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坑誰不是坑啊！
鯊?fù)鯈u，港口小城中。
沈浪抱著小昭，一邊擼貓，一邊逛街，試圖在地攤上再淘點(diǎn)寶貝。
“姑爺，你這小白貓哪兒來的？”
羅二好奇問道。
沈浪隨口答道：“剛才在巷子里撿到的。”
羅二道：“這小貓皮毛雪白，油光水滑，身子也圓滾滾的，喂養(yǎng)得這么好，怕是有主?！?p> 沈浪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有主又如何？鈺姐不是說了么，咱們做海賊的，碰到喜歡的，就得去爭，去搶，去奪。甭管它有沒有主，現(xiàn)在都是老子的了?！?p> “哈，姑爺跟鈺娘子學(xué)得挺快呀……”
“那是。學(xué)壞容易學(xué)好難嘛！”
“姑爺你這話就錯了，咱可不是壞人，老掌柜的說了，咱們不是濫殺無辜的瘋子，咱是劫富濟(jì)貧的俠盜！”
“是么？那我問你，咱們劫來的富，究竟?jié)苏l的貧？”
“當(dāng)然是濟(jì)兄弟們的貧。要不是窮苦出身，但凡有條活路，誰樂意拎著腦袋做海賊呀！”
“我可去你的吧！”
羅二嘿嘿一笑，又嘬嘬叫著，試圖用手去逗小昭。
【又一個拿喵當(dāng)狗逗的！】
小昭暗地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伸出小爪子，在羅二手背上輕輕一拍。
“小貓還挺有脾氣！勁兒也挺大的。”
羅二看看手背上三道淺淺的爪印，笑呵呵說著，毫不生氣的樣子。
“貓不是這么逗的?！?p> 向來少言寡語的牛四嗡聲嗡氣說著，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條小魚干，遞向小昭：
“喵~小貓，喵~來吃小魚?！?p> 嗯，他學(xué)貓叫的聲音簡直讓人無語，比公貓叫春還要難聽。沈浪、羅二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小昭也是一陣惡寒，都差點(diǎn)沒繃住偽裝，對牛四翻上個白眼。
不過這家伙學(xué)貓叫雖然失敗，但看在他眼神柔和，充滿愛心的份上，小昭也就勉為其難收下了他的禮物，把那條聞起來香噴噴，沒有任何異味的小魚干叨在嘴里，擱到沈浪胳膊上，一只小爪按著魚身，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對于貓來說，但凡走過路過，就是它的領(lǐng)地，但凡給它上貢過，就是它的貓奴……
【嗯，沈浪除外。沈浪是我的人寵，將來得靠我養(yǎng)活，地位不一樣的……】
這時，后面忽然跑來一個飛魚號的年輕水手，追上沈浪三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姑爺，二哥，四哥，掌柜的命我找你們回去?！?p> 沈浪問：“怎么了？”
那年輕水手道：
“鬼王東在‘四海館’擺酒，宴請幾位單幫掌柜，給咱們掌柜的也下了貼子。鈺娘子找你們回去，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要不要去赴宴?！?p> 沈浪、羅二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了然：鬼王東果然要拉攏眾位單幫掌柜了！
當(dāng)下沈浪也不遲疑，抱著小昭，與羅二、牛四轉(zhuǎn)身折返。
回到船上，就見陳鈺娘已將飛魚號幾位骨干悉數(shù)召至船長室小廳中，正自商議此事。
“掌柜的，我覺得你不能去赴鬼王東的酒宴。他明擺著是想拉攏人心，好跟鯊?fù)鯛帄Z盟主?？蛇@里是鯊?fù)鯈u，是鯊?fù)醯睦铣?，鬼王東憑什么跟鯊?fù)鯛?？?p> “就是，鯊?fù)鹾浪髿猓x氣有口皆碑。鬼王東算什么東西？出云國串種而已，又殘暴嗜血，聲名狼藉，連‘盜亦有道’四個字都配不上，我覺著沒人會支持他做盟主?！?p> “論實(shí)力，鬼王東不如鯊?fù)?。論名聲，鬼王東更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鯊?fù)?。咱們何苦支持鬼王東，得罪鯊?fù)?？?p> “可是如果鬼王東拉攏了海鷂子曲大木呢？兩家聯(lián)手，還是能與鯊?fù)鮿e一別苗頭的?！?p> “鬼王東憑什么拉攏曲大木？”
“我是說‘如果’……那你們想啊，如果鯊?fù)踝隽嗣酥鳎覀円捕贾С瞩復(fù)?，那以鯊?fù)醯膶?shí)力、勢力、手腕，是不是能很快整合所有大小海賊，然后像練兵一樣號令咱們？要求咱們令行禁止？反正我是受不了這種拘束的……”
“我也受不了。我覺著吧，鯊?fù)鯃D謀太大，怕不是咱這小身板擔(dān)得起的?？扇绻硗鯑|做了盟主，即使與曲大木聯(lián)合，也很難像鯊?fù)跻粯右谎跃哦?，號令咱們。畢竟還有鯊?fù)鯔M在那里，曲大木也未必會事事都與鬼王東共進(jìn)退，如此咱們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逍遙自在……”
陳鈺娘坐在太師椅上，兩肘支著面前的書桌，十指交叉，下巴擱在手背上，靜靜聆聽著海賊骨干們的發(fā)言。
直到正反兩方都大致發(fā)表了一番意見，她方才詢問剛剛進(jìn)來的羅二、牛四：
“二哥、四哥，你們怎么看？”
牛四悶聲道：
“我沒啥看法。我聽掌柜的。鈺娘子怎么說，我就怎么做?！?p> 羅二則笑道：
“我覺著吧，咱們這么多年都是跑單幫，縱橫海上，何等逍遙。如果真組了個令行禁止、紀(jì)律森嚴(yán)的大團(tuán)伙，咱們加入進(jìn)去，還真未必適應(yīng)得了。
“再說要是‘大楚——南洋’這條線上，真出了個組織嚴(yán)密的大團(tuán)伙，大楚又豈會眼睜睜看著？怕不是要發(fā)動海軍，全力圍剿。
“就算海賊自古以來都是剿之不盡，大楚海軍縱不惜代價，全力出手，也未必真能把海賊給徹底剿滅，可死傷慘重是一定會的。咱們做海賊是為了求財，不是求死，又何苦與大楚海軍死磕？
“當(dāng)然，我這么說，并不是要支持鬼王東。鬼王東那混蛋性子太惡，不值得支持……所以我覺得，咱們不妨就做個墻頭草，看著形勢，兩邊搖擺得了。
“若鯊?fù)鮿倭?，咱們就不趟這淌渾水，洗手上岸做礦主算了。反正老掌柜一直想給咱兄弟們尋個正經(jīng)營生，鈺娘子繼位之后也在為此努力，咱兄弟也不能不識好歹吧？
“若是鬼王東勝了，那咱們就表面上遵他做盟主，實(shí)則還像如今一樣，自行其是，自在逍遙就是?！?p> 他這說法，倒也符合大多數(shù)海賊的想法。
反正像他們這樣的單幫海賊，也就拿自家船上的生死弟兄當(dāng)家人，其他人關(guān)他們什么事？
做墻頭草隨風(fēng)擺，根本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
當(dāng)下眾海賊骨干紛紛頷首，對羅二的意見頗是認(rèn)同。
陳鈺娘看了沈浪一眼，沒有當(dāng)眾詢問他的意見，沉吟一陣，說道：
“那鬼王東的酒宴去不去？”
“去啊，干嘛不去！”羅二搓著手，嘿嘿笑道：“鬼王東想拉攏幾位掌柜的，肯定是要給好處的。這好處不拿白不拿?！?p> 牛四悶聲提醒：
“拿了好處，就得辦事。鬼王東雖不如鯊?fù)?，可也很不好惹。若拿他好處不辦事，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
羅二不以為然地一攤手：
“沒說不辦事?。『筇煊⑿鄞髸r，若鬼王東真能壓倒鯊?fù)?，咱們口頭支持他又如何？反正鬼王東整合不了所有海盜，咱就表面尊他就是?！?p> 眾海賊紛紛點(diǎn)頭，深以為然——海賊可沒有多高的道德底線。
只要不是自家船上的弟兄，坑誰不是坑?。?p> 有什么大不了的。
對羅二的意見，陳鈺娘還是沒有當(dāng)場表達(dá)，只不動聲色的微一頷首，說道：
“兄弟們先出去一下，小馬留下?！?p> 眾兄弟知道她是想問一問姑爺?shù)囊庖姟?p> 在老賊們想來，估計是因?yàn)楣脿斈晟?，又是新人，不好?dāng)著眾老兄弟的面讓他發(fā)言，免得他年輕識淺說錯了話，惹得老兄弟們笑話。
為姑爺顏面計，鈺娘子方才讓老兄弟們先出去。
當(dāng)下眾老賊嘻嘻哈哈，擠眉弄眼地出了船長室，就留下沈浪與陳鈺娘在里邊。
陳鈺娘示意沈浪鎖好船長室艙門，又帶著他進(jìn)了內(nèi)進(jìn)的臥室，再把臥室門也鎖死后，方才低聲說道：
“鬼王東嗜血好殺，殘暴不仁，聲名狼藉，確實(shí)不值得支持。但我知道你想攪黃這次英雄大會，破壞瀛國公與沙萬里的圖謀。所以我意赴鬼王東宴請，表態(tài)支持他，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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