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我性子木訥愚鈍,哪里記得那么遠(yuǎn)?!鄙蛳Р辉柑崞鸹食侵畠?nèi)。
沈惜在宮里時,有蕭皇后罩著,大家都捧著她,沒親自沾染上拿著陰私東西,卻也聽過見過不少。
“沒意思!”秦聽瀾看她避之不及,覺得無趣。
他變著法子問,“你早年入宮,應(yīng)該是見過太后,你覺得她如何?”
聽秦聽瀾提起周姓,沈惜第一反應(yīng)就是太后也是這個姓氏,“太后娘娘慈善,從不苛待宮里下人奴才,荒草叢生的冷宮也下令讓人修繕,那時宮中鮮少有不平之事。”
太后如何,沈惜其實(shí)不太清楚。
這是沈惜從宮女口中聽到的,她姨母蕭皇后治理后宮時的情況,冷宮也是蕭皇后下令翻修,太后只在中間提了一嘴,贊譽(yù)了句。
話匣子打開,秦聽瀾就說起周太后的事。
馬車?yán)镌佻F(xiàn)學(xué)堂里的情景,秦聽瀾提一句,沈惜就回應(yīng)一句,再多就沒有了。
香云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小姐,外面……?p> 沈惜還沒聽清香云說什么,秦聽瀾呵斥苛責(zé),“本世子還在和你家小姐說事情,插什么嘴。”
聽得沈惜皺起眉來,香云跟了她幾年,她都沒說過一句重話。
唇齒動了下,沈惜正要說什么,“說起來,那日當(dāng)街截殺本世子的刺客吐了個[周]字,太后娘娘也姓周,沈小姐說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隱情?”
來了,從[周]字起說,有提起太后娘娘,秦聽瀾終于還是提到了太后也姓周。
沈惜不是多舌之人,“念佛之人心善,世子殿下僅憑一個[周]字就胡亂猜測牽連,實(shí)在不好。”
送秦聽瀾回晉王府,馬車才駛?cè)胧⒕活櫷饷骘h雪,直接從車?yán)锪镒吡恕?p> 秦聽瀾走后,沈惜聽香云提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馬車駛回的路上,香云在路邊看到瘸腿磕磕絆絆走回來的陸啟云,被仆從扶著回城,狼狽極了。
紫蘇補(bǔ)充,“奴婢還在路上看見一輛散架的馬車?!?p> 沈惜沉默了下,望著身側(cè),秦聽瀾剛離開墊子上還有點(diǎn)凹陷痕跡。
上輩子,秦聽瀾初見到陸啟云,直接把人家打瘸了一條腿。這次陸啟云被人扶著回城市,而不是用擔(dān)架,看來秦聽瀾手下留情了。
“先不理他?!?p> 沈惜讓紫蘇進(jìn)來馬車?yán)?,在她耳邊吩咐了兩句,就讓她先行離開了。
離過年還有五日,過年一家人都要團(tuán)團(tuán)圓圓才好,哥哥也會趕回來,不能缺了父親。
*
年末,陸啟云這個名字又在盛京掀起了一整波瀾。
他被革職在家,吏部只給出了一句“德行有虧“,關(guān)于他德行如何不佳,坊間的傳聞卻不少。
梨園行唱起了一幕窮書生高攀世家小姐,拋棄并殺害糟糠妻的故事,私奔的風(fēng).流韻事在月前就傳揚(yáng)過一番,就差沒點(diǎn)名道姓。
盛京最大的梨園行初演這幕戲,謝幕時,年輕婦人帶著半大的孩子走上抬,手里拿著官府的籍貫文書,指控起新科探花郎拋棄糟糠妻,在看客的起哄下,先后鬧到了京兆府、禮部和翰林院。
沈國公府院子里,沈惜讓香云給她按按酸痛的手,昨天改話本子到半夜,眼睛和手都很酸。
話本子早就寫好了,昨晚聽紫蘇說,秦聽瀾真的對阮娘下手了,她連夜拿起紙筆修修改改,添油加醋,最后才送到梨園行。
香云面露擔(dān)憂,“小姐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p> 梨園行唱起這幕戲,大家憤恨為了攀附權(quán)貴殺妻棄子的窮書生,也會牽連那位世家小姐,最常聽的話就是:若是家風(fēng)后,也不會被三言兩語蒙蔽了眼。
沈惜敲敲她的頭,笑起來,“你太小看你家小姐的筆力了?!?p> 沒親眼看到自己寫的話本在臺上唱出來,沈惜吃完午膳之后,就吩咐備車去聽?wèi)颉?p> 世家大族聽?wèi)?,都是請戲班子到府上來熱鬧,戲班子都集中在不顯富庶的城南,沈惜乘了一段時間馬車才到。
登上二樓雅座,沈惜在長廊上迎面遇上文忠侯府的小侯爺,大理寺少卿謝云景,他今日穿了身朱赫常服,身量頎長。
都說沒有謝云景辦不了的案子,他手邊科舉泄題案還沒水落石出,他跑來梨園行聽?wèi)?,沈惜頓時就覺得,肯定是自己寫的話本太精彩,惹得謝云景都沒心思辦案了。
謝云景應(yīng)是聽完了,從雅座離開。
沈惜和他遇上了,走到他的面前,“小侯爺今天休沐?”
她不在意謝云景是不是真的休沐,立刻接上,“父親還在大理寺暫住,小侯爺平日里接觸我父親,我在雅間備了茶水,小侯爺賞個臉如何?”
沈惜提出后,謝云景默了片刻,望著眼前衣著粉.嫩的小姑娘,垂落的一對粉珠耳鐺隨著她說話搖晃起來,算起來,她應(yīng)是和他妹妹一個年紀(jì)。
謝云景心情復(fù)雜,“這里嘈雜,沈小姐想知道令尊的近況,不如換個安靜地地方?!?p> 他剛看完戲,整場戲的隱喻很淺,講的就是前段時間陸探花和沈小姐私奔的事,沈小姐趕來這里,應(yīng)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
盡管這樣,他還是不希望沈小姐看到這場戲。
“就這里?!鄙蛳н€想好好看一下,昨天熬夜改寫的本子效果怎么樣。
謝云景猶豫了下,戲臺上戲劇到了尾聲,帷幕落下??伤蛱竭^,這場戲文爆火,梨園今天一直重復(fù)演這幕戲文。
沈惜問他,“父親住慣了國公府,在大理寺沒受苦吧?”
謝云景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沒,大理寺不是濫用私刑的地方,何況沈國公是配合查案,不是鋃鐺入獄的犯人。
扯起了話頭,沈惜很自然的把謝云景帶進(jìn)了預(yù)定好的雅間里。
雅間寬敞窗明幾凈,到似尋常人家待客的花廳,珠簾垂落,坐在羅漢椅上就能看到那邊戲臺。
沈惜才坐到羅漢椅上,就聽謝云景提到一事,“幾日前家妹去參加紀(jì)府的喜宴,回來時馬車壞了,多虧沈小姐把馬車借給家妹,讓她在風(fēng)里多吹幾刻鐘,肯定要得風(fēng)寒?!?p> 紀(jì)府喜宴?
沈惜記得那天是把車借出去了,當(dāng)時秦聽瀾和他那堆狐朋狗友起哄,她把馬車借給了謝芷。
謝芷,謝云景……侯府小姐,侯府小侯爺!
她怎么沒想到呢?
察覺到沈惜鵝蛋臉上不掩飾的訝然,謝云景緩緩點(diǎn)頭,“謝芷正是家妹?!?
玖玖愛糖
話本子終于捅出去了,我快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