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樓并不是那種現(xiàn)代式的高樓大廈,而是低矮的老式居民樓,斑駁的墻體,充滿年代氣息的單元門,這里的住戶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一行人挑了一個單元樓,沿著陰涼的樓梯道上樓,一層兩戶人家,他們分別敲門,再等待一會兒后,若是無人回應(yīng),則由王昕博撬鎖,然后其他人再進入。
這里幾乎沒有喪尸,也沒有任何搏斗的痕跡,更別提血跡,許多老人們安靜地待在他們即將變成喪尸最后一處所在的位置,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變成喪尸。
老人們倒在地上,仰在沙發(fā)上,躺在床上,異變發(fā)生的瞬間,老人們羸弱的身體或許是承受不來異變帶來的猛然變化,他們在異變的過程中就被奪走了性命。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腐爛,即將化作天地的一份子的遺骸被王天明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選擇了離開這些房間,并不想打擾老人們的安眠。
最終他們找到了一間無人居住的屋子,或許并非無人居住,而是主人再也不能回到這里來。
眾人稍稍休息一下,等到下午二點以后,再背起行囊,由趙箐影帶路,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他們沿著小巷子不斷深入,不知不覺中就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了出來。
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空曠的街道,街道上沒有喪尸,也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一如既往。
一行人也沒有聊什么,路旁經(jīng)過的一些店鋪他們也沒有進去探索,那些小店里的物資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意義不大,搜刮它們只是在浪費時間。
…………
時間一晃就到了太陽即將落山的時間,他們誰也不知道城市的夜晚會是怎樣的,出于安全考慮,夜間還是不要趕路了。
不過,硬要說的話,他們一下午走的路程可不短,除了中途繞了一段路,其余的時候都是沿著一條寬曠的大道走到底。
“晚上就在這里休息吧?!蓖蹶坎┛聪蚪峙缘囊患屹e館,站在外面看了看賓館的前臺,有血跡,但不是很多,喪尸應(yīng)該不會很多。
“安全嗎?”趙箐影問到,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到某個小區(qū)的居民樓里面去住,像賓館這樣的地方指不定喪尸的密度超乎想象。
“進去看看才能知道?!蓖蹶坎┮获R當先,他拔出了自己的匕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入這家賓館。
王昕博剛一走入賓館的大門,就有一只喪尸注意到了他,那只可憎的生物張開自己的上下顎,用自己赤紅的眼睛盯著王昕博,跑動著向著王昕博沖過來。
解決它不是什么問題,不一會它便倒在地上,而王昕博則細細擦干了自己匕首上的血跡,對著大門外站著的其他比了個手勢,然后自己進入了前臺。
“這種賓館是插房卡的吧?沒有房卡沒水沒電住著也不舒服?!壁w清穎稍稍打量了賓館的內(nèi)飾,然后說。
“很簡單?!蓖蹶坎┣碎_了前臺用于存放房卡和應(yīng)急鑰匙的抽屜,拿出一張房卡后,自己操縱前臺的電腦給自己錄入了一個入住信息。
“好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用了?!蓖蹶坎⒎靠ㄈ咏o趙清穎,她低下頭,房卡上寫著5013的編號,看來王昕博給他們挑了一間非常高的客房。
“要這么高干什么?”趙清穎問到雖說高一點視野開闊一點,但是好像在城市里也談不上什么視野開不開闊一說好吧?
“之前在村子里見到了的那種喪尸對聲音異常敏感,現(xiàn)在不知道武鄴城里有沒有,保險一點總是好的。”王昕博告訴趙清穎,然后走到電梯處,按下了上升的按鍵。
“還好吧,酒店的房間應(yīng)該是比較隔音的吧?”趙清穎問到,沒有一位旅客希望自己居住的地方吵吵鬧鬧的,那該怎么休息呢?
“不一定,這又不是情侶情趣賓館,隔音效果好不到哪里去的?!蓖跆烀鞲嬖V趙清穎,她是太高估賓館的財力了,隔音的墻壁可不便宜。
“啊,不是正常開房都是在一般的賓館里嗎?隔音效果該怎么開房呢?”趙清穎在某些方面懂得非常多,但也僅限某些方面。
“有沒有一種可能,很多時候約炮的人能在自己家就盡量不來賓館,被捉的概率不是級別的好不?”王天明聳聳肩,在家還能狡辯,來了賓館,說什么就由不得你了。
“不對吧?我看視頻上都是這樣的。”趙清穎狡辯到,她是懂得很多,就是懂的東西很奇怪。
“視頻上很多時候都是擺拍的,再不就是兩廂情愿的,一般真要搞這種生意的,敢來這里就是找死?!闭攦扇私涣魃鯕g的時候,電梯已經(jīng)抵達了一樓,一行人進入電梯。
王昕博站在最外面,時刻準備和敵人戰(zhàn)斗,眾人安靜地盯著電梯上唯一的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一個接一個的從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5”。
隨著電梯門被緩緩打開,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而且在不遠處有個拐角,使得他們不能直接看到走廊的全貌。
異變發(fā)生的時間是上午,這時正是各大賓館進行例行清理的時間點,各個房間的房門都被打開,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會有一只紅著雙眼的喪尸從某個房間內(nèi)鉆出來。
只可惜,這種事情暫時還沒有發(fā)生,這些壓根就沒有人居住的房間內(nèi)也不會有喪尸突然鉆出來,在夏天,就算旅游都不會找大城市旅游的季節(jié),賓館的房間能住滿一半都算生意興隆的。
最終5樓被王昕博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安全的存在。
王昕博則繼續(xù)向著其他的樓層移動,他要把這里里里外外的檢查一下,留下四人留在房間內(nèi)。
趙清穎肯定不甘愿就這樣乖乖坐著,她總是想搞出一點花樣出來,不圖別的,只是為了刺激。
于是她想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咪咪地出去探險,但是她的行動被唐沐柔看在眼里,唐沐柔跟王天明說了一聲,自己去把趙清穎給帶回來。
王天明后來也去了,因為他知道,僅憑唐沐柔一人,肯定是拉不回來這尊活佛,王天明讓趙箐影把門給鎖好,自己穿著自己的黑色戰(zhàn)衣便出門去尋找兩位女性。
說是尋找,其實也好找,趙清穎鉆入了賓館的應(yīng)急通道,向著頂樓跑過去,唐沐柔緊隨其后,跟著她爬到了頂樓,王天明聽到聲音從自己上方傳來,也跟了上去。
最終,三人在天臺相見,這時,唐沐柔已經(jīng)逮住了趙清穎,碰巧碰見了王天明,便邀請他一起把趙清穎給押送回去。
趙清穎死命掙扎,她可不想回去,她抓住一個時機,從唐沐柔的手中掙脫出來,向著中央空調(diào)外機的方向跑過去。
唐沐柔害怕趙清穎一不小心從頂樓摔下去,便也跟了上去,王天明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過去。
“來追我呀?!壁w清穎倒是很享受這種你追我趕的活動,雖說待會兒免不了一頓訓斥,然后在繞過一處空調(diào)送氣管道的過程中,她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給絆倒了,趙清穎重重地摔在地上。
趙清穎摔倒的地方非常危險,再有幾步就是十來米高的空中,唐沐柔連忙跑過去,她比較注意自己的腳下,轉(zhuǎn)過送氣管道便看到了一具倒在地板上的干癟尸體。
想必趙清穎就是被這具尸體給絆倒了,摔了一跤的趙清穎非常的不好受,唐沐柔把她從地板上扶起來,她此時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唐沐柔讓她在地板上坐一會,自己則蹲在趙清穎的身旁,撫摸她的后背。
王天明搖了搖頭,走到她們身邊,不過他更在乎這里為什么會有一具尸體,這里似乎也不是一般人會來的地方,他們也是因為通向頂層的門被什么人打開了才能來到這里。
皮膚干裂,身材消瘦,整個臉朝著地板,身上穿著身前的衣服,看樣子大概是賓館的服務(wù)人員。
王天明看著這具“尸體”,想到了詩雨和王昕博都和自己提到過的那種會在白天時偽裝為尸體的變異喪尸,他很好奇,但是不清楚該怎么辨別。
“詩雨,詩雨,你在嗎?”
詩雨并沒有回答她,或許是之前的聊天讓她不是很好受,反正王天明喊她的名字她也愛答不理。
既然詩雨不愿意和他說話,但是王天明不會放棄自己探索未知的欲望,當唐沐柔還在趙清穎身邊詢問她是否受傷的時候,王天明走到這具躺在地上的“干尸”旁。
王天明也蹲了下來,我自己戴著手套的手撫摸著尸體干裂的皮膚,他可以很輕松地感受到尸體的骨骼走向,甚至是觸摸到皮下的血管,但是有一點奇怪:
人的骨頭有這么粗嗎?
王天明伸出手,抓住尸體的身體,將它翻了過來,他所見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尸體安詳?shù)纳袂?,與其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尸體已經(jīng)失去了人類的特征,也不能分辨其生前的性別,但是王天明總感覺怪怪的,尤其是王天明解開它衣服的扣子后,這具干癟的尸體的胸腔露出的不是支持皮膚和血肉的肋骨,而是一個光滑的表面,一個半圓形的表面支持著皮膚。
王天明看著眼前的尸體,但是任憑自己如何撫摸和移動,尸體都沒有起死回生的預(yù)兆,但是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縈繞在他的心中。
說時遲那時快,在王天明剛剛把手縮了回去的那一刻,尸體的身體突然間抽搐了起來,似乎是在反對王天明抽手的動作,是在進行某種強烈的內(nèi)部反應(yīng),不管那是什么,那都把王天明給嚇了一跳。
“我艸了啊,詐尸了這是?”王天明一下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地板上,他大聲的喊了出來,但是在那之后,尸體停止了抽搐。
“怎么了?”唐沐柔回過頭問向王天明,此時一直低頭的不是很好受趙清穎也抬頭看向了令人忍俊不禁的王天明,他正雙腿叉開,雙手撐著身后的地板,頭又盡可能的向前倒,讓眼睛可以看著那具尸體。
“它,它他么的剛剛動了一下?!蓖跆烀鞲嬖V唐沐柔,雖說自己的話聽上去非常無厘頭,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除非他出現(xiàn)幻覺了。
“你說的是地上的這具尸體嗎?”唐沐柔當然聽過王昕博講述那些連呼吸都沒有的偽裝作“尸體”的喪尸,但是王昕博也說過,那種喪尸的皮膚的慘白了,而面前的這具“尸體”跟王昕博在村莊里見到的相差甚遠。
“艸,它為什么又不動了?!蓖跆烀髟诘厣洗蛄藗€滾,翻身,爬了起來,然后走近了尸體,踹了它一腳。
“cnm,天天嚇我?!蓖跆烀黪咄炅诉@一腳后,這具尸體開始了更加猛烈的抽搐,這下子大家都看見了。
“WC,我是不是干壞事了?!蓖跆烀魍蝗灰庾R到了這個問題,為了安全起見,他連忙向后走了幾步,同時一直盯著地上躺著的尸體看。
唐沐柔也把趙清穎扶起來,繞過了尸體,走到了和王天明一邊,并且保證一旦發(fā)生什么,能夠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頂層。
尸體又像剛剛那樣,抽搐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就好像是一次臨時的表演,表演完,也就完了。
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都大為令他們震撼,那份景象將終身難忘。
干裂的皮膚此時已經(jīng)完全成為了阻隔內(nèi)外的界限,是對某個生物的桎梏,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打算沖出這束縛它的囚牢。
皮膚由內(nèi)而外的被蠻力給撕開,最開始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只慘白的手,雖說為手,但這只手只有3根手指,并不具備如人類那般抓取的能力。
尸體腹部的裂口越來越大,那只慘白的手向下對著地面用力,同時,另一只一模一樣的手也伸了出來,它們異常纖細,但又無比長,簡直就像一只脆弱的竹竿。
手部撐著某種生物的身體從那束縛它的尸體中鉆出來,那古怪的頭顱,長著數(shù)對紅色眼睛,被某種白色的甲殼覆蓋的,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人類模樣的頭顱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
緊跟其后的,是生物的軀體,是被白色甲殼覆蓋了的光滑軀體,但看上去無比窄小,那樣的腹腔內(nèi)真的可以裝得下所有的內(nèi)臟嗎?
生物此時沒有再繼續(xù)行動下去,而是用著自己的數(shù)對紅色眼睛看著王天明他們,這些沒有瞳孔的眼睛讓人很難理解它們到底是在看著何處。
現(xiàn)在擺在眾人面前的有兩個選項,一: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王昕博,無論這個生物是否具有敵意,王昕博都能很好的解決它。
二: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
很顯然,當他們還沒有受到生命威脅前,出于好奇,許多人都會下意識的選擇第二條道路,很快,他們就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