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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漢高祖

第五十九章 關(guān)鍵證據(jù)

犬子漢高祖 起碼騎馬 2102 2022-10-19 09:12:03

  出告之人是曾經(jīng)因為盜竊,被劉邦抓住送進監(jiān)獄的人,他的理由是,以劉邦的職務(wù)和收入,怎么可能經(jīng)常出入酒店、經(jīng)常請下屬和同僚喝酒,甚至能夠和上層官吏來往?

  “你有沒有貪污、受賄?說真話?!眲?zhí)嘉嚴(yán)肅地緊盯著兒子劉邦。說真的,如果他是個貪官污吏,那自己就對他徹底失望了。

  “我沒有。如果我這樣做,還會欠一屁股酒債嗎?都拿不回錢給老婆孩子過日子、來孝敬您嗎?”劉邦委屈而堅定地迎著父親目光,“別忘了,您和祖父一直教導(dǎo)我以信陵君為榜樣,我如何會貪圖這些小錢,污了我自己的心志和名聲?”

  “何況,秦法雖繁雜苛刻,但對官吏犯法更是罪加一等的,我雖是個小亭長,可也不想輕易丟了它”劉邦惱怒道,“只是這件事更讓我明白了,要依法辦事,就免不了得罪小人罷了?!?p>  看來兒子說得有點道理,一直以來,兒子都看不起那些蠅營狗茍的普通小吏,一個真正有大志向的人又如何會被眼前不當(dāng)?shù)男±曰竽兀?p>  “這樣也好,讓官府給你好好調(diào)查一番,如果你真問心無愧,反而對你名聲有利?!眲?zhí)嘉安慰兒子道。

  這個誣陷的罪名果然很快洗清,尤其是王媼拿出記賬的竹簡,抱怨要到年底才能和劉邦結(jié)欠賬時,這個被劉邦處理過的盜賊啞口無言了。而劉邦的形象,果然如劉執(zhí)嘉所說,反而在沛縣官吏中高大起來了。

  可是,這讓存心想抓劉邦過錯的縣尉更加沒面子了,他抓緊了對夏侯嬰的審問,幾個月下來,夏侯嬰已經(jīng)挨了幾百下板子了。

  可是,夏侯嬰堅決否認自己是被劉邦誤傷,也堅決否認自己是做了偽證——道理很清楚,只憑那個無賴的一面之詞證據(jù)不足,可自己不管是承認被劉邦誤傷還是自己做了偽證,結(jié)果只有兩個人的所謂前程都完蛋了。

  事情一時陷入了僵持,盡管劉邦的一幫兄弟包括王陵,都出頭證明劉邦和夏侯嬰情同兄弟,不可能因為私怨而相斗,但劉邦并未因此脫離危險。

  關(guān)鍵時刻,還是蕭何給徹底解決了這個困局。

  蕭何讓劉邦手下的盧綰、樊噲等人調(diào)查這個無賴,一可以證明他和劉邦有私怨,這是報復(fù);更重要的是,無賴好酒卻沒錢,而根據(jù)當(dāng)天與王媼交好的酒店老板的記錄,他喝了不少酒并且賒了賬。

  “醉酒之人,如何能看清傍晚遠處兩人比劍?更不用說看清細節(jié),確定是劉邦出手傷了夏侯嬰?何況再無另外佐證?!?p>  蕭何將自己的理由向縣令簡潔利落陳述后,縣尉最終無可奈何釋放了夏侯嬰,縣令仍然繼續(xù)錄用夏侯嬰,一當(dāng)然是他無罪,二是夏侯嬰的駕車水平高超,讓縣令曹德很舒服和放心,三當(dāng)然也是存心給縣尉難堪了。

  這一年多下來的遭遇,讓劉邦看清了夏侯嬰的義氣為人,從此夏侯嬰成了他終生可以依托的生死之交。

  當(dāng)然,這一年來,也讓劉邦看到了官場的污濁不堪和人心的險惡,他辦事也更穩(wěn)重成熟多了,不久竟然被一亭的百姓稱為有“長者之風(fēng)”了。

  而蕭何此時,也面臨著人生的一大抉擇。

  “父親,蕭主吏可能要高升到郡里去了?!?p>  “是嗎?以他的才能,早該被重用了。”劉執(zhí)嘉點頭。

  “是啊,蕭主吏精通秦律,又精通吏治、通曉人情,實在是個人才——這些年來,幫了我不少忙,每次都是雪里送炭,從來不愿干那種錦上添花的取巧之事,我真不愿意他離開啊?!?p>  劉邦的感嘆中充滿了惋惜。

  劉執(zhí)嘉暗笑:這是你將來的第一大功臣,如何能離開你呢?

  不過,如果真離開了,那劉邦和我也就真沒戲了,我好像可以從中做點什么?

  “蕭主吏,老兒向您感謝相救劉邦之恩?!?p>  “太公,怎敢勞動您親身前來,請坐?!?p>  “蕭主吏,聽我兒說您連續(xù)幾年全郡吏職考核第一,精通律令、辦事干練,郡守打算調(diào)您高升到郡里?”

  “實不相瞞太公,郡守是有此意。不過茲事體大,我還在猶豫中?!?p>  “蕭主吏應(yīng)該不止是考慮家室之累吧?是否還有人生地疏之慮?”劉執(zhí)嘉發(fā)問。

  “太公說的都是我猶豫不決的原因,不過還有曹縣令如此倚重,我棄他而去甚感為人不義。再有,我蕭家世代居于沛縣,我一走,恐怕——”蕭何點頭肯定了劉執(zhí)嘉的問話,又慢慢補充道。

  “恐怕家族今后在沛縣勢衰,對吧?”劉執(zhí)嘉替蕭何說出了后半句,“蕭主吏真是個實在人,能對老夫也傾心相交,肯說實話。那么老夫也對您說句實話,不知可否?”

  “哦?敬請?zhí)附??!笔捄魏苁求@訝,說話也更客氣了。

  “我幼時也曾學(xué)過相人之術(shù),觀主吏面相,將來必是成大事之才、有大富貴之人,不過不宜輕動離鄉(xiāng),否則命運更改就不可知了。不知蕭主吏信老兒之言否?”

  蕭何臉色一變,但隨即盡力恢復(fù)了平靜,對劉執(zhí)嘉拱手:“多謝老丈指點迷津,我意已決,請告劉季,沛縣乃我家,我不會拋棄我的兄弟朋友們的?!?p>  “我想我兒聽了會很高興的,我也高興我兒能有你如此的朋友?!?p>  “父親不知,其實我常和蕭主吏縱論天下之事,我對他直言,以如今秦始皇之所為,恐怕天下隱憂甚多,所以他離開家鄉(xiāng)恐怕前程未卜的?!眲盥犃烁赣H告訴他的消息,很是高興,不過也不忘提到自己在其中的功勞。

  “你是說,他還考慮到了天下大勢?”

  “不然呢?你所說的除了所謂面相外,其他都在他考慮之中了。以你說的成大事之才,難道還不會關(guān)注天下嗎?”

  劉邦這話,讓劉執(zhí)嘉聽了分外刺耳,意思就是我只是個鄉(xiāng)下老農(nóng)民唄?

  他狠狠白了兒子一眼。

  “我和蕭主吏常有公務(wù)往來,也常借公事有了更深的私交,彼此互相欣賞。如今,皇帝心太大,要做的事情太多,就怕百姓疲于奔命,不堪驅(qū)使——后續(xù)不知還會有什么大政推出呢?!?p>  劉邦說起未來,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他的擔(dān)憂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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