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心兒固然修為不凡,但與老祖相比,可謂相差太遠。
畢竟,耿家老祖已有五百多年的修為,心兒即便再有天賦,也不過十幾年的光陰。
結局早已明了,無非就是看心兒能撐多久罷了。
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鳳鳴傳來,只見那彩色鳳凰突然撞破了與之僵持的龍卷風。
隨即雙翅一展,巨大的身體再次俯沖老祖而去。
表情一愣,看著那再次撲來的鳳凰,老祖雙臂再展。
掌心兩團火焰無息而現(xiàn),在老祖的催動下,迎風漸長。
眨眼間,便在老祖身前蔓延成一道烈火圖騰。
圖騰一現(xiàn),接著一聲雀鳴響起,定睛一看,竟是一頭火焰朱雀沖破烈火圖騰。
一展雙翅,濺出星星火焰,仰天直撲那彩色鳳凰。
半空中,鳳凰與朱雀初一相遇,便擦出了彩色的火花。
就好像煙花當空,一閃而逝,但卻回味無窮。
飄退十丈,心兒臉色發(fā)白,伸手輕輕拭去掛在嘴邊的血跡。
隨即神劍再揚,“神龍行!鳳凰舞!麒麟吼!螣蛇怒!”
話落,只見心兒劍開天門,光門一開,四聲異嘯同時傳出。
緊接著,四大神獸各自從四方天門中飛出,彼此騰云駕霧,傲世九天。
神獸一出,所有圍觀之人臉色巨變,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掃了一眼天上的四大神獸,老祖神情格外嚴肅的對心兒道:“天外天的喚靈訣?看來你還真瞧得起我?”
“心兒斗膽懇請老祖班師回山!否則!我就馬踏問天宮!”
“你當真不顧念師門之情?就為了一個弒父逆子?甘愿背叛正道!”
“何為正?何為邪?對我而言,他永遠都是那個正直善良的少年!雖然長得不帥,個子不高,但卻滿眼皆是我。我想要的不多,只他足以!”
話音剛落,還未等老祖反駁,只見一道流光由遠而近。
眨眼便出現(xiàn)在了心兒肩上,此刻正乖巧的舔著心兒臉頰。
一見此物,老祖臉色瞬間跌落谷底,知道已無力回天。
只得幽怨的看了心兒一眼,不甘的轉身離去。
她前腳一走,其余之人也明白大勢已去,紛紛離去。
“怎么就你自己?他呢?”
“他去離殤殿了,天邪的事因他而起,也應該由他出面解決。”
“離殤殿?那里高手云集……?!?p> ………………………………………………
看著腳下的九江,寶玉有些茫然,說來也怪。
九江自古以來就以波濤洶涌,怒浪奔騰,而聞名天下。
今日一見,卻少了幾分氣魄,就仿佛一條暴躁的怒龍突然變得溫和了起來,一時間讓人還有些不適應。
歇息片刻,寶玉繼續(xù)逆流而上,既未御風而行也沒施展功法。
反而像普通百姓一樣,穿山越嶺,感受著自然的氣息。
大約走出兩公里左右,突見他前進的腳步一頓。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黃色身影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只見他身體一躍,瞬間便出現(xiàn)在那人身邊。
只一眼,寶玉便察覺這和尚已經死了,唯有他的樣貌,看著有些眼熟。
“是他!他怎么會在這?”
其實這人并不是別人,正是虛無洞天的慧心。
就在此時,一聲慘叫再次從前方傳來,隨心所欲也捕捉到了具體情況。
來不及多想,只見寶玉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現(xiàn)身時已在千丈開外,人動,劍出,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
連斬二十四位離殤殿弟子,硬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救下了風云書院的夕顏。
沒有在意四周滿地的尸體,寶玉折身返回夕顏身邊,小心查看著她的傷勢。
“傷的這么重!”感慨的同時,只見寶玉右手劍指輕輕按壓在夕顏的眉心。
就在他施法救人的同時,遠古叢林入口處,一場亂戰(zhàn)早已持續(xù)已久。
其中,耿光羽與風遠揚正一同進攻一位紅衣老者。
不遠處,冷冰潔與無塵也同樣聯(lián)手圍攻一位紫衣老者。
外圍,紫炫、云梵、林伊雪分守三方,一邊與離殤殿的弟子廝殺,一邊將重傷的黎晨護在中間。
本性、戒空、惜柔、耿光炏則從不同的方向沖撞包圍圈,試圖與其他人匯合。
“得想個辦法,這樣下去,根本撐不了多久!”一劍逼退兩位離殤殿弟子,耿光炏提醒道。
回頭看了一眼深陷泥潭的同伴,耿光羽對風遠揚道:“你先想辦法拖住他,我來解決那邊?!?p> “好!”輕應一聲,只見風遠揚瞬間猛提真元。
陰陽法訣十倍爆發(fā),硬是將紅衣老者困在十丈之內。
見狀,耿光羽立即抽身升至半空,隨即雙手御雷。
霎時間,風云變色,風沙走石,漫天烏云怒騰滾滾。
隨著耿光羽的一聲暴喝,霹靂震天,數(shù)不清的九天怒雷瘋狂砸下。
遠遠望去,雷電如雨下,密密麻麻,狂做不止。
就仿佛人間煉獄一般,驚悚駭人,哀嚎遍野。
不少離殤殿弟子紛紛應雷倒下,含恨九泉。
這一幕剛好落在紅衣老者眼中,只見他當場大怒。
“可惡!”怒喝聲中,紅衣老者一掌震退風遠揚。
整個人瞬間出現(xiàn)在耿光羽頭上,右掌夾雜著墨色光芒對著他便當頭斬下。
“當心!快閃!”
聽到風遠揚的提醒,耿光羽欲躲才發(fā)覺為時已晚。
危險臨頭,耿光羽雙手御雷上舉,試圖以雷電之鋒芒逼退紅衣老者。
卻忽略了對方想殺掉自己的決心,再加上兩人的修為差距過大。
結果可想而知,耿光羽重傷摔向地面,而紅衣老者卻僅僅退了兩步。
“哥!”一劍劈開一位離殤殿弟子,耿光炏趁機出現(xiàn)在耿光羽身邊。
右手揮劍,左手拎起耿光羽便順勢退至紫炫等人構筑的防線內。
剛好,這時戒空等人也突破了離殤弟子的層層防御,與眾人匯聚一處。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先離開這里,在做其他打算。”一邊仗劍廝殺,云梵一邊回頭對眾人道。
“那慧心和夕顏就白死了嗎?”不甘的掃過眾人一眼,惜柔含淚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這樣下去,我們即使全部戰(zhàn)死,也根本報不了仇?!币慌?,林伊雪悲憤道。
“你們走吧!我要留下來為師弟報仇!”沒有回頭,戒空雙手結印。
層層金光如羅漢罩鼎,瘋狂的攻擊著周圍的敵人。
“師弟!你怎么還是看不開呢?有些東西,強求不得!”一邊加強攻勢,本性一邊失望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果一個人連自我都忘了,那么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戒空此言一出,使得本性全身一楞。
忘我的看了戒空一眼,卻忽略了即將加身的一刀。
好在林伊雪眼疾手快,提劍替他擋下臨頭一刀。
刀劍交鋒,所產生的撞擊聲剛好將本性驚醒。
感激的看了林伊雪一眼,本性迅速從腰間解下一物,隨即拋向半空。
定睛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的鈴鐺,接著,只見本性雙手捏訣。
似乎受到了主人的催動,只見那鈴鐺突然金光暴漲,隨之起舞。
隨著它每跳動一下,便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音。
若仔細分辨,定能發(fā)覺這鈴音竟有鎮(zhèn)魂奪魄之威,
一聲、兩聲、三聲、當?shù)诰怕曧懫?,只見首當其沖的十二人突然自曝。
一時間血肉飛濺,場面一度血腥,簡直慘不忍睹。
“是…你?”清醒后的第一眼,夕顏看著眼前之人,有些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你傷勢太重,我已無力回天,抱歉!”
看著那虔誠的表情,還有那歉意的眼神,夕顏突然費力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道:“你與外界…傳的不太一樣?!?p> “弒父逆子?還是師門叛徒?”謙和一笑,這一刻,寶玉將他的涵養(yǎng)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聽出是玩笑話,夕顏再展笑顏,吃力的搖頭道:“都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是誰將你傷成這樣?你可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聞言微微搖頭,夕顏坦然一笑道:“無需為我報仇,至于心愿,我只希望冰潔師姐和惜柔師姐都能平安離開這里。不然我們都死在這里,師傅她老人家會傷心的?!?p> “好!你放心去吧,你的兩位師姐,我會護她們平安離開這里?!?p> 將寶玉的承諾聽在耳中,夕顏突然釋懷一笑。
最后再不舍的看了一眼天空,隨后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也代表著她短暫的一生徹底走到了盡頭,屬于她的時代也就此終結。
從出生,到死亡,我們每個人都在經歷著相同的過程。
不同的是,活著的意義?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有的人離開了,有的人還在繼續(xù),戰(zhàn)場中。
遠遠望去,本就身受重傷的黎晨在極為關鍵的一刻舍身為林伊雪擋下了必死的一刀。
“不……!”這一聲呼喚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凄涼,悲憤中難免多了些許遺憾。
看著那悲天憫人的一幕,所有人都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山風吹過,帶走了三道熟悉身影,沒有告別,也沒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