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光水榭。
琉光水榭掩在紫藤林后,白磚紫瓦的庭院,深長蜿蜒。
庭院以水為介,伺水環(huán)繞,泉溪交錯縱橫,汩汩流水曲折,如鸞鷹盤旋,神秘而婉約。
那優(yōu)雅靜幽的水,似少女的靈動,翩浮著繾綣情愛,江湖劍影。
不遠(yuǎn)處廳堂內(nèi),傳來婉轉(zhuǎn)的樂聲,與女子魅惑的輕笑聲。
逸南公子坐在桌榻之上,懷中攬著幾個妙齡女子,美艷精巧,他一邊飲酌,一邊歡笑,看著臺下女子曼妙起舞,好不自在。
樂音驟停,他手下一名女子走了進(jìn)來,正是逸南公子座下為首的那名女子。
“公子,那名男子已被我關(guān)在別院,我命人打探了,他應(yīng)該是幻花坊的人?!?p> “哦?聽聞幻花坊豢養(yǎng)了高手,專接行刺任務(wù),想來他便是那個殺手。”
逸南公子放下酒杯,撩撥著身旁女子的秀發(fā)。
“秀菱已給他喂了烈陰之盅,想來再過幾個時辰,他的神智便可受我們差遣?!?p> “烈陰之盅雖然厲害,但未必毒得了功力高深之輩。待會我親自去看一看。”
逸南公子忽然手掌一翻,長笛飛出,將臺下數(shù)名舞姬的脖頸一一劃破,血吸入長笛之內(nèi)。
他將長笛收回,將血融入面前的酒中,一縷鮮紅暈染在酒色之中,他一飲而盡,眼神仿佛也明亮許多。
逸南公子抹了抹唇角,命秀菱退下,隨手?jǐn)堉赃吪拥难恚鹚南骂€,
“美人兒,這酒還沒有喝完,陪本公子飲了它!”
那女子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在逸南公子的懷中,嗤嗤笑著,與其飲醉,逸南公子攬著幾名女子臥倒在榻上。
……
夜孤寒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眼,四下張望,見自己竟被鎖在一處亭臺之內(nèi),面前潺潺流水漂浮,珠簾隨風(fēng)撫弄出清脆的敲打聲,空氣中滿是迷幻之色。
夜孤寒冷靜地張望,微一運功,周身經(jīng)脈竟似被
封住一般,氣息無法動用,他心知自己必然中了
琉光水榭的毒。
這巫毒毫無痕跡,看來要解開它需要一番周折。
夜孤寒自言自語。
他將一旁的龍吟刀喚起,借著刀鋒斷了鎖鏈,再
將靴中的九息離火灑出些霧氣,借著其解息之
力,運功匯集筋脈之上,逐漸蔓延至全身筋脈,沒
過多久,脈絡(luò)打通,他的功力也恢復(fù)如常,
他站起身,張望四周,見一丫鬟正巧經(jīng)過,他沖過
去,將刀刃抵至其肩,
“和我一起的姑娘,被藏在哪里了?“
“她……都被關(guān)在地牢……“
“地牢在哪?”
“走出別院……穿過兩道長亭……就是地牢了。”
那小丫餐抬袖顫抖地指向前方,聲音也有些顫
抖。
話音未落,夜孤寒早已飛身消失無蹤。
……
郁嵐舒等人在牢房,她四周張望,剝開帷幔,卻見鐵鎖交錯,完全無法逃脫。
“沒想到這琉光水榭的地牢,也如此奢華……不行,咱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我跟鐘姑娘早已試過,這牢房布局精巧,似有玄機,要想出去,難如登天?!?p> 郁姑娘聽著耳畔的女子嗚咽聲,忽然靈機一動,對顧長康小聲說了幾句。
地牢的守衛(wèi)送食之時,聽得里面?zhèn)鱽砼拥目奁?,他見怪不怪,于是只喊了句?p> “哭什么哭!該吃飯吃飯!早晚是我家公子的幕下賓!”
郁嵐舒停止了哭泣,跑到門口,
“哎,什么幕下賓?這幫姑娘到底為什么哭個不停?”
“問那么多做什么?到了琉光水榭,就已經(jīng)不是你們自己了?!?p> “哎……哎……別走!”郁嵐舒那雙明眸閃動,從懷中取出一塊泛著藍(lán)光的寶石,
“這可是御殿前的貢品,若得之,你家公子必然另眼相待?!?p> 那看守也是識貨之人,雖然猶豫了一下,卻正眼也不暼,
“琉光水榭什么沒見過,為這些破壞了公子的事,絕無可能。”
“想來放了我們,你們斷然不敢。但我可以幫你說服那些姑娘不再哭鬧,條件是你讓你家公子放了我們?!?p> 看守沒有說話,郁嵐舒又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寶石,
“這貢品非尋常之物,可延年益壽,增補陽氣,我看正適合你家公子?!?p> 她半帶譏諷,又笑了,
“再說,那群姑娘哭來哭去,你又怎么向逸南公子交代?”
那守衛(wèi)沉吟半晌,正好逸南公子交待讓這群姑娘服食蠱毒,于是他點點頭,將郁嵐舒帶進(jìn)關(guān)押那群姑娘的牢門。
郁嵐舒走進(jìn)去,眼前一驚,一群姑娘衣衫不整,面容慘白,眸子黯淡無光,只有眼底的淚痕無數(shù)。
“你們從哪里來?為什么被關(guān)在這里?”
“我們是玉竹林旁,瑤鄉(xiāng)村的人,近日來,我們許多姑娘都被抓到琉光水榭,我們已經(jīng)是第三撥了。”
郁嵐舒與她們攀談,才知琉光水榭專抓妙齡女子,而且喂了軟筋散,到了時辰便要以蠱毒被迷惑心智,去服侍逸南公子。
“豈有此理!太囂張了!”
“姑娘,你能救我們嗎?我們不想在這里?!?p> 郁嵐舒靈珠一轉(zhuǎn),便安排起來。
“救命?。】靵砣税?!”
女子的驚呼聲穿透牢房,看守的人就跑了過來,卻見這群姑娘全部倒地,眼神怔怔。
“怎么回事?”
“她們剛才服用了飯菜,便成了這樣。”
“怎……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在飯菜里下了毒?”
“不可能。蠱毒需食飯后半個時辰服用,我還等著跟公子交差呢!”
郁嵐舒走到他面前,拍拍手,姑娘們竟然站起身來,將他圍了起來。
“終于說實話了。果然是要以蠱毒傷害這幫姑娘?!?p> “你……你們詐我?”
郁嵐舒迅疾已將地上碗碟的碎片抵住其脖頸。
“放了人,饒你不死?!?p> “琉光水榭的人,不受要挾?!?p> “那這個呢?”郁嵐舒又抬起那寶石,“有了它,既可討好你家公子,又可不受琉光水榭的牽制?!?p> “這……”
寶物橫前,生死攸關(guān),縱然琉光水榭都是死士,也不禁動搖。
半晌,鐵鎖垂下,珠簾合卷,郁嵐舒帶著眾人,跑出牢房,那高低起伏的嗚咽聲,才得以止息。
看守看了看那寶石,連忙揣在懷里,正要離去,一轉(zhuǎn)身,卻見那個叫秀菱的女子站在身后,清秀的臉蛋盡是冷漠,眼神閃過凌厲之光,手中劍刃一抹,看守應(yīng)聲倒地。
寶石在地上泛著幽藍(lán)之色,秀菱抹了抹血跡,將它撿起。
郁嵐舒帶著顧長康、鐘婷,后面還跟了幾個姑娘,紛紛從石門跑出來。
他連忙沖過去攔下。
“哎……哎……怎么是你?“
郁嵐舒又驚又喜,怔怔地望著夜孤寒,眼神竟流
露一絲歡喜。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嗎?”
“是啊,可是我們找了個機會,逃出來了!”
郁嵐舒面露得色,將地牢的事大致講述一番。
“這群女子想必是被逸南公子抓來,練他的不老童
子身的?!?p> “幻花坊第一殺手夜孤寒,果然有些見識。
逸南公子的聲音悠揚傳來,他飛身而落,那個叫
秀菱的女子,也帶著手下跟在其后。
'逸南公子看來早有準(zhǔn)備?”
“你大概忘了,我命人在飛雪城做文章,自然早就
在此恭候,只可惜白軒沒等到,倒是等來個殺手?!?p> 逸南公子得意地笑著,在這自己的地盤,自然任
憑自己,由不得對方。
“逸南公子一直與飛雪城井水不犯河水,此時為何
又覬覦我飛雪城了?難道,這琉光水榭,公子想拱
手讓人?”
夜孤寒也略帶幾分嘲諷,他心知此次逸南公子在
飛雪城做出如此囂張的事,那便是有恃無恐。
“夜兄,逸南公子大概是想見識一下飛雪城的能耐!”
白軒公子翩然而至,一身白衣素色掩不住他的絕
世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