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教導(dǎo)寧缺的時候是將自己腦海之中的知識,經(jīng)驗,技巧一股腦的全部灌輸在了寧缺的腦海之中,這導(dǎo)致了寧缺的眼界極為的寬廣,而且,見識也很廣。
所以,一路上兩人彼此交流,各有收益,寧缺更是通過山山在符道上的基礎(chǔ)隱隱的感受到了境界的門檻,有了一種即將破境的感覺。
倒是幼悟,因為并不懂符道,也不懂修行,即便有著很深的知識積累,也沒有參與到兩人的交流之中,而是選擇將這一路上看到的荒原風(fēng)景記錄下來,
荒原,昊天世界的最北端,被三帳王庭和中原分割開來,世間諸人,除卻修行者以外的普通人,很少有能夠親身走到這里的存在,
修行者雖然能夠來到這里,卻也沒有閑心逸致將這里的景色去記錄下來,所以,沒有任何一本書是真的去記錄,描寫荒原景色,地形,環(huán)境,人文的書籍,
幼悟此時要做的就是將這個缺漏補齊。
毛筆在紙張上劃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幼悟一手扶卷,一手執(zhí)筆,神情極為認(rèn)真,
北風(fēng)吹過,刮起一陣帶著雪粒的寒風(fēng),將幼悟頭頂?shù)囊豢|秀發(fā)吹下,面前的紙張也被風(fēng)雪浸濕。
但是幼悟卻沉浸在對文字的描寫上,對于自己頭發(fā)的凌亂,肩上圍巾的呼嘯毫不再意。
山山見此也不再臨摹寧缺寫下來的書法文字,緩步走到幼悟的身邊,輕輕躬身將幼悟的頭發(fā)捋起,將那已經(jīng)被吹的不再規(guī)矩的圍巾拉回到幼悟的肩膀之上,
寧缺也察覺到了山山的動作,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眼前,一少女伏案書寫,肩上圍巾在風(fēng)中飄舞,黑色的發(fā)絲落在紙上,趁著被北風(fēng)吹的有些干燥的微紅臉蛋,
身旁還有一女子,替她研磨,捋發(fā),整理衣襟,頓時有種紅袖添香的感覺,當(dāng)然了,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面前兩人都是女子,如果這兩人,一人女子,一人男子,那定然是一對琴瑟和鳴的存在。
這樣看著,寧缺竟然有些失神,好在這失神只是一瞬,看著幼悟山山兩人之間不容自己打擾,便轉(zhuǎn)身去找為三人生火的紅豆去了,
“昨日請教過破境一事,你說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越到高處越困難,可是,我只是從不惑進入洞玄,為何這般艱難?”
寧缺對著紅豆行了一禮,恭敬的詢問討教著,
紅豆聞言,放下手中的干柴,抬起頭看向?qū)幦保?p> 看著他臉上的焦急和不耐煩的情緒,不免有些好笑,自家小姐這個師弟,真的有些無恥,
“十四先生春天時才開悟初識,如今不過初冬,一年都未盡,便已經(jīng)不惑巔峰,看到了洞玄的門檻,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是修行界不世出的天才了。這樣的速度不可為不快,又何必這般焦急,沉下心來慢慢感悟不是更好?”
紅豆的語氣很是平靜,說出來的也只是建議,寧缺如何她不會去管,也沒有資格去管,只是真的有些疑惑,要知道,在修行一路上走得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須知,夫子便因為李慢慢走的太快,而為其起名李慢慢,
寧缺微微搖頭,
“隆慶已經(jīng)洞玄巔峰,隨時都可能破境知命,而我還只是不惑,,,,”
他說這話的時候,幼悟已經(jīng)將這一段的記錄書寫完畢,抬頭笑著看向?qū)幦?,摸著脖頸上的圍巾,用略帶調(diào)笑的語氣說到,
“你不是說你不接受一生之?dāng)尺@么狗血的說法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和他相比,”
寧缺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到,
“世間皆稱隆慶皇子只差一步便是知命,如果他真的是知命,那么就算我想要狗血也狗血不了了,而且,神殿會尊敬書院,那是因為夫子的存在,但是,神殿不會畏懼書院,尤其是隆慶皇子,”
這樣說著,寧缺無奈的表情消失了,眼神也充滿了冷意,
“登二層樓時發(fā)生的一切,使得他一旦有機會,絕對會親手擊敗甚至是殺死我,以此來完善他的道心,如果他進入了知命,那么,我將一點活路都不曾存在,那時,即便有著你們拖住他,有著夫子和書圣的名頭,他也會毫不留情,”
幼悟嘆口氣,靜靜的看向?qū)幦保車娘L(fēng)雪頓時變得狂暴了起來,
“你想要戰(zhàn)勝他?”
“自然,但是驕傲和自信都來自于實力,我不是二師兄,沒有辦法讓我驕傲的資本,但是,如果我可以跟進一步,并且拖延他進入知命的腳步,或許,我能夠追上他。紅豆不也說我是一個天才了嗎?”
寧缺聳了聳肩,右手撫在腰間的樸刀上,平淡的說到,
山山神色依舊有些木訥,
“我想你應(yīng)該有時間,但是這個世間可能不會太久,也不見得足夠?!?p> 但是這木訥之后竟然有著一絲的微笑,雖然渺小,不顯眼,但是還是有的,并且充斥了鼓勵的滋味。
因為幼悟的關(guān)系,山山也將寧缺當(dāng)做了自己的師弟,所以,眼神之中還有著一種莫名的欣慰,讓寧缺總有種山山看他就好像是在看孩子一樣,
幼悟?qū)干系募埳暇砥穑湃腭R鞍上的包裹之間,然后才看向?qū)幦保?p> “你有這個世間,修行五境,知命的門檻是最難跨過的,所以,想要真的成為知命,需要的時間也是最多的,即便是那道癡葉紅魚,如今也不過是看到那道門檻而已,山山也是憑借那半道神符勉強看到而已,至于隆慶,他如今或許也看到了,卻絕對不會比山山看的更清楚,所以,你還有時間,”
說到這里,幼悟頓了一下,語氣也變得更為鄭重,寒冷許多,
“而且,就算他真的即將破境,你也有足夠的時間,即便沒有,我們也會讓它有的,因為你是書院的小師弟,僅此而已。”
這話看似蠻不講理,但是其中的含義,無論是寧缺還是山山都聽的出來,
山山更是感慨,書院的霸道果然是不講任何道理的霸道,即便是不曾修煉的幼悟,在這件事情上的霸道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