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又是眨眼又是撇嘴的,不但同伴看到了,燕陽也看到了??吹街螅嚓栔皇禽p輕一笑——這幾個家伙想在他面前弄鬼,道行還差得遠呢。
從容跟著幾個門人走了一段,來到一個山路的拐彎處。
幾個門人停下腳步,用戲謔的目光盯著燕陽,其中那個率先吃巴掌的家伙揚聲喊道:“伙計們,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你們趕快出來施展施展拳腳吧!”
話音剛落,一旁的山洞里便虎狼般沖出一幫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將燕陽包圍起來。
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問道:“怎么回事,難道這個家伙在山門外攪鬧?”
那個吃了巴掌的家伙說道:“豈止是攪鬧,我們四個人都挨了打呢!”
頭領將目光轉向燕陽,問道:“你是哪里來的,為什么打人?”
燕陽回應道:“我要見你們宗主,這幾個家伙卻百般刁難,我當然要打!”
“你為何要見我們宗主,莫非你們認識?”頭領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我給他治過病?!毖嚓栒f道,“他曾經(jīng)邀請我來這里,我現(xiàn)在來了,那幾個家伙卻橫攔豎擋,你說該不該打?”
“你叫什么名字,有沒有什么證件?”頭領又問。
燕陽見這個頭領是個講理的人,于是掏出孛羅給他的紫色令牌,說道:“我叫石無忌,相信哚三應該記得?!?p> 頭領看著燕陽遞過來的紫色令牌,又聽燕陽直呼宗主之名,心頭不由發(fā)顫。他當然知道,這紫色令牌乃是朝廷頒發(fā)的最高等級的通行證,誰人若是攔擋持有令牌的人,那就是死罪。單是憑借這塊令牌,這個年輕人就可以在整個翳云宗暢行無阻,更何況人家還認識哚三!
想到這里,頭領恨恨地看一眼那幾個值守的門人,恭恭敬敬地對燕陽說道:“大人,我這就帶您去見宗主!”
幾個門人原本是要招呼同門在這里痛打燕陽一頓,卻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是這樣,一時之間懵圈不已,直到頭領帶著燕陽走遠了,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頭領帶著燕陽來到哚三的住處,自己先進去稟報。不大一會兒,哚三大步流星地迎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朗聲說道:“哎呀,原來是貴人到了,失敬失敬!”
他看到那塊紫色令牌,哪還不知道燕陽的身份變了。至于變成了什么身份,他一時之間不得而知,卻隱隱猜到跟朝廷有關。即使沒有那塊令牌,燕陽治好了他的頑疾,他也得高接遠迎。
燕陽笑道:“哚宗主客氣了,咱們是朋友,不存在什么貴人賤人的?!?p> 哚三說道:“山門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是那些門人不懂事,回頭我一定教訓他們。你原先是醫(yī)仙,而今卻持有本界最高等級的令牌,教我如何稱呼你呢?”
一邊說,一邊將令牌遞還給燕陽。
燕陽說道:“說來話長,還是坐下來說吧?!?p> 二人進入哚三的居室,分賓主坐定,燕陽將自己的來歷分說一番。
哚三笑道:“原來如此,那么我應該稱呼你巡察使大人了!”
燕陽回應道:“稱呼無所謂,我到你這里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摩巖宗的情況?!?p> “摩巖宗?”哚三說道,“誰都知道它是本界最大的玉器煉制宗門,朝廷的玉器都是從它那里采購的,你來自朝廷,難道對這些情況還不了解?”
“了解一些?!毖嚓栒f道,“還想了解得更全面一些?!?p> “嗯!”哚三微微頷首,“摩巖宗宗主車渠是個很有本事的人,能夠將玉器煉制到那么精美的程度,著實令人佩服。我翳云宗雖然不煉制玉器,然而捫心自問,煉器水平確實跟摩巖宗存在著一定差距。”
“提到翳云宗,”燕陽說道,“我倒是有個疑問,為什么取這么一個名字?!?p> “咳!”哚三說道,“提到這個,也是一件傷心事。早先的時候,翳云宗上空時常有白色而明澈的云霧籠罩,那云霧或是漂浮在峰頂,或是飄蕩在半山腰,成為一種賞心悅目的奇景,門人引以為自豪,翳云宗亦因此得名。后來,那云霧漸漸變得污濁,從一種賞心悅目的奇景演變?yōu)榱钊嗽阈牡臐嵛?,其間的情由誰都沒琢磨明白?!?p> “啊,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燕陽說道,“這樣的云霧,難道摩巖宗那邊沒有?”
哚三回應道:“摩巖宗是另一番天地,跟翳云宗大為不同。它的宗主車渠很是閑在,據(jù)說在摩巖周邊挖了一個大大的水池,那水池比一般的湖泊都大,其中養(yǎng)了不少硨磲,他鎮(zhèn)日在水池邊流連,觀賞硨磲噴水的景觀。”
“哦?”燕陽聞言,心中頗為訝異,“一個大宗門的宗主,居然有恁般閑心,著實灑脫得很。硨磲其物,身上長著兩片巨大的柔軟而能隨意開合的甲殼,中間有個巨大的虹吸管,可以隨時噴出水霧狀的東西。眾多硨磲一起噴,倒也是一道不錯的景觀。”
“說來奇怪,”哚三說道,“那硨磲只在車渠臨近水池的時候噴水,其他時間則安靜地待在水池里,沒有任何噴水的舉動。據(jù)說車渠還在水池邊設置了禁制,不讓門人靠近,一般情況下只有他自己能去,個別情況下他也會帶著外來的客人前去觀賞。”
“興許是車渠將那些硨磲當成了自家的寶貝,生怕別人傷害它們,所以對它們嚴加保護?!毖嚓栒f道,“他偏偏又取了車渠這個名字,又或許是將那些硨磲當成了自己的福物?!?p> “你這么說也有一定的道理?!边崛貞?,“我跟摩巖宗是近鄰,也曾去過那里,卻一直無緣觀賞那些硨磲的樣貌。你此次前往,作為朝廷的巡察使,車渠當能讓你一睹它們的風采?!?p> “這都無關緊要,一種水生動物而已?!毖嚓栒f道,“不過,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對車渠這個人產(chǎn)生了一定興趣。他能夠帶領門人將器物煉制得那么好、生意做得那么大,為人又那么灑脫,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這樣的人身上往往有值得深入挖掘的東西?!?p> “聽你這么說,我就有點自慚形穢了呀!”哚三笑道,“車渠也是紅尊者,而且是比我資深的紅尊者,身上應該也有像我那樣的病灶,你不妨趁著給他治病的時候,從他身上多挖出一塊肉來!”
哚三說這話,顯然是開玩笑,然而燕陽聞言,卻認為從車渠身上多挖塊肉倒也不錯。那個家伙那么拽,燕陽很想看看他身上的肉到底跟別人有何不同。
到時候須得見機而作,該挖的東西還是得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