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寒潭。
碧水寒潭是一面湖,臥在群山之間,與鏡湖相距僅10公里。
連綿起伏的雪峰環(huán)伺在湖的四周,其中一座主峰上,奔瀉而下三百米寬的瀑布群,再加上其間古穆幽深的樹林,構(gòu)成一幅典雅寧靜的湖景圖。
每當(dāng)晨曦初露或朝霞遍染之時,雪峰上的瀑布倒映出紅色的霞,綠色的林,白色的雪,它們盡納于湖,又與湖分離,湖的顏色是青藍(lán)色的,在紅暈的映襯下,線條分明,色澤繽紛。
湖面之上,生長著各式水草,靜靜地隨風(fēng)搖曳,散發(fā)著不同的味道。湖面的四角,是水草最繁茂的地方,如蘭葉一般,倔強(qiáng)地成長,然后開花。
只是,這里的水草,是碧水潭潭主水無恨采集煉毒之所。他每一天清晨都會在湖面采集水草,煉制毒藥。他每一天夜晚,總是要去一個地方,將煉制好的毒,實(shí)驗(yàn)在他人身上。因?yàn)槎疚镅兄品椒í?dú)特,使人易成鬼,鬼亦成人,于是,他又有一個綽號——“鬼谷藥王”…
水綰兒是谷主的愛女,個性傲嬌,刁蠻,她師承自己的父親,平素除了采集花草煉毒,就是招蜂引蝶。她在谷內(nèi)一處幽林飼養(yǎng)一群蜜蜂,經(jīng)百毒歷練,凡擅闖谷內(nèi)的,她都用她的蜜蜂去蟄不速之客,因此,沒人敢輕易踏進(jìn)碧水寒潭。
綰兒個性靈巧,又有些乖張。她常常用她的嫵媚多情,與碧水寒潭周圍的男人打交道,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會勾搭,許多江湖中人經(jīng)不住蠱惑,拜倒在水綰兒的薄紗裙下。但綰兒姑娘又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姑娘,凡是為非作歹之徒,她絕不容情,將這些人作為她煉制毒物的試驗(yàn)品。
郁姑娘中毒,白軒公子無奈,只得隨谷主父女回到碧水寒潭。
他們居住的谷中,有幽深的樹林,有碎石嶙峋的峽谷,松柏槐如同一道屏障,守護(hù)著這片谷。一間間房,搭建在石洞之中,一眾侍女皆綠紗伏地,山石之間,如同一座金碧輝煌的皇宮。
谷內(nèi)是幽靜的,再加上一片碧水湖景色旖旎,多少令人留戀。谷內(nèi)也悚然于人,處處藏著毒物,有的侵蝕著墻面的山石,有的則是機(jī)關(guān),一放即可觸動,毒物如同暗器,還殺人于無形。
郁姑娘此時昏迷不醒,面孔已經(jīng)沒有血色,眉間已呈暗紫色,身體略有發(fā)涼。
綰兒將郁姑娘搶到自己這邊,親自將其背回碧水寒潭。
白軒公子入碧水寒潭,守在郁姑娘身邊,隨后,向潭主和綰兒深伏于地,
“請姑娘賜解藥?!?p> “我這只殺人,不救人!”
“久聞潭主煉毒,曾經(jīng)將崆峒派大弟子毒成失去雙肢的殘廢,又將玉虛宮的掌門毒成失去一只眼的怪物。只是,這姑娘不同…”
“有何不同?”
“皇帝的人。”
水恨天質(zhì)疑,拂袖將桌上一杯綠茶倒地,郁香的味道彌漫在客廳內(nèi),
“白軒公子差矣,碧水寒潭與劍盟并不相干,與飛雪城更是從不打交道,但犯我谷者,必死!”
“這姑娘沒犯碧水寒潭…”
“人我救了,但公子必須留在碧水潭…”
“為什么?不知白軒能做什么?”
“只是因?yàn)椤蚁矚g你!”
綰兒說完這句話,對白軒巧盼笑嫣,輕紗凌帶一甩,將郁姑娘攬到自己身側(cè),向一處洞門走去。
“爹,我去給她解毒。”
水恨天上下打量了白軒,搖搖頭,但還是邀請他落座于客廳,
“久聞白軒公子大名,今日總算見著了。我這愛女,平素任意妄為,很多男人并不放在心上,沒想到,竟青睞了你?!?p> “白軒何德何能!”
“老夫可沒覺得你有何能耐。但我愛女喜歡什么,老夫就給什么!”
“飛雪城雜務(wù)纏身,白軒必不能在此逗留。況且…如今江湖已亂,劍盟九大劍派也亂了…”
“老夫不過問江湖事。除非進(jìn)犯我碧水寒潭!”
“谷主不問世事,但谷主的毒天下無人能敵,還望谷主以江湖為重?!?p> “聽聞白軒是江湖百曉生,老夫倒想見識一下,公子對碧水寒潭的毒有多了解?”
水恨天如此試探,白軒不得不應(yīng),他心系郁姑娘安危,而且自從進(jìn)了碧水寒潭,隱約總有些不安,他細(xì)數(shù)了碧水寒潭所煉毒物,盅草、寒冰草、烈焰草、云煙草…引得水恨天心中驚愕,此人竟對自己谷中之事了若指掌。
“不愧是江湖百曉生!”
“那不敢當(dāng)。白軒做的事,就是為武林留下點(diǎn)什么,同時,避免江湖大亂…”
“這些毒,是老夫多年研制而成,著實(shí)花了一番功夫。最近居然被劍盟的人盯上,老夫可容不得。”
“如此烈性的毒,按理說,劍盟決計(jì)不容??磥恚怯腥讼胍源似茐慕?guī)矩。谷主的毒,若流出江湖,引得大亂,白軒不得不插手?!?p> “想犯碧水寒潭,門都沒有!”
二人愈談愈激烈,一言不合,谷主怒而站起,又欲與白軒沖突。
綰兒姑娘走進(jìn)來,笑意盈盈,見到二人的模樣,不禁錯愕,
“爹!怎么了?公子是綰兒的貴客,你別這樣對他?!?p> “你這孩子,他有什么好?要男人,不有的是?”
“不,他不同!”
綰兒挽起白軒之手,準(zhǔn)備拉著他去閨房,白軒連忙后退幾步,松開手,
“綰兒姑娘,不知郁姑娘傷勢如何?”
“她已無大礙。我的寒冰草,既能毒人,也能解毒?!?p> “可否讓我見她?”
綰兒見白軒公子的神情,一臉的堅(jiān)持與關(guān)切,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
“她一個時辰就醒。我?guī)闳??!?p> 二人走入一個冰室,內(nèi)置無數(shù)寒冰,一進(jìn)去,冰冷的寒氣仿若滲入骨髓,中間有一張寒冰做的床,郁姑娘就躺在上面。
白軒急忙走過去,為她把脈,見她唇間由紫轉(zhuǎn)紅,慘白的臉也舒緩了很多,紅暈漸起。
他暗暗松了口氣,以手輕撫她的發(fā)際,為她擦拭臉孔,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竟然流露出萬種柔情。
他突然覺得心口一陣濕熱,頭微漲,他勉強(qiáng)起身,忽然心口疼痛,忍不住竟噴出口血。
綰兒見白軒心疼郁姑娘的模樣,本就心下不悅,此時一見,連忙到他面前,撫其肩,滿是焦急與擔(dān)心,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