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木已成舟
季鶴山一身祭祀用的黑色衣著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身后跟著衣著相似的何蓮花,一臉病容。
“都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他滿是威嚴(yán)的目光掃過現(xiàn)場,在看到季向晚和蕭逐之間的曖昧姿態(tài)時愣了神,隨后眼底冒出一絲復(fù)雜神色。
“爸,季向晚她勾引了我的未婚夫這筆賬還沒算,又和人在房間做那種事,簡直丟人!”
季晨曦一臉氣急敗壞,“她這種道德品行根本不配做季氏千金,有她做姐姐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頭來!更何況,她要認(rèn)祖歸宗,我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爸,你究竟還有沒有把我當(dāng)你的女兒?”
她說著說著聲淚俱下,一副委屈神色。
然而季鶴山的臉色隨著她說一句話,便沉下一分。
“不要再說了!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你姐姐認(rèn)祖歸宗是我們長輩的事,你只有聽從的份!至于她和誰在一起,那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你不準(zhǔn)妄下定論!”
眼角余光掃到蕭逐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他揣測著,這應(yīng)該算給足了面子吧?
隨后微咳了幾聲,語氣十分客氣,隱隱蘊(yùn)含一絲恭敬,“那個,祭祀儀式馬上開始,向晚你下來吧,蕭逐也一起。”
季晨曦瞠目結(jié)舌的盯著季鶴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余傾把衣服給季向晚披上身,仔細(xì)給她整理好細(xì)節(jié),“嘖,這衣服不一樣人穿,效果就是不一樣。”
說著目光似有似無的瞟向臉色發(fā)灰的季晨曦,換來后者一記狠狠的白眼。
季向晚裝作忙碌,刻意錯開頭頂?shù)囊坏酪暰€。
蕭逐深深的看她一眼,“想好怎么解釋。”之后邁開長腿率先下樓,順便把剛才混亂時弄開的扣子系好。
余傾一雙八卦眼賊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看著蕭逐遠(yuǎn)去的帥氣背影,悄聲問她,“解釋啥???你倆不會真在那啥吧?”
說著兩手大拇指對折彎曲兩下。
季向晚好笑的看她一眼,“你猜?”
說完也快步下樓。
余傾沒好臉的回頭看了眼嘀嘀咕咕的母女二人,也跟著下去。
“媽,這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認(rèn)她?”
季晨曦目光瞟到盡頭掛鐘,十分著急,還有一刻鐘季向晚就要擁有和她一樣的地位,怎么突然之間顛倒乾坤?
何蓮花一張老臉蒼白無比,恨鐵不成鋼的低聲訓(xùn)斥她,“這一個星期你瘋哪兒去了?家里出大事你都不關(guān)心?如果不是昨晚醉醺醺的被人送回家我都以為你死了!”
“媽……”
季晨曦愣住,被訓(xùn)得一臉懵。
她好不容易干涸的眼角又流出眼淚,不明白為什么向來寵愛自己的父母如此疾言厲色。
何蓮花明白自己說話過重,她愧疚的摸摸女兒的肩膀,沉沉呼出一口氣。
“木已成舟,我無力阻攔。集團(tuán)要度過這次難關(guān)必須依仗季向晚,但是,她也僅僅能風(fēng)光這一時而已!以后的日子還長,我們母女二人齊心,絕不會讓她好過。
院內(nèi),祭壇上,一名身著黑衣的道士站立中央,沖著擺滿季氏祖先靈牌的方向,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臺下幾名道士時不時拋灑紙符,院內(nèi)煙火繚繞,人潮擁擠。
以季鶴山為首的幾名長輩排在前面依次叩拜,按照輩分大小和血緣親疏遠(yuǎn)近,大概走了近二十分鐘。
之后季向晚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她一張巴掌大的素白小臉,黑發(fā)濃密,被一只金簪綰在腦后,畫著精致妝容,唇紅齒白,眉目鮮艷。
身上一襲深色袍子,隨著微風(fēng)輕擺,隱隱勾勒出一副清瘦卻凹凸有致的身軀。
隨著道士口中念著,她動作利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跪拜。
目光清冷,眉眼冷艷,仿佛不含一絲感情。
她身上從此被刻下季氏千金的烙印,季鶴山當(dāng)著眾人面宣布,“我的大女兒,季向晚,從明天起任職季氏集團(tuán)?!?p> 頓時,所有人目光匯聚一處,也包括那道無法忽視的頎長身影。
她從容站在高處,自動將嘈雜的人聲過濾,逆著光遙遙和站在人前的蕭逐對視,很久,心情平淡的挪開眼。
臺下,幾個衣著光鮮,身世不凡的男女偶爾交談幾句。
“季向晚進(jìn)入季氏集團(tuán),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用眼看唄。”
同為四大家族之一的封氏集團(tuán)總裁封維承,姿態(tài)閑散站在人群中,隨意掃視一圈后輕笑,“喲,來的人真不少,都想看看這救季氏于水火的女人?!?p> “季鶴山這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便宜女兒這次幫了大忙,怎么著不得給股份嘉獎?”
前側(cè)突然響起起一聲嗤笑。
幾人目光微變,都看過去,封維承也抱著手臂,在一旁看好戲不嫌事大。
“安總說這話就是太不了解他這人了,季總精明的很。”
趙茗遠(yuǎn)抬起妝容精致的完美臉龐,微微側(cè)身,回頭加入幾人的對話,上挑的眼線十分犀利,“很明顯這父女倆各取所需,季總需要人救火,季向晚任職季氏作為補(bǔ)償。”
被稱作安總的人用一雙倒三角小眼上下打量她,哼了一聲,“趙總的能力我不敢懷疑,但這眼光就差點(diǎn)意思。季向晚最多當(dāng)個大小姐,到公司任個閑職也不過是唬人而已,難不成以后還能繼承季氏?搞笑!”
趙茗遠(yuǎn)眼中神色立刻冷淡幾分,她和安總有過節(jié),一些場合難免碰面,總要嗆兩句,今天又杠上了。
她抬手撥了撥鬢角碎發(fā),輕輕冷笑一聲,“那可說不準(zhǔn)。當(dāng)初季向晚拒絕我都十分干脆,原來在謀劃一盤大棋,如今進(jìn)入季氏可以大展拳腳了?!?p> 說著,她偏了偏頭思索了一下,“安總今年似乎投資了兩家藥企?和季氏集團(tuán)貌似是競爭關(guān)系,也怪不得你憂心了?!?p> 一句話擊中要害,安總立刻沉下臉,“不用你操心?!?p> 趙茗遠(yuǎn)嘴角上揚(yáng),轉(zhuǎn)回身若有所思的盯著臺上,心里有了打算。
季向晚像猴子似的被圍觀了很久,回到屋里又挨個見了季氏的一堆長輩,她一張臉差點(diǎn)要笑僵,總算馬馬虎虎走完過場。
為了偷懶,她從后門出來回房間。
途經(jīng)一條小路,走到半路時她停下腳步,盯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高大身影,無奈地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