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簌撲簌的風總算是停了,一片綠色清幽的山巒佇立著,青綠的嫩芽從枝椏迸發(fā),春天的跡象逐漸蔓延開來,春的氣息占據(jù)了整個蘭陽村。
不同于冬天時冰冷如骨無法舒展手腳,而且冬天里純屬前期工作開展,很多工作都看不到實際成效。一到春天,雖然依然是春寒料峭,但冬天播下的種子,在春天很快就有了收成。
劉威在村委辦公室忙里忙外的,一個早上跟個陀螺似的轉(zhuǎn)個不停。
最近這幾個月,除了上級給的黨建任務以外,還真讓他們順利拉來了幾筆投資款,不但把道路硬化的難題解決了,對于村里公共衛(wèi)生的公廁建立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著。
明明都卓有成效了,龔毅還是停不下來,一個勁的想要拉更多的投資,還打算把蘭陽村打造成什么網(wǎng)紅旅游景點。
他從小在蘭陽村長大,什么犄角旮旯都竄過,龔毅說的網(wǎng)紅旅游景點,他真心是不看好,畢竟大山里最具特色的也不過是侗族的建筑和服飾以及少數(shù)民族自帶的文化,但跟其他地區(qū)天然的獨特旅游資源相比,他們的確遜色得很。
但看著龔毅信心滿滿的樣子,劉威也不好打擊他,畢竟他來了這里快一年了,跟當時來的時候的年輕張揚不同,整個人都成熟穩(wěn)重許多,但臉上的滄桑和鬢邊的白發(fā)都昭示著他這些日月的操勞辛苦。
忙忙叨叨一個上午又過去了,劉威想起通道縣有個通道轉(zhuǎn)兵紀念館今天似乎要舉行一個參觀日活動,就忙不迭推了推龔毅。
正在文件堆里扎了一上午的龔毅瞬間思緒被打斷,疑惑的看著劉威說話。
“趕緊收拾一下,帶你去通道紀念館轉(zhuǎn)轉(zhuǎn)。”
劉威著急忙慌的收拾起桌面,抄起摩托車鑰匙一邊催著龔毅。
“那是什么地方,去那干嘛?我還有兩份投資項目書沒寫完呢?!?p> 龔毅頭也沒抬,繼續(xù)埋在文書里頭,瞇縫著眼睛看著電腦。
“通道那邊有個紀念館,我聽著說今天那邊有黨建活動,就想跟你去學習學習,趕緊的,去去去?!?p> 龔毅被劉威拉扯著,只好放下資料半推半就的跟著過去。
伴隨著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一路駛到了通道縣的紀念館。
龔毅一下車,便被這個土磚結(jié)構(gòu)樣貌紀念館所吸引,進去里頭也不大,一眼能望到頭,走了幾步,卻被眼前一對皮籮所吸引。
“劉主任,這是什么?”龔毅看著劉威,劉威看了一眼,這么多年都熟悉的故事就涌上心頭了,便跟龔毅娓娓道來。
“這是個非常經(jīng)典的故事,這叫一擔皮籮。1934年冬天的一個黃昏,流源村12歲的楊昌彬和父親悄悄地收留了一名右腿受重傷的紅軍戰(zhàn)士。這名戰(zhàn)士叫邱顯達,22歲,江西瑞金人,在湘江戰(zhàn)役中負傷。為了不被國民黨官兵發(fā)現(xiàn),父子倆每天偷偷上山采藥,給邱顯達治傷。在養(yǎng)傷的日子里,邱顯達給昌彬講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講共產(chǎn)黨帶領(lǐng)窮人鬧革命的故事。從此,昌彬就記住了紅軍,記住了共產(chǎn)黨。兩月后,傷愈的邱顯達握住昌彬父子的手深情地說:“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是一名紅軍戰(zhàn)士,一名共產(chǎn)黨員,我的傷好了,過幾天就要去追趕部隊了。我沒有什么報答你們的,我原來是一個篾匠,就織一擔皮籮給你們做個紀念吧?!庇谑牵仙娇硜黹?,精心織好了一擔皮籮送予昌彬父子。邱顯達離別時。他給昌彬父子連磕了三個響頭,哽咽著說:“等革命勝利了,我一定回來看你們”。八十五年過去了,楊昌彬他一直珍藏著這擔皮籮。每當看到皮籮,往事就涌上心頭,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常說:“留住皮籮,就留住了紅軍精神,留住了侗鄉(xiāng)人民對紅軍的熱愛,對共產(chǎn)黨的擁護?!?p> 龔毅認真的聽完后,一拍大腿說:“有了,蘭陽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