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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篤行

第三章 焦慮和迷茫

勇毅篤行 強風(fēng)2019 2197 2022-05-25 11:18:46

  “不打了!”對著游戲屏幕畫面結(jié)束的那一刻,鄭笑添極度厭惡的把游戲手柄重重的扔到了茶幾上,剛好砸倒了昨晚喝剩下的那瓶可樂。

  因為沒有擰緊蓋子,黑色的可樂液體泛著少許的泡沫從瓶口里滲透了出來,沿著桌面一直流淌到了地上。

  鄭笑添快速扶起那瓶可樂瓶,然后疲憊的躺坐在沙發(fā)上,張宇輝也一把扔掉游戲把柄,轉(zhuǎn)頭看了看墻上的的掛鐘,時間已經(jīng)快到晚上十一點了。

  “哇!那么快就十一點了?!睆堄钶x驚訝道,“你還要不要吃個泡面,我去弄一個?!?p>  鄭笑添昨天在家里吃完中午飯之后又去了張宇輝家,一直到現(xiàn)在兩人就待在家里打游戲,玩累了就躺在沙發(fā)上睡覺,餓了就吃泡面和面包,對外面的世界渾然不覺。

  “幫我也泡一個,吃完我要回家了。”鄭笑添用無力的語氣說。

  “這就回去啦?我還想今晚再跟你聯(lián)網(wǎng)一起跟他們打魔獸世界呢。”

  “不想再打了,打的我都想吐了。昨天喉嚨一直不舒服,都被我媽說了,我怕她又要會擔心了。”

  瘋玩了兩天一夜的鄭笑添此時內(nèi)心有一種極度的空虛感和厭惡情緒。

  “好吧,那今晚我一個人玩通宵好了。”

  “你爸媽什么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出差去做生意的話,少則一個星期,多則十天半個月,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在家了?!?p>  作為家中的獨生子,張宇輝也算是一個富二代了,父母早年在深圳做珠寶生意發(fā)家,從小就不愁吃穿。只是從童年開始就很少得到來自父母的陪伴,兩人經(jīng)常忙著生意早出晚歸,有時還要出差去外地拿貨。爺爺奶奶也沒跟著他們一起在深圳生活,兩個老人家在老家?guī)兔φ疹欀迨寮业男『ⅰ男堄钶x一直就是在不同的保姆照顧下長大的,直到上了初中寄宿之后,家里就沒有再請保姆了。

  “哎!煩死了!”鄭笑添雙臂抱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怎么了?又在糾結(jié)中考的事情了?”張宇輝拿了兩桶泡面坐在沙發(fā)上拆起了料理包,“我媽說回來之后幫我找中介辦理出國留學(xué)的事情。”

  “你想出去嗎?”鄭笑添問

  “不想出去那又怎樣,我們這分數(shù)去讀私立高中恐怕也沒人要我們吧。讀職校?我媽說打死也不會讓我去讀。所以現(xiàn)在也只有出國留學(xué)這條路可以走了,反正她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唄。”

  “你爸媽至少還安排了出國留學(xué)這條路給你走,我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該往哪里走。”

  鄭笑添無力的語氣里透著一股迷茫,中考早已預(yù)料到的分數(shù)成績,在現(xiàn)實面前被碾壓得粉碎,眼前的這道坎他也不知道如何去邁過。跟張宇輝一樣,在班上被老師、同學(xué)視作物以類聚,沒有前途的差生此刻站在了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內(nèi)心充滿彷徨與不知所措。

  不過相對而言,張宇輝的路要輕松很多,早已被父母安排好退路的他暫時不需要過多的去考慮未來的事情。

  三年同窗的好友似乎也到了要分別的時候。

  “你爸媽不讓你出國留學(xué)嗎?”

  “出國留學(xué)那是不可能的了?家里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p>  “不出去讀書?難不成你爸要讓你去工廠幫他干活。”

  “他們想讓我去讀職校。”

  “職校?”

  “我爸媽的意思是想讓我去職校學(xué)一門技術(shù),將來好找工作。”

  “那你是怎么想的,答應(yīng)他們了嗎?”

  “還沒有,我媽讓我這幾天好好想想。但是我真的不想以后像我爸那樣,我很討厭他把時間都耗在工廠里?!?p>  對于鄭笑添來說,父親鄭勇平在他的心里總是有一種距離和陌生感,父子倆的感情像是被中間一道無形的墻隔著,怎么也打不通。

  “我跟你還不是一樣,我爸媽天天都在外面忙,他們也沒有時間陪我聊天,你至少還有一個妹妹。不過我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一個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挺好的?!?p>  妹妹的到來確實給鄭笑添帶來了很多的快樂,也正因為有了妹妹之后,父子倆的爭吵也少了很多,而王春梅也沒有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以前妹妹還沒到來的時候,鄭笑添總是被王春梅逼著學(xué)著學(xué)那,而他總是用拖延、哭鬧去對抗,直到青春叛逆期的到來,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學(xué)習(xí)的興趣和動力。

  鄭笑添坐在沙發(fā)上,俯下身子埋頭吃起了泡好的泡面,也許是因為熬了兩天一夜,加上這幾天喉嚨又不舒服,喝水又少的緣故,剛吞了一口面條就猛烈的咳嗦起來,差點沒把嘴里的面條吐了出來。

  “這調(diào)料包有點辣啊?!编嵭μ矸畔屡菝妫闷鹱雷由线€殘留不到半瓶的可樂猛喝了幾口,這才稍微緩解了一下嗆人的喉嚨。

  “就只剩下這麻辣口味的了。”張宇輝說。

  “你是有多久沒做過飯了?”

  “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從來就沒做過飯,不過我也不會做飯。”

  “那我還是挺幸福的,每次回到家我媽都已經(jīng)留好飯菜給我了?!?p>  “你媽真好,我很少見我媽做飯給我吃,以前要么是保姆阿姨做飯給我們吃,要么就是出去外面吃,我跟我爸媽幾乎很少坐在家里一起吃飯?!?p>  “我爸還不是一樣幾乎沒怎么跟我們一起吃過飯。要么待在工廠里很晚才回來,要么就出去應(yīng)酬跟人吃飯喝酒去了,一年忙到頭,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這也是我為什么討厭他開工廠的原因。”

  “哎!可能也是我們還不懂他們吧,就像他們也不理解我們一樣。反正平時在家我也懶得去跟我爸媽吵架,他們也不要來煩我就是了。”張宇輝說話的語氣里始終表現(xiàn)出一副佛系且淡然的樣子,跟鄭笑添的那種焦慮和迷茫的神情完全相反。

  性格迥然的兩個人,在初中三年一直是同窗好友,在老師同學(xué)面前,甚至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他們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感受到被理解、被尊重、被接納過。經(jīng)歷了青春期的任性、叛逆,厭學(xué)、逃課之后,最終也要為自己這三年來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鄭笑添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沒有導(dǎo)航,沒有燈塔照亮,任意漂流在大海里,隨時會被巨浪吞沒的孤舟,毫無章法,毫無方向感,只能任意隨波逐流。在這個關(guān)鍵的人生十字路口面前,他現(xiàn)在特別渴望有人能夠幫他指明方向,帶他回港靠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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