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竟然還只是開始!??!
喬峰的豪邁、義薄云天、瀟灑與人格魅力,到此刻起,才不過剛剛顯現(xiàn)。
同時。
喬峰的‘不易’,也逐漸浮出水面。
當眾人以喬峰契丹人的身份發(fā)難,智光大師說:“再后來你立功愈多,威名越大,丐幫上上下下一齊歸心,便是幫外之人,也知丐幫將來的幫主非你莫屬。
但汪幫主始終拿不定主意,便由于你是契丹人之故,他試你三大難題,你一一辦到,但仍要到你立了七大功勞之后,他才以打狗棒相授。
那一年泰山大會,你連創(chuàng)丐幫強敵九人,使丐幫威震天下,那時他更無猶豫的余地,方立你為丐幫幫主。
以老衲所知,丐幫數(shù)百年來,從無第二個幫主之位,如你這般得來艱難?!?p> 聽到這里,陳二狗頓時渾身一顫,格外敬佩,幾乎忍不住要熱淚盈眶。
原來,這位一出場就已經(jīng)是天下第一大幫之主,有著名震江湖的降龍十八掌、有著北喬峰、南慕容這等光輝稱號的漢子,前半生,竟如此艱難!
而當眾人發(fā)難,喬峰被逼迫,憤怒、震驚之余,自愿退位時的無奈,更是讓陳二狗無比心酸。
事實上,這一刻不僅僅是陳二狗。
其他人,包含柳芊芊之類的女子在內(nèi),也同樣是心中悸動,雙目含淚,為喬峰感到不值!
但同時,他們也感到迷茫。
“漢人、契丹人?”
眾人竊竊私語。
“這是否就像是我們與原始部族的人?”
“這···”沈臨淵遲疑片刻,才道:“似乎的確是如此,若是把喬峰理解為原始部族之后?!?p> “而他,在我們麻溪鋪生活了數(shù)十年,并且立下汗馬功勞,還成為了咱們的鋪長?!?p> “結(jié)果突然有一天,他身份暴露,是我們的仇敵,是奴役、欺負我們的原始部族之后,我們···該怎么辦?”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肖自在沒有急著繼續(xù)說書,拿著竹筒喝了一口水之后,靜靜等待著。
他,在等學生們的答案。
育人,為重中之重。
這個答案,直接關(guān)乎到他們心中所想。
這一刻,學生們陷入沉思與糾結(jié)。
“如果是原始部族之人的話,就算他立下再多功勞,我們也···很難接受的吧?”顧欽風遲疑著。
馬燦燦搖頭:“我倒是不這么認為,他是什么人又如何?計算他真的是原始部族的人,但至少,這幾十年來,他是我們的人!”
“為我們盡心盡力,做了這么多,為什么不能當成自己人?”
沈臨淵糾結(jié):“可他是原始部族的人啊?!?p> 南青風一聲冷笑:“原始部族又如何?”
柳芊芊沉默。
顧青云依舊是冷哼,也不知是喜歡裝酷,還是的確不喜歡說話。
陳二狗也陷入沉思。
至于喬峰是不是真的殺了馬大元馬副幫主?
眾人卻是不信的。
狗屁!
如此仗義、豪邁的喬峰,會做這種事?!
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而在他們極度糾結(jié)時,李璟笙卻站起身來,道:“不是這樣的!”
“我們不用糾結(jié)與遲疑!”
“如果,我們的鋪長是喬峰,是原始部族的人,我們?yōu)槭裁匆懦馑??!?p> “我認為,衡量一個人,不應該是從他的血脈、身份去考慮。”
“而是應該看他做了什么,為人如何,更應該用心去觀察、去感受!”
“我們麻溪鋪的人也好,原始部族的血脈也罷,他如果一心為我們麻溪鋪,為什么不能接納?”
“喬峰一心為丐幫,丐幫為什么不能接納?”
“其實,大家捫心自問?!?p> “在聽到喬峰被冤枉,被逼迫時,是否心中堵得慌,很難受?!”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是嗎?”
眾人一愣。
隨即紛紛瞪大了雙眼。
恍然大悟。
“啊,是,是這樣?!”
“有道理!”
“其實我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答案了?!?p> “嘶,原來我們是這種表里不一的人?!?p> 學生們都懵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竟然表里不一?可肖自在卻笑了,孺子可教。
他開口,輕笑道:“不用慌張?!?p>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遇到各種迷茫?!?p> “我們的思維,也往往會不斷發(fā)生轉(zhuǎn)變?!?p> “而且,我們所想的,未必就是我們想做的?!?p> “有詩云:”
“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p> “還有說法,是為‘一葉障目’?!?p> “你們不必為此感到慚愧和自責?!?p> “而是應該以此為戒,時刻自醒。”
“當面臨重大抉擇時,更應該多方思考,以免在那之后幡然醒悟,卻悔之晚矣?!?p> 學生們聽到這里,紛紛點頭如搗蒜。
一個個恍然大悟。
肖自在見狀,亦是滿意點頭,繼續(xù)開講。
到了傍晚,旁聽之人,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五十之巨!
翌日,故事繼續(xù)。
旁聽的人,越來越多。
他說書說的,也越來越‘嗨’。
這一日中午,有路過的行商,牽著雙頭牛路過,卻恰巧破爛的書院周圍圍著這么多人,不由好奇。
“這是怎么回事?”
“嗚···清溪書院,我有些印象?!?p> “但以往這里不是跟其他地方一樣,死氣沉沉嗎?今日為何會如此熱鬧?”
不僅僅是人多!
一眼看去,大家都很激動。
一個個都咋歡呼。
時而更是手舞足蹈,興奮無比。
“在聽什么?”
他帶著幾名幫工湊了過去,而人群之中,還有一位女性護衛(wèi)。
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抱著一把劍,面色很冷。
她遠遠靠在一顆書上,遠遠看著。
不過,由于她過人的聽力,卻能聽到肖自在在講些什么。
只是,沒過兩分鐘,她便聽的有些入了神。
行商亦是如此。
他回過頭來,臉上寫滿呀然,道:“紅鸞,咱們在麻溪鋪歇息停留一日。”
“你且看好貨物,工錢照加?!?p> “可!”
被喚作紅鸞的女子輕輕點頭,嘴里蹦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