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壘哥不停的磕頭。
穆子明切了一聲,道:“拿出點行動來吧!”我都暗示到這里了,再不還錢我就生氣了哈~
壘哥抬起頭,慷慨激昂的說道:“老爺您請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點聲!把我的錢還來!”
壘哥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搶了老爺?shù)腻X,立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哆哆嗦嗦從口袋里抓出一把錢,穆子明看那里有張十塊的,就直接一把全抓過來塞進兜里。
多的算利息!不,是懲罰和精神賠償。
穆子明道:“我問你,這附近有幾個這樣的碎石堆?”
“我……我……我沒留意?!?p> 穆子明一扭頭,道:“去找找?!?p> “是,老爺!”壘哥舉著火把,像被特赦一樣離開了。
隨后,穆子明感應(yīng)了一下自己那張未激活的紙人,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消散了。
“超過五分鐘了。不過我還沒走遠,從這里到那個石縫只有一條路,不用擔(dān)心找不到?!?p> 穆子明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碎石堆上。
碎石堆有一丈高,穆子明把紙人抹上血,揉成團扔到碎石頂上,然后再激活紙人。
用紙人的視角仔細檢查了一番,他發(fā)現(xiàn)碎石堆后面就是石壁。但是這里畢竟有一丈高,下方有沒有山洞就很難看出了,這得挖一挖才知道。
“先看看其他碎石堆,如果都看不出后面有沒有洞,再一個一個挖。”
仔細聽一下聲音,穆子明發(fā)現(xiàn)壘哥的腳步聲還在這附近,他似乎真的在找,而不是慌忙逃跑。
穆子明笑著搖搖頭,走向了和壘哥相反的方向。剛走兩步,忽然聽到壘哥的腳步急促起來,并且往這邊接近。穆子明立刻掉轉(zhuǎn)方向,沒走多遠,就見壘哥小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大老爺,我找到兩個碎石堆!”
穆子明讓壘哥帶路,同樣用紙人檢查了兩個碎石堆。其中一個和前一個一樣,也是位于石縫下面,后面也是石壁。另一個則看不到石縫,乍一眼只是山壁上凸起一塊巨石,但是巨石下面堆著碎石和泥土,上面也有泥土蓋住頂部。
“如果這塊巨石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就能合理解釋這些異常。說不定這塊巨石后面就有山洞。”
巨石處的洞頂一丈多高,穆子明讓壘哥當(dāng)人肉梯子,站在他肩膀上,開始用匕首挖巨石頂上的泥土。
挖了幾下,穆子明發(fā)現(xiàn)巨石和洞頂果然是有縫隙的。他挖得更起勁,手很快伸進縫隙里。挖得深了,他就雙腳離開壘哥的肩膀,用左手攀住巨石的棱角。作為覺醒者,他的力氣足以讓他保持這樣的姿勢。
壘哥見狀,搬來一塊石頭站上去,又拿起穆子明的腳放在自己頭頂,道:“老爺,您踩我頭,這樣使得上勁兒。”
穆子明道了聲謝,沒有拒絕,他想:“如果是朋友,踩下頭頂也是無所謂的。唉,壘哥要是把這份細心用在正地方,肯定很討人喜歡?!?p> 踩著壘哥的腦袋,穆子明到達最高處。他的頭已經(jīng)挨住洞頂,伸進石縫的胳膊也到了極限,這時,他摸到了一個棱角,疑似巨石的尖頂。他心里一喜,立刻往旁邊挖挖,基本確定摸到了巨石的頂部。
“好了,起來,我要下來了。”
穆子明跳下來。他的手已經(jīng)夠不到巨石內(nèi)側(cè),只能用紙人來挖了。
壘哥提供了一個指頭粗的小刀,穆子明用小黃人拿著這個刀挖,有些吃力,但勉強能用。
在換了三個紙人之后,忽然土塊嘩啦掉下,挖通了!巨石后面真的有山洞!
穆子明一陣驚喜,立刻讓小黃人扒開口子跳了進去。
小黃人一落地,視野里是臉盆大的一堆灰燼和一個打翻的陶罐。陶罐旁邊是一個腳掌骨,穆子明順著小黃人的視線看去,腳掌骨屬于一具完整的骸骨,他背靠石壁,頭顱低垂,似乎是在等待中無力死去。
“這是秀才的朋友?”穆子明操縱小黃人湊近,發(fā)現(xiàn)骸骨上沒有任何的東西,衣服之類早已風(fēng)化不見。小黃人回頭看了一眼堵住洞口的巨石,上面并沒有刻劃的痕跡。
“這就很難判斷他死在巨石墜落之前還是之后了。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有沒有人面盉?”
死者為大,穆子明操縱小黃人對骸骨行了一禮。然后讓小黃人往里面走去,洞里有幾個陶罐、瓷碗、茶壺茶杯之類,還有一些殘存的零星朽木,也許來自幾百年前的木箱,其他的生活用品一點也看不見了。
這種空曠的環(huán)境很方便找東西,小黃人的視野掃了一圈,很快看見地上倒著一個長滿青色銹跡青銅罐,它比前世的馬克杯稍大,密布各種紋飾。
小黃人走過去把青銅罐扶起。它的蓋子是一個長角的人臉,酷似怪物史萊克。和穆子明前世的人面盉一模一樣。
“找到了!”
雖然穆子明心里的高興一波比一波厲害,但是他都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這時確認(rèn)了人面盉的存在,終于忍不住揮動雙手,以拳擊掌。
一旁不敢吭聲的壘哥立刻搭腔道:“老爺,找到東西了?”
穆子明點點頭,道:“你系的什么腰帶?”
壘哥一手掀開,道:“布的?!?p> “撕開,弄成一條兩丈長的繩子?!?p> 壘哥臉上為難了一下,還是放下火把,解下腰帶,用力撕扯。
穆子明則又變出一個紙人,把巨石上方挖出來的洞擴大。
“老爺,老爺,我,我撕不動……要不,您把我的小刀還給我一會兒……”壘哥為難的說。
那個小刀正在挖洞,穆子明就掏出自己的匕首扔給他。
壘哥很快弄出一條兩丈多長的繩子。
穆子明也順利把洞擴大,他把繩子一端丟入巨石另一側(cè),然后變出小黃人把人面盉系在繩子上。接著往回拉繩子,卡了幾下之后,穆子明終于把這個無數(shù)人尋找過的綠銅罐拉了出來。
“出來了!”
人面盉從巨石上面的洞里掉下,穆子明正要伸手去接,忽聽后面的腳步聲動。
自從見到壘哥,穆子明的耳朵就一直留意著四面八方的聲音。
這時聽到身后動靜,他立刻一個閃身躲過。
只見那位壘哥手持匕首,猛的刺來。
這是穆子明第一次近身實戰(zhàn),但憑借覺醒帶來的全面增強,他躲得十分徹底。同時,看著壘哥刺來的匕首,穆子明覺得自己能捏住,就像以前玩沙包的時候,有時候你也不知道這個沙包是快是慢,但你就覺得這個沙包能接住。
現(xiàn)在,穆子明就覺得,這個匕首能捏住。他下意識就伸出左手,捏住了匕首的刀身。
這時,哐啷一聲,人面盉掉到了地上。
而壘哥見匕首被捏住,下意識要抽回來,于是用力拉扯。
穆子明左手捏著匕首,右手扯著人面盉的繩子。他瞬間做決定,右手一拽,人面盉飛來,一下被他握在手中。接著,穆子明二話不說,直接用人面盉砸到壘哥的頭上。
他沒有砸臉,而且用力不大。倒不是有意饒過壘哥,而是他害怕人面盉這種靈物沾上壘哥的血。
雖說對沒覺醒的普通人來說,青銅器和石頭沒區(qū)別,但是萬一呢?這該死的魔法世界,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穿越都發(fā)生了,誰敢保證一定沒意外?
“哎呀!”壘哥慘叫一聲,松開匕首,踉蹌兩步坐到了地上。他立刻改坐為跪,登登登一邊磕響頭一邊喊老爺饒命。
穆子明先看了一下人面盉,沒沾上血跡,這才放了心。
這時,他左手指頭傳來不輕的痛感,原來剛才捏匕首的時候被割破了。
“正好。”穆子明把左手的血抹在了青銅器上。
趙隊長說過,鑒定一個青銅器有沒有蘊含青銅之靈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用覺醒者的血液抹一下。
因為青銅是靈性材料,如果不含青銅之靈,它會滲入覺醒者的血液。但如果蘊含青銅之靈,青銅器就會排斥血液,無法滲入。
穆子明的血抹上之后,絲毫沒有滲入的跡象,而是沿著人面盉的外表流了下來。
有靈!這就是蘊含著青銅之靈的青銅器!
“把這個給穆英諾,我就不欠任何人人情了!這個世界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上位生靈存在也好,不存在也好,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蹦伦用饔幸环N完成任務(wù)的感覺。
他整個下午持續(xù)的期待和激動現(xiàn)在都舒緩了不少。
他準(zhǔn)備騰出左手,忽然看見匕首上沾的血很少。
“這個匕首不沾血嗎?看來是好刀啊?!边@么一說,他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這把匕首不一樣了,但是如何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不管了,最近經(jīng)常有這種感覺。
要先把壘哥的小仇小怨處理一下。
剛剛在壘哥暴起發(fā)難的一瞬間,穆子明忽然明白了他的前倨后恭為什么轉(zhuǎn)變得那樣劇烈。
欺軟怕硬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身處的環(huán)境正是絕佳的殺人環(huán)境。深山里,縱橫交錯的山洞中,只要自己不說,一輩子都沒人知道。
“一開始他倨傲是以為自己能輕易殺了我,后來的卑躬屈膝是因為我能輕易殺了他,后來看到綠銅罐,他就立刻殺意再起。在這個環(huán)境里,他想到的只是殺和被殺?!?p> “殺人未遂官府會怎么判?呃,古邢國好像根本沒法律。前世怎么判的?二十年?無期……”
穆子明一時拿不定注意怎么處置。直接殺掉最簡單,但是,他下不了手。
想了一下,有了主意。他解下人面盉上的繩子,走向壘哥。
壘哥抬起頭,他的眼淚,頭上被砸破流的血,自己磕響頭流的血,混雜著流了一臉,他哭道:“大老爺別殺我~~”
他哭得很可憐,求得很懇切。
穆子明頓生厭惡。犯罪時狠心,被抓后賣可憐,這種行為最讓人生氣!
他忽然想起自己殺掉的那個殺手,這個人的行為和那個殺手有什么區(qū)別?
一樣的想殺我沒殺死,一樣的被我制服,一樣的失去戰(zhàn)斗力,如果饒了壘哥,那么那個殺手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想到這里,穆子明殺心漸起。他問道:“你都干過什么壞事什么好事?”
他決定進行一次審判。
壘哥沒猶豫,立刻交待。
從家里偷過錢……呃,很多小孩都干過,除了我。
偷過地主的錢……在亂世這往往不算犯罪,我覺得。
搶過老太太……這絕對是壞人壞事了。
強奸少女……
“不用說了?!蹦伦用髅鏌o表情道。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用槍抵住壘哥的額頭,壘哥驚恐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成型,穆子明就果斷扣動了扳機。
砰!
僻靜的山洞里,槍聲回蕩良久。
開槍之后,穆子明立刻摸索壘哥的尸體,同時想道:“槍聲很響,老何那撥人如果在洞里肯定能聽到。他們很快就能鑿穿山縫,我得趕快離開?!?p> 壘哥的口袋只有一枚乒乓球大小的硬幣。這硬幣一面有一個貝殼,貝殼外套著三層方框,另一面是一個復(fù)雜的幾何圖案。
“這是錢嗎?上面沒數(shù)字,難道是什么徽章?”
穆子明快速收起“硬幣”,想了想,又把壘哥的褂子扒下來,包住人面盉,這才往前走。
他還記得來時的路,正準(zhǔn)備去看看老何他們回來沒有,忽然那個方向傳來叮叮叮的敲石頭聲。老何他們回來了。
穆子明只能另找出路。
“如果山洞是一個平面迷宮,那么用右手法則肯定能出去。呃,我剛才是往左走,應(yīng)該是左手法則?!?p> 他一邊走一邊幻想:“我的聽力這么好,能不能開發(fā)一下回聲定位技術(shù)呢?嗷一聲,耳朵一聽,整個迷宮的地圖全在腦子里了,那多方便啊……”
幻想終歸是幻想,穆子明還是乖乖貼左邊墻壁行走,時不時參考空氣流動等因素,再加上紙人的輔助,感覺折騰了一兩個小時,中間遇到若干小動物,最后終于從一個洞口走了出來。
這時已經(jīng)太陽西墜。
“還好天沒黑,要不然紙鷹紙雀的視力會大受影響?!?p> 穆子明立刻變出一個紙鷹,飛到高空尋找自己特意記住的標(biāo)志性山頭。
很快找到山路,他一路小跑:“我得趕快回去,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讓穆英諾植入青銅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