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雅間里,陸啟云眉頭皺起,一腳把桌子踹到墻邊。
砰——
雅間的門被重重關(guān)上。
陸啟云盯著禁閉的門扇,眼里陰鷙,“沈惜,利用完我就拋開,你休想?!?p> 捉奸來的匆匆,去也匆匆。
半刻鐘之后,香云推開雅間的門。
香云氣喘吁吁,臉上掩不住的驚喜,“小姐,剛剛你是沒看見,陸探花臉色臭的,就像生吞了幾斤蒼蠅?!?p> 沈惜站在窗邊,這里能看見陸啟云的雅間,陸啟云的雅間里窗戶開著,她基本上看見了。
“今天心情好,去夜市逛逛?!鄙蛳О咽指迨蘸茫浇锹N起,眉梢掛著輕松淺笑。
走到樓下,看到迎面走來的人,沈惜瞬間笑不出來。
前幾天才見過,是秦聽瀾身邊的隨從長風(fēng),“我家世子請你過去一趟。”
酒樓門口,停著一輛奢華馬車。
沈惜不禁想到前幾天在街上,那輛射成刺猬的馬車。
長風(fēng)看她猶豫不前,擺了個手勢,“請吧!”
“蕭三姑娘。”
馬車?yán)飩鞒雎曇魰r,沈惜踩著馬凳上去,身體觸不及防傾斜了下,要不是香云扶著,肯定要外交。
她定了定氣神,秦聽瀾稱呼她蕭三姑娘。
秦聽瀾抬手,往對面酒樓虛虛一指,“本世子瞧見蕭夫人急匆匆趕去對面茶館,氣沖沖帶走了一個女子,然后陸啟云黑臉走出來?!?p> “是嗎?”沈惜有些驚訝,不客氣的坐在馬車?yán)铩?p> 她探究的問,“世子有沒有去打探,那個女子是不是沈惜表姐?”
秦聽瀾看她一眼,“本世子在琢磨,蕭夫人端莊持重,是什么事情能讓她不顧儀態(tài)?!?p> 沈惜想告訴他,蕭夫人是過來抓奸,她委婉的表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子父母黑著臉過來,怎么看都不像好事?!?p> “最近沈國公府的是非多?!彼nD了下,注視著秦聽瀾那身蒼綠衣袍,“我發(fā)現(xiàn)世子身上的衣裳,好像要比前幾天更綠了?!?p> 不知道秦聽瀾以前愛穿什么顏色,但這兩次都見他都是一身綠,是怕別人不知道,他被綠了嗎?
這是什么癖好!
秦聽瀾挑眉,眼角掃了眼自己的衣衫,又瞧沈惜,“本世子看見,剛剛你身邊的侍女還和蕭夫人在一起,沈國公府內(nèi)帷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也沒沒什么事情,就是陸啟云和沈柳兒被抓奸了。
這種事講出來不光彩,這是家丑。
她琢磨了下,“沈惜表姐不是和陸探花私奔了嗎,大概是蕭夫人聽說了蛛絲馬跡,就找過來了?!?p> 沈惜想到什么,又說,“聽說文忠侯府的謝小姐愛慕世子,謝家詩禮傳家,世子放著把愛慕寫在臉上的姑娘不要,非要守著心里仰慕他人的沈惜嗎?”
秦聽瀾是盛京有名的紈绔二世祖,雖然有婚約了,但盛京的世家小姐們還是盡量避著他,生怕被他看上,納了當(dāng)側(cè)妃良妾。
文忠侯府謝芷就不一樣,從小就一心撲在秦聽瀾身上,整個盛京都知道,文忠侯府謝小姐愛慕秦聽瀾。
這兩人才是絕配好嗎!
秦聽瀾看她小.嘴叭叭個不停,唇角勾起,“蕭三姑娘剛來盛京沒幾天,講起的風(fēng)月趣事來,不像是剛來盛京的樣子?!?p> 沈惜心里咯噔了下。
轉(zhuǎn)眼,她就笑開了,“文忠侯府的謝姑娘喜歡世子,也不是什么秘密。”
整個盛京都知道,謝芷眼里心里只有秦聽瀾,已過及笄之年,沒有人文忠侯府提親。
沈惜笑起來干凈,露著兩顆尖尖虎牙,眸子彎成月牙,秦聽瀾覺得她帶笑的樣子,分外扎眼。
秦聽瀾你冷眼看她,“那你說,本世子該如何?”
這下,把沈惜問住了。
她的本意是退婚,但不能直接說,讓秦聽瀾退婚。
“我前幾天去逛街時,聽人議論起世子殿下和謝家小姐?!?p> “她們說,以謝小姐的才華和門第,說媒的人應(yīng)該踏破了門檻,因為她心系世子殿下,到現(xiàn)在還待字閨中,就聽到有人議論,等世子大婚之后,肯定會納了她當(dāng)側(cè)妃?!?p> 也不是她瞎說,確實有不少人這么認(rèn)為。
秦聽瀾的世子妃是宮里下旨?xì)J定,謝小姐非要嫁秦聽瀾,就只能為妾,說好聽點是側(cè)妃。
沈惜就覺得,“謝小姐仰慕世子多年,世子晾著她不要,何苦去找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呢!”
秦聽瀾聽她講著謝芷的好,指尖輕敲桌案,“蕭三姑娘的意思是,讓情深義重的謝芷為世子妃,納你表姐為妾?”
納妾?
沈惜腦袋有些沒轉(zhuǎn)過來,她說退婚的事情,秦聽瀾想哪里去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耳邊響起秦聽瀾冰涼的話,“蕭三姑娘和沈惜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在本世子面前詆毀她,又替謝家小姐美言?!?p> 沈惜:……
所以,他這是在替自己說話嗎?
沈惜覺得不可能,秦聽瀾這么說,只是看不慣自己在背后嚼舌根。
她正想著,聽到到秦聽瀾說,“不管蕭三姑娘有什么心思,都勸你死了這份心,以后再聽你提起本世子未婚妻的不好,本世子會讓你知道,為什么盛京人人怕我三分?!?p> 秦聽瀾接下來一句話,讓沈惜臉色一變,“晉王府好久沒有喜事了,最近本世子在挑黃道吉日準(zhǔn)備娶親?!?p> 這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把沈惜雷的外焦里嫩。
她不理解,“世子殿下想清楚了,沈惜表姐和陸探花私奔?!?p> 換做別人,遇上這樣的未婚妻,肯定是要退婚;就算成了婚,也要甩出一份休書。
她再次盯著秦聽瀾衣袍的顏色,陷入沉思。
秦聽瀾臉色驟沉,吩咐長風(fēng)停車。
他掃著沈惜,冷聲說,“下去?!?p> 沈惜覺得莫名其妙,下一刻意識到,她的話觸了秦聽瀾的霉頭。
她什么也沒說,帶著香云走下馬車。
“上次在街上,本世子從刺客手里救了你,別忘了許諾本世子的真金白銀?!?p> 馬車簾子里,傳出男子的聲音,隨后轱轆碾著青石板路,逐漸走遠(yuǎn)。
沈惜被秦聽瀾丟在路邊。
她瑟縮了下肩膀,出府時還是下午,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涼風(fēng)掠過湖面更冷了,她穿著薄紗裙走在曲江池邊,多少有些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