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望著沈柳兒匆忙離開,“看沈柳兒那個樣子,像是在避著小姐似的?!?p> “她心里肯定恨死了我?!?p> 沈惜指尖一頓,緊接著琴弦又散出一串泠泠清音。
她問紫蘇,“你說是陸啟云更快,還是沈柳兒更快?”
紫蘇想了下,“那就要看看他們誰跟有本事了?!?p> 令人沒想到的是,沈澤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吏部的文書,責(zé)令他立刻啟程去東海。
第二日,沈惜早早就起來了,送沈澤到城門口。
沈澤的侍從早就在城門口等了,手里牽著馬匹,隨行去東海有十幾人,都是沈澤的親信。
到城門口,沈惜停下來,“下次哥哥回盛京,沒帶嫂子一起回來,我可不依。”
沈惜旁敲側(cè)擊隱約打聽到了,哥哥有個心悅的女孩兒,是東海富商的女兒。
沈澤看她認(rèn)真的模樣,打趣道,“要是今年年關(guān)我沒帶姑娘回來,我就多給你帶幾袋珍珠玉石給你。”
她搖頭,“我才不要那些?!?p> 沈澤笑起來,“是我忘了,妹妹怎么會缺那些珠光寶氣的石頭,南洋有一類寶石,堅硬如磐石,在日光下光芒絢爛,雀鳥尾羽都要遜色三分?!?p> 沈惜想到曾在宮里目睹過孔雀羽衣,松了口,“要是人家姑娘看不上哥哥,你要多帶幾袋南洋寶石補償我?!?p> 沈澤屈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下,“我媳婦兒跑了,我還要補償你,我虧不虧。”
莫名其妙被打了,沈惜額揉著額頭,眼里幽怨。
看到她額頭紅了一塊,沈澤心想這個妹妹太嬌弱了,細(xì)皮嫩肉,“算了,誰讓我答應(yīng)送你去蘭陵,卻又沒做到呢!”
說完,沈澤踩著馬鐙側(cè)翻上馬。
他緊扯住韁繩,“你要是想親眼見一見東海,等去了蘭陵后,和父親先斬后奏,你先動身來東海尋我,我來寫書信和父親說。”
沈惜愣怔了下,他們到底是親兄妹,都想到一起去了,不過她想去的不是東海,她要去定州挖金礦。
她沒有立刻答應(yīng),“到時候再說,你不能把答應(yīng)的南洋寶石賴掉?!?p> 沈澤騎馬離開前,咬牙說,“我打聽過,是秦聽瀾記仇我打了他一拳,跑去陛下面前告狀,陛下才沒批準(zhǔn)我留在盛京,你要替我收拾他?!?p> 收拾秦聽瀾,沈惜一時不知到怎么回答。
沈澤也只是這么一提,隨后夾緊馬腹,騎馬過去和他心腹手下會和。
城門口,沈惜還站在那里,只有地面揚起的一層灰塵證明沈澤剛才站在這里過。
在城門口站了一會兒,沈惜才進城。
進城后,就看到陸啟云站在她馬車旁邊,正望著她。
陸啟云在這里等她。
這是沈惜的第一直覺。
一段時間沒見,陸啟云眉眼間有幾分陰郁,不似科舉考中探花郎時的春風(fēng)得意,沈惜掃了眼他的腿腳,聽說被秦聽瀾打傷了腿,看來秦聽瀾還是手下留情了。
“借一步說話,就一炷香時間。”
陸啟云看沈惜對他視若無睹,正要登上馬車,他立刻攔在前面。
紫蘇看陸啟云無理,立刻攔在了他們中間,謹(jǐn)防陸啟云對她家小姐干嘛。
沈惜語氣冷淡,“我同你無話可說。”
也不在意她這份淡漠,陸啟云又說,“我知道沈小姐恨我,可有些事情沈小姐未必知道全貌?!?p> “不重要?!?p> 沈惜打斷了他的念頭,踩著馬凳進了馬車。
陸啟云揭開士族的遮羞布,攪亂風(fēng)云的時候有膽子,現(xiàn)在承擔(dān)苦果,卻沒膽量了?
他得罪了盛京半數(shù)士族,誰都保不住他。
陸啟云攔在馬車前面,“我本庶民,為何能知道沈小姐的喜好,短短時日就讓沈小姐將心交付,沈小姐就沒想過其中緣由嗎?”
馬車準(zhǔn)備駛走,陸啟云攔在前面,坐在車轅上的紫蘇不客氣說,“陸公子再不讓開,我就叫巡街使來驅(qū)逐了。
“不會耽誤沈小姐太多時間,陸某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會顛覆沈小姐以往所知道的?!标憜⒃茍?zhí)著要和沈惜談一談。
沈惜掀開簾子一角,“我不需要知道那些,有人將我算計進去,我只用知道我還有價值就夠了?!?p> 說完,她吩咐駕車,要是有人不長眼非要攔著,就從他身上碾過去。
馬車轱轆在青石板路上碾動,走得很順利,沒有停下來過。
連攔馬車的勇氣都沒有,陸啟云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巴最硬了。
紫蘇說,“小姐,他丟了一團紙過來。”
“丟回去?!?p> 馬車駛了一段時間,沈惜鼻尖嗅到一陣香味,聞著像日升樓的新菜式蘇式炙鴨。
也是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
紫蘇怎么知道她饞了?
馬車外面,聽到紫蘇說,“小姐,晉世子身邊的隨從把車攔住了?!?p> 聽到秦聽瀾,沈惜不由想到剛剛送沈澤離開時,他說的最后那句話,秦聽瀾誤打誤撞倒是把沈澤送離盛京了。
馬車外面,長風(fēng)恭敬的拱手,“晉世子想請小姐去吃一頓飯?!?p> 沈惜挑開簾子,“有炙鴨嗎?沒有我可不去?!?p> 長風(fēng)還以為這尊佛很難請,聽她這話,立刻松了口氣,“有,管夠?!?p> 馬車停在日升樓附近,沈惜讓長風(fēng)在前面帶路。
與秦聽瀾接觸過幾次,不敢說完全摸清他的脾性,但也知道一二,秦聽瀾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不會改,軟的不管用他來硬的,耍潑皮死纏爛打。
他名聲已經(jīng)這樣,不在意更差。
應(yīng)對這種人,也只能先順著,再想對策。
日升樓二樓雅間,沈惜來過很多趟,再熟悉不過了,推開門秦聽瀾的聲音就飄進耳朵里,“今天去城門口送沈澤了?”
秦聽瀾今天難得沒穿青綠衣袍,緋紅鎏金邊的袍服在他身上少了一股子逼人的貴氣,他坐沒坐相,更像是流連賭坊的紈绔二世祖。
沈惜故意挑了個離他遠點的椅子,長風(fēng)提著茶壺來斟茶。
她一張嘴就讓雅間里的氛圍沉到了湖底:
“哥哥說他本來可以留在盛京,是世子殿下跑去和陛下告狀,說他打了你,陛下覺得他不重規(guī)矩體統(tǒng),把他又丟回東海了。”
玖玖愛糖
沈惜:我也不想一句話把天聊死,但你非要問我,哈哈哈哈哈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