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纏加爛打
“啊?”
蘇賦賦這才意識到被阿施言中了,他因為自己管閑事生氣了。
可蘇賦賦哪里想得通?
只快語道:“我覺得你不……”當她說到不字之時,她就見趙承延眸色又不對勁兒了,她愣了愣神,想著反正事兒已經(jīng)做了,跟他爭辯這個也沒什么意思,只要他不生氣了就成。
便馬上改口好生道:“該,應該應該。”
“撒謊?!?p>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從來藏不住,趙承延氣扔下兩個字又往前去。
蘇賦賦可頭次見他如此,衣袖不敢松,一旁喃喃道:“哎呀,實話說,我娘親生氣倒是應該,你生氣我就不懂了。我那不是去幫忙嘛,那幫的可是你的三哥呀!當然三哥跟我也是親戚,可是你們更近不是嗎?你怎么還不樂意了呢?”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這種事情是你一個小姑娘家能攙和的嗎?三哥身邊危機四伏,你若跟著出了事怎么辦?”
“可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蘇賦賦想象不到將那些爭名奪利的人逼急了他們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她只是覺得她做了該做的事情,她心安理得。
趙承延被她氣到眼都紅了。
干脆道:“今日給你出五篇策論?!?p> “五篇我哪里寫的完?三篇,嗯?三篇行不行?”
蘇賦賦嘟囔著,他不理,她腦中一閃,抬手就去咯吱趙承延,趙承延躲,她便追,她那靈巧的身子不凡的功夫此時可是派上了用場,就死皮賴臉的戳他一下再戳一下,趙承延都被她氣笑了,跟她推推拉拉著去了雨晴殿。
不過趙承延也是個說到做到之人。
說五篇就是五篇。
這一日,蘇賦賦委實過得頭疼。
可她獻出的方子倒是解了宮中諸多人的燃眉之急更是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太合院里包括司家父子在內(nèi)的御醫(yī)熬油點燈的也未寫出個確切的方子,正在考慮上奏皇上悄聲從民間搜羅解方,并叩首口喊該死之時,趙鶴鳴帶著方子來了。
眾人保住了腦袋很是雀躍,立馬開始驗方,解毒方子的配伍確實簡單,看上去只是一副解毒除淤的方子。趙鶴鳴吩咐眾人細細熬制,他便帶著王儒升去了“東軒殿”。
“咳咳咳……咳咳…”
剛?cè)氲?,斷續(xù)著的咳嗽聲就傳入耳中。
沿著聲音兩人進去寢室,見趙拓正半坐在床上,身后靠著祥云緞軟枕。蘇曼字從昨日他回宮就半步未挪的守在一旁,衣裳發(fā)飾絲毫未變,那臉色也因一夜未合眼暗沉了許多。
“皇上?!?p> 蘇曼字起身恭敬行禮,卻看著趙鶴鳴臉上的喜色有些納悶,緊接著聽他道:“這次蘇家姑娘幫了大忙,給了方子,太和院正熬著呢,說三日便可好?!?p> 本來目中沒了神采的蘇曼字眼珠一亮,道:“賦賦?她怎么會知曉此事?”
“那日端王遇刺,她與他同車,便一同去了御史臺給端王作證。今日我便連同她一起召進宮問了幾句,她提到了梅花針的事情,我聽她對此頗為了解,沒想到再追問,她竟然知道解藥的方子?!?p> 蘇曼字眼中積滿心思的應了聲。
前幾日外面打探此時的人已經(jīng)回了話,蘇賦賦近些日子跟五皇子、岑怡公主還有端王走的很近,更是在端王府讀書。而且蘇賦賦與趙與歌救了秦朗兒女的事情蘇曼字也皆都知道了,只氣賦賦當時夜市上偏偏是跟端王在一起,若是跟趙承延在一起,那秦朗定是會因為感激蘇家而接受她拋過去的橄欖枝。
她本想著這幾日詔李小荔入宮,點撥一二,讓她回去跟賦賦說離那端王遠些。
不想二皇子就出了事,更不想,這蘇賦賦又跟著攙和。
蘇曼字對她真是又喜又氣。
若不是她攙和這二皇子怕是飽受咳疾糾纏也不知到何時,可眼下又明明是鏟掉端王的好機會,她如此一作證,這皇上不知道會不會被動搖。
床上的趙拓看著坐下來的趙鶴鳴卻邊咳嗽邊道:“父皇……無須為兒臣憂心,聽皇后說前幾日您的身子也有不適,您……該多保重才是?!?p> 趙鶴鳴看著趙拓蒼白的臉色眼中很是疼惜。
“父皇都好,你就安心用藥,好好休養(yǎng)也定會沒事的?!?p> 父慈子孝的畫面蘇曼字看過太多次了,她跟著臉上溫柔地笑著道:“方才拓兒還掛念那修繕河堤之事,說幸好工程將近完工,如今留工部的水部郎中霍剛和焦陽刺史徐瀟在那里收尾,好在他們做事用心,倒是出不了差錯。不過等他身子好些他還要返程,定要各處再仔細查驗,萬萬不能辜負那焦陽的百姓跟皇上的信任?!?p> 聽過蘇曼字的話,趙鶴鳴給他拉了拉衾被,溫和道:“這事情你已經(jīng)做成了九成,已經(jīng)是大功一件。父皇也已經(jīng)命工部侍郎過去了,你就安心養(yǎng)身子吧!”
“兒臣謹遵父皇之意?!?p> 一旁候著的王儒升垂目微動了動眉間跟蘇曼字相視一眼,各自暗暗笑了笑。
待趙鶴鳴走了。
蘇曼字屏退下那些閑雜人等,就母子兩人跟青陌在寢室里。
青陌煮了茶,蘇曼字邊在榻旁吃著點心喝著茶,就聽趙拓清咳著道:“母后…您說這端王放虎歸山,不會再被他找出什么法子逃了吧?”
“如何逃?大理寺是我們的人,刑部我們的人,御史臺四皇子的人,個個都想將他踩死。誰能幫他?誰都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動手腳的?!?p> “不過娘親,可這事情幕后的人不查明,這往后豈不是要提心吊膽的?”
蘇曼字聽到此處落了手里的糕點,押了口茶蹙眉道:“端王不除才是真正的提心吊膽,每次看見他,我總是隱隱覺得脊背發(fā)涼??赡苁且蛩佳壑杏行┨A貴妃的樣子,想起來就讓人恨得牙癢癢。永遠一副溫柔如水,與世無爭的樣子,討厭至極?!?p> 蘇曼字對藺貴妃那般的厭惡,皆是因為兩人性子截然不同。
藺家世代書香。
爹爹,爺爺皆是國子監(jiān)祭酒。
藺貴妃,藺月瑤自小為家中老幺,備受疼愛,模樣端莊貌美,精通琴棋書畫,心地純良,待人極其溫柔。
而蘇曼字自小家中跟妹妹兩人,娘親總言為何她不是個男子,若她是個男子,一兒一女該多好,但對妹妹又很是疼愛。她一生中從未聽到過娘親的一次夸贊,即便蘇曼字當了皇后,問她的娘親,如今你還覺得我不如男子嗎?她的娘親還是一如以往道,你若是個男子怕是能成宰相的,比困在這后宮里強多了。
后來不久她娘親便病逝了。
蘇曼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爭來的,自然遇上半生順風順水的藺貴妃就心中有些反感。
若藺貴妃能如旁人一樣巴結(jié)自己幾分倒也就罷了,可她偏不。
而且那趙與歌,倒也是會長,生的模樣比其他皇子都有帝王相。自小往那處一坐就穩(wěn)若泰山,十拿九穩(wěn)的樣子。雖沒有盛氣凌人,可他身上的架子比盛氣凌人更讓人牙根發(fā)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