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他是世界的中心
不管她心儀對象信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的。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
在徹底出局之外,總得再搶救一下。
至少不能讓自己在意中人心里的印象太差。
然而,對方?jīng)]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卻也沒跟她計較打謝讓的事。
“謝讓是驕縱了些,說話做事一貫只顧著自己,從不去考慮后果,這一次,就當是給他上了一課?!?p> 謝靖寒說完,見女孩并未放松多少,也起了點揶揄的心思:“現(xiàn)在倒是知道打了小的還會引來老的了?”
“……”姜時初已收回目光,耳尖的紅意未退,對方的話卻是不贊同:“謝讓一點都不小了,再說…你也夠不上老?!?p> “頂多也就比我年長幾歲?!?p> 拋下這句話,她就老老實實地繼續(xù)蹲好。
并非所有美人都會遲暮。
有些花期長的男人,等到七老八十也風采依舊。
而且,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
謝靖寒卻說:“這個‘幾’,恐怕離‘十’也不遠了。”
“那又怎么樣?!?p> 姜時初雙手臥著膝蓋,幾乎是脫口而出:“反正我也不介意?!?p> 話音落下,她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么。
一抹淺紅飄上臉頰,姜時初故作鎮(zhèn)定地補漏:“我是說,以年齡取人,就跟以貌取人一樣,不值得提倡?!?p> 她的夢中情郎,似也認可她的說辭——
“要想真正了解一個人,的確不能只通過外在的信息?!?p> 姜時初聞言,心中再度生出赧然。
想搭話卻又詞窮,半晌才終于憋出一句:“可不是。”
隨后,夢中情郎率先起了身。
“一直這么蹲著,兩條腿的血液循環(huán)該不暢?!?p> 這是實話。
才蹲一會兒,姜時初已感覺到腿麻。
正準備跟著站起來,一只淺麥色的大手遞到她面前。
姜時初一怔。
這一刻,太陽變得格外刺眼。
而她心儀的人,就站在陽光之下,站在這一片光怪陸離中。
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他的身形最為高大,最為挺拔,著裝亦最為考究,無論是挺括的西褲,還是簡潔明了的白色襯衫,都把他與旁人區(qū)分開來。
如果說,她的世界是一片光源。
那么,謝讓的舅舅,此刻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姜時初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對方拇指和食指上的粉筆末那么真實。
真實到,讓她無法抗拒。
明知自己不該逾矩,可最后,身體還是戰(zhàn)勝了理智。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是如太陽一樣的炙熱。
姜時初伸出手。
在觸碰到干燥掌心的那瞬,她收攏了五指。
剎那間,小臉一黃。
左手取出手帕,正準備去擦右手的謝靖寒:“…………”
四目相對,女孩的眼神,像是在對他發(fā)出無聲的詢問。
謝靖寒選擇讓這個美好的誤會延續(xù)。
輕握女孩的小手,順勢將人從地上帶了起來:“要是站不穩(wěn),就扶著點旁邊的石柱子?!?p> “哦。”姜時初乖乖照做。
其實她是有機會做個登徒子的。
譬如,起身之際,假裝腿麻疊進對方的懷里。
只不過——
這個念頭才出現(xiàn)一秒就被她打消。
喜歡一個人,是神圣的。
她怎么可以用這些齷齪去玷污自己的心上人!
知道心上人是來做什么的,姜時初自認該提供便利。
所以,她主動告知謝讓的行蹤:“謝讓這會兒應該在荷塘月色,你是開車來的吧?一直往前開,三岔路口右拐就是。”
路旁豎著一塊大牌子,不怕找不到。
謝靖寒沒著急離開。
或者說,是又留下了一句話——
“謝讓住你隔壁,倘若有不得當?shù)牡胤?,盡管教訓就是?!?p> 姜時初緊摟著石柱子,這次不點頭也不搖頭。
但她心里清楚——
從今往后,謝讓是不能再動了。
除非她打算換個心上人。
距離濕地公園正門不遠處的路邊。
徐沂一直守在車旁。
看到家主回來,徐沂就拉開后排車門。
不同于外頭的炎炎烈日,車里是打著空調(diào)的,上車后徐沂依舊沒想明白,家主為何要在此處下這趟車,并讓他和司機等在原地。
家主不讓他跟著,他不敢擅自跟上去。
就在方才關(guān)車門之際,徐沂也留意到家主右手上的白色粉末。
來鉑越府,是家主的臨時起意。
不過——
做舅舅的關(guān)心外甥無可厚非。
徐沂未作多想。
徐沂從轎車儀表臺上抽了兩張紙巾,正欲遞去后座,卻聽到家主更改了行程:“鉑越府我就不去了,回頭你買些吃的給阿讓送去?!?p> “是?!毙煲蕬隆?p> “還有五號房的嘉賓?!奔抑饔址愿溃骸耙矀渖弦环葜x禮。”
徐沂一一記下。
謝禮,是要貴重些才好。
對方好歹救了讓少爺。
未曾想,家主與他的意見相左。
家主的要求是——
“挑些年輕女孩喜歡吃的零食就行?!?p> 雖然不知家主為何作這種安排,徐沂還是點頭應下。
*
偶遇心上人之后,姜時初不再覺得在大太陽底下拉客人有多難熬,至于那塊宣傳小黑板,被她私藏了起來。
畢竟上頭有她和意中人合寫的書法作品!
如此一來,姜時初在公園門口待到天黑也沒什么成果。
作為店長的許染,得知姜時初不但沒拉到生意,還把小黑板給弄丟了,心里好氣,當著直播鏡頭,卻只能‘安慰’姜時初:“沒關(guān)系的時初姐,第一次經(jīng)營餐廳大家都沒什么經(jīng)驗,明天就好了!”
在灶頭顛了一下午勺的許美鳳,看見姜時初神清氣爽地回來,‘啪’地拍碎一個蒜頭。
晚上八點,直播告一段落。
坐觀光車回鉑越府,母女倆可謂氣氛緊張。
當然,這種緊張是單方面的。
許美鳳不理自己,姜時初沒往上湊。
回到排屋,姜時初特意去找馮媽告狀:“馮媽你勸勸我媽,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一天,又是為了誰!我媽要是再給我甩臉子,我得多心寒!”
站在衛(wèi)生間門后偷聽的許美鳳:“…………”
到底是誰累死累活的一天?!
許美鳳氣不打一處來!
死丫頭,虧她有臉說出這種話!
今天所有嘉賓里,就數(shù)她偷懶偷得最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