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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405章 兇途歸途(其之六)

太歲至尊 果殼里的大杰子 3433 2023-10-20 00:05:00

  陳至再出艙門,撲面的雨滴便直傾過來,外面風雨果然已緊。

  風雨之中,這艘船上的其他海盜也已經圍了過來,這些人持用的并非怒界打刀,恐怕也是隨手留著什么便拿來用,這才符合這些穿起短衫的海盜作風。

  陳至知道這些人不敢靠近的原因,剛才陳至殺敗的兩個怒界武者——梅山小路和右大佑——顯然就已經是這群海盜之中戰(zhàn)力最強之人,恐怕右大佑也干脆是這支船隊的首領。

  這些人看著陳至平安無事走出來,自然也多少會想到艙中發(fā)生了什么。

  陳至背過雙手,字字有力道:“艙中自稱右大佑的武者已經伏誅,我給你們逃生機會,我們雙方就此罷戰(zhàn)?!?p>  陳至盡量將每個字都說得清楚,這樣如果剩下的這些人中有人多少懂得漢話的,就可向其他人傳達自己話中的意思。

  “扣諾亞茲,一馬哇納尼佑吾噠?(這家伙現(xiàn)在在說什么?)”

  “卡雷諾佑吾哇,米ki代米ki撒嘛諾戲噠?。ㄋ钦f,右大佑大人的死。)”

  “辛噠?!價,都速錄?!?。ㄋ懒??那怎么辦?!?。?p>  “奧雷打其諾馬剋魯,泰塔欸?。ㄊ俏覀冚斄?,撤退吧!)”

  差不多十個人一陣喧嘩,最后似乎是其中一人做主,給陳至讓開了一條道路。

  陳至也不多表態(tài),風雨已緊,與其多造殺傷不若趕緊讓這些敵人傳開罷斗消息,然后盡快回到自己本來搭乘的那艘船上讓那艘船先動起來,不然包括海盜的船只在內,若天氣演變成暴風雨,連艘能用的船也沒了。

  陳至身子一提,用全部精力控勁,再施展“返真步步劍”步法踏雨而回,先一步踏上自己曾經登上過的小船。

  他剛在這艘海盜小船的甲板上落定,這艘船上的人不敢上前圍困,因為他們已經聽到陳至剛離的大船上人奮力的叫喊聲。

  正因為風雨已經大成這樣,無論任何人在這場雨中視聽都頗為受限,不過這些人奮力通知同伴,叫喊從沒停下,不需是陳至這樣的煉覺者最后也總能聽清他們叫喊的內容的。

  陳至沒心情和他們動手,這些人也都安分,這就很好。

  陳至看這些人也沒攔阻自己的意思,他再躍起,這次是要躍回自己本來搭乘的那艘船了。

  躍到一半,陳至不忘了通過叫喊喚回席子和,只是雖然他盡力喊出了“敵首已除,罷斗回船!”八個大字,風雨之中,便用上煉技途的控勁功夫威能,陳至從來沒有將這項威能用在傳音上的經驗,他也不能保證最后的效果。

  席子和還是聽到了陳至這句,原來他已經干脆躍到了他本要破壞的那艘大船上,此時他不止躍離大船,更借槍桿一撐,雙腳連曾經踏足過的那艘小船上都沒落,便回到了陳至等人搭著的船上。

  席子和身子落回原來船上,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定,顯然是體力虛耗有些超出預計。

  陳至趕忙一扶席子和,席子和一窘,笑著掩飾道:“咳,倒是讓你扶我一次。

  這雨大的,這些怒界浪人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好船,龍骨居然上了鐵鉚,硬是吃住我兩記勁招都沒徹底斷裂。

  我轉念一想,干脆學你先毀了我那艘小船上的火炮,再跑去殺傷大船海盜并趁機毀了他們船上用來強行接舷的弓弩。

  這個破天氣下出手,體力耗得實在有些太快?!?p>  陳至完全明白戲子和的感受,他也深切體悟到環(huán)境對發(fā)揮的影響,躍回這艘船之時,一陣急風過去就差點讓他沒順利踩回甲板上。

  既然兩人都已經平安回來,敵人也沒再戰(zhàn)的意思,陳至便趕緊在那群雙手捧頭跪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胡人中找到那個懂漢話的布里奇斯,道:“海盜退了,趕緊讓你們的人啟航,暴風雨來之前,我們不能再在這幾艘海盜的船只旁邊多耽?!?p>  布里奇斯取下蒙眼的布,看分明了狀況,終于相信陳至所說,便邊嘟嘟囔囔地說著胡人的話,邊叫每個船上乘員都取下蒙眼布起身。

  這些胡人是被搶劫的行家,當沒有海盜之危相逼的時候,各個又很快化身精干的海上行家,無論是爬桿瞭望、指揮船向、操縱船舵還是控帆落錨都進行得截然有序。

  陳至和席子和不懂他們行船這套東西,不過看著船動了起來,那幾艘海盜船也緩緩動了起來,便知道在這場暴風雨中的這些人此刻想法已經達成一致。

  彼此既然不必再斗下去,首要任務便是趕緊分開撤離這片海域,省得有任何一艘船報廢,也馬上成水面上漂流的危險和阻礙,傷害到其他船的船身使得損害更大。

  陳至在甲板上看著海盜的三艘大船兩艘小船已經向不同的方向行進起來,這顆心才徹底安下來。

  武功高卓者能做到的事陳至和席子和已經做近,如何在海上平安度過這滂沱大雨,就要看這些混海上的胡人手段和他們的運氣了。

  陳至只希望自己運氣差就罷了,千萬別差到底。

  老天終究是放了這些人一馬,陳至他們所搭的船順利搭上一股能讓船暢行的洋流,即使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楊帆仍然有著接近于楊帆時的速度,看起來很快便將離開這塊風雨最急的地方。

  情況確實好轉后,那位胡人布里奇斯便再走過來,請陳至和席子和進艙休息。

  這是他轉達他們那名胡人船長的意思:“嗨盜胸惡,多虧兩微應雄出手。逆?zhèn)兪歉C們的恩人,船長說,他那間個事今天歸逆?zhèn)兪怯?,讓逆?zhèn)冊谀谴蠓砰g里好好休息。

  稍后窩們就為三微找些衣物換著用,逆?zhèn)儠簳r串它一下,讓雜務館把逆?zhèn)円路春昧磊s,再做替換?!?p>  陳至和席子和如今松懈下來,才感到剛才虛耗之重確實出乎先前預料,自然不會拒絕胡人們此時這種美意。

  陳至向布里奇斯道謝,隨后回到艙里向師湘葙說明了大致經過,并要師湘葙為他和席子和用炭塊點起來胡人船長房間內的火爐取暖。

  船長房間里沒有什么東西能再為大家隔一道,席子和接過替換的衣服后關上了門,三人就要輪流去縮進一下這房間里兩個大衣柜間的角落狹縫去換了身上衣服。

  席子和先去替換,師湘葙首先問起陳至剛才經過中她所不懂之處:“那大船上的怒界人提出罷斗,怎么你卻非要取了他的性命才和其他人罷斗?這不是純粹多結梁子而已?”

  “此人是海盜們的頭目,確實有能隨時罷斗的權力。只是他隨口一說,我卻不能信任一名剛剛見面的海盜肯遵守約定,我既然已經闖到他的船艙,他不用過問也能想到其他幾艘船上必然已經出現(xiàn)傷損。

  他們百里奔襲遠海之船,只為圖財,財不能得先出損傷,只因為敵人難敵便肯老實罷手嗎?

  大雨下成這樣,我闖到他那艘船上便已經先耗用體力,沒有那個余地去賭海盜的風度,如果他以罷斗騙我停手,在我離開的時候再指揮襲擊,被動的是我們。

  他一死,我們從此才有罷斗的基礎立場,因為此時便是我們占據主動?!?p>  師湘葙眉毛一皺,她似乎多少不喜歡這種做法:“所以你向他提出堂堂正正的決斗,還定了三招之約,這時候倒不怕他在決斗中另耍花招了?”

  這一點陳至同樣可以簡單對答:“他以虞代不虞,我寧可挑釁,也不能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占據上風而馬上破壞自己所在大船的船體。

  若論船體被破壞的漂泊環(huán)境,他必然比我更為適應。到時候他絆住我一時,造成更多消耗,我便贏了他也不好脫身,那才是對我來說最危險的情況。

  所以我直接對他挑釁,讓他覺得事情不必到需要破壞他所在船體的份上,等到他發(fā)現(xiàn)我的實力是他不能戰(zhàn)勝,一開始二話不說便破壞船體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時,我已經不會再給他的機會。

  三招之約,既是我給自己定下的取勝界限,也是向他拋出、讓他能夠心懷僥幸的香餌。”

  師湘葙開始明白:“所以當他答應你的條件的時候,你就要進一步去激他,讓他不能分心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

  挑戰(zhàn)、挑釁,這些正面的手段,居然都被你用來使成陰的,真不知道是你特別,還是欲界的人心眼都是如此鬼祟?!?p>  席子和衣服換到一半,橫接起這句話:“欸,是你這位先生特別,師姑娘不要把整個欲界的漢人都罵了進去?!?p>  陳至則要趁機讓師湘葙習慣這種事情,只要旅程繼續(xù),她必然還會看到更多這種事:“欲界江湖也好,這海上也罷,天下間爾虞我詐的事情多了,相信你闖一闖也將會同樣熟悉。

  有時候,光明正大也可以是一種陰謀,正如陰謀也可以是一種光明正大?!?p>  席子和先一步換好衣服,接下來便輪到陳至去換,胡人提供的衣服讓席子和覺得袖子和領襟都窄得不適應,他已經決定等到衣服一干便換回,無論胡人的吃食還是衣物他這趟里都受夠了。

  胡人們有些地方上比欲界的商人更加講究一碼事歸一碼事,說是讓陳至等三人用船長的個室休息“今天”而已,第二天就果然再把三人趕進大艙里去,只是事前便允許師湘葙白天利用那間個室的約定仍然作效。

  胡人不把恩情記在心上,這點讓師湘葙極其反感,她還曾因此向席子和、陳至抱怨:“這些胡人真不是東西,明明是你們出手替他們解決海盜危機,他們事后談起這事卻要感謝什么‘上帝保佑’,完全不覺得這事應該算在你們兩個頭上。”

  陳至和席子和倒不怎么在乎這一點,不過理由稍有不同,對于陳至來說他只是覺得這樣正常,甚至一筆賬算一筆賬的作風他還多少感到欣賞;席子和則是不想和胡人在任何事上多扯干系,畢竟胡人覺得是好東西的,他一樣也享受不來。

  乾圣五年十月二十五的黃昏,這艘胡人的船終于進到了揚州建安郡的海港。

  “閉眼太歲”陳至從船上光明正大走了下來,回歸到這片欲界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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