了不得的相公。
“對了,夫君要和二妃做何種生意?”鄭妙玄說起了正事。
夏雨正好洗漱完,便走向屋中的博古架,拿過一只漂亮的細腰小瓷瓶,遞給鄭妙玄。
“夫人打開聞聞?”
鄭妙玄有些疑惑的擰開瓶塞,馬上,一股濃郁的清香撲面上來,聞之讓人神清氣爽。
“好香!這是梅花的香氣,嗯,還有點酒味?!编嵜钚聪蛳挠?,好奇道:“相公,這是梅酒么?”
“非也。非也?!毕挠晷χ鴵u搖頭:“這是香水,可以抹在頭頸、手上,也可以灑在衣服上,暗香盈盈、持久不衰,這正是香水佳人、相得益彰?!?p> “當(dāng)真!?”鄭妙玄眼睛亮了,果然,女人對香水是沒有半點抵抗力的,連忙便倒出來一些,抹在脖項和手上,喜滋滋的問畫眉:“畫眉,快聞聞?!?p> “哇,果然好香?!碑嬅寂氖纸薪^,一臉驚嘆道:“小姐,這可比啥頭油、熏香高級、方便多了?!?p> “太好了?!编嵜钚R上高興道:“相公,這生意一定賺錢,沒有女人會不喜歡的?!?p> “然也,你相公的眼光還能差了?”夏雨樂呵道:“這香水的香氣,都來自于鮮花,目下,只有寒梅,等開春以后,就可以做月季香水、牡丹香水,種類繁多,總有一款是女人喜歡的?!?p> 鄭妙玄越發(fā)雀躍:“相公,這樣的好生意,二妃肯定樂意,你打算如何合作?什么章程?”
“很簡單。作坊我來建,人手我來招,股份我占六成,二妃各占兩成。她們要做的,只是向陛下建議,將香水列為貢品、同意冠名‘大唐皇家香水’即可?!?p> “等方便時,她們還可以招集朝中貴婦入宮飲宴,裝作不經(jīng)意的展下示各種香水即可。”
夏雨拿出了現(xiàn)代營銷的理念,算盤那是打得叭叭直響。
只要二妃肯配合,他送出的四成股份絕對合算。
鄭妙玄非常聰明,再加上家學(xué)淵源,立馬就察覺了夏雨這一招的厲害,一臉驚嘆道:“相公好生厲害!如此一來,必然人人以香水為貴,那些豪門貴婦肯定會趨之若騖?!?p> “都說鬼谷一門精通百藝,昔年商圣白圭也是鬼谷門徒,今日聽相公一語,果然是名不虛傳?!?p> “哈哈,夫人過獎了。”夏雨一臉得意:“那此事就拜托夫人了,入宮后,我去見陛下,你去見二妃?!?p> “相公放心吧,奴家會辦得妥妥的?!编嵜钚茏孕诺?,忽然,她眼珠一轉(zhuǎn):“相公,既然入宮,你是不是漏了一人?”
“嗯,漏了誰?”夏雨不解。
“太子妃啊?!编嵜钚荒?gòu)珊┑溃骸斑@可是奴家的親姐姐,有這等好事,怎么能不照顧自家人呢?”
“而且,太子殿下可是儲君,在朝中勢力雄厚,相公若是借此結(jié)交一二,將來遇到難處也可引為援手。”
夏雨有些沉吟,這點他不是沒想到,但卻不想跟李建成扯得太深,免得惹李二心中不快。
鄭妙玄見狀,馬上醒悟道:“太子和秦王爭位,相公可是準(zhǔn)備超然物外、不想跟二人走得太近?”
自古儲位之爭,都是兇險異常,雖然勝了獲利豐厚,但若事敗、也難免家破人亡。
所以,若能超然物外,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然也。”夏雨馬上順?biāo)浦鄣溃骸扒赝鯇ξ也槐?,我不好太親近太子,但陛下又心向太子、猜忌秦王,所以,思慮再三,我只能兩不相幫,來個退而結(jié)網(wǎng)、坐觀成敗?!?p> 雖然和鄭妙玄已經(jīng)是夫妻,但夏雨并不打算暴露和李世民的絕密同盟。
一來,自古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二來,鄭妙玄畢竟是鄭氏嫡女、還是鄭觀音的妹妹,身份極為敏感。
夏雨在沒有足夠了解自己的老婆之前,是絕不敢吐露半句心聲的。
鄭妙玄一聽,只好一臉遺憾道:“那便算了,只是將來見到姐姐,不知道會不會被她埋怨?!?p> 夏雨有些歉然的拉著老婆的玉手:“委屈夫人了,為夫?qū)嵲谟胁坏靡阎?。?p> “相公說這做甚?!编嵜钚s很通情達理道:“妾身自嫁過來,便生是夏家之人,死是夏家之鬼,一切自然以咱家利益為先。若凡事都考慮娘家,豈不有違婦道?!?p> 夏雨愣了愣,沒想到自家老婆這么拎得清,這可比現(xiàn)代某些媽寶女強多了,十分感動道:“夫人若不負我,我也不必不負夫人。”
一瞬間,夫妻二人交心了許多。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朗聲道:“姐姐和相公可曾起來?妹妹特來敬茶?!?p> 是殷芷兮。
夏雨看了看鄭妙玄,按如今的規(guī)矩,大婦進門,家里的滕妻、妾室都要來敬茶見禮的。
這是表示對大婦家中女主地位的臣伏。
別看殷芷兮先進門,而且年齡比鄭妙玄還大一歲,但妻、妾身份天差地別,依然是妹妹。
自古爭風(fēng)吃醋者不少,夏雨很不確定,鄭妙玄會不會待見殷芷兮。
這要是家里弄得后院戰(zhàn)火紛飛,他這日子也不好過。
鄭妙玄什么出身,豪門大宅里的事情那是門清,微笑著安慰夏雨道:“相公放心,妾身不是善妒之人,必會善待芷兮妹妹,管好后宅。”
“好,好?!毕挠曷勓猿鲩L口氣,滎陽鄭氏畢竟是豪門巨閥,這家教果然有獨到之處。
“妹妹,請進吧?!?p> 殷芷兮聞言,方才端著茶推門而入,見鄭妙玄端坐,夏雨站立一旁,不禁心中越發(fā)忐忑。
“姐姐在上,小妹芷兮這廂有禮,此有香茶一杯,請飲。”屈身奉茶。
鄭妙玄也不擺架子,麻利的接過茶碗,笑吟吟道:“妹妹請起,以后咱姐妹休要見外,大家一起幫相公管好后宅,勿要讓他煩惱。”說罷,便飲了一口,表示接受。
“謹(jǐn)遵姐姐之命?!币筌瀑庖娻嵜钚蛹{了自己,而且態(tài)度和善,不禁心中大定,轉(zhuǎn)身從春兒拿中拿過一本帳簿,恭敬道:“姐姐,這是家里的帳目,之前妹妹幫相公代管,如今姐姐過門,自然由姐姐掌管?!?p> 見殷芷兮很懂進退,鄭妙玄十分滿意。
身為豪門之女,掌握家庭經(jīng)濟大權(quán)那是重中之重,若殷芷兮不懂事,她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但如今這般家庭和睦,自然再好不過。
“妹妹客氣了?!?p> 雖然嘴上客套,但鄭妙玄卻毫不客氣的把帳簿接過,該是她的權(quán)利,她可毫不含糊。
一切只有照足了規(guī)矩,才能壓制人類的貪婪,鄭妙玄懂得很。
“呃,”見一切交接風(fēng)平浪靜,夏雨心中大定,微笑道:“夫人今日去見二妃,不妨帶上芷兮見見世面。香水這東西,芷兮可是參與了制作,十分了解,也能幫襯一二?!?p> 鄭妙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夏雨。
以她的聰慧和家世,如何不明白夏雨想讓殷芷兮多接觸下人脈、抬升下家中地位。
她這位相公,倒是憐香惜玉得很。
夏雨頓有些尷尬,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這位鬼機靈般的老婆。
便在他以為鄭妙玄不想答應(yīng)時,卻聽鄭妙玄笑道:“如此也好,一路正好有個伴?!?p> 這種小事,她并不想駁夏雨的臉面,這是一個女人的聰明之處。
再說了,以她的家世,在夏家的地位,哪個妾室敢挑戰(zhàn)?分分鐘,滎陽鄭氏教其做人。
“謝相公和夫人?!币筌瀑獯笙策^望。
于是,一家和睦、人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