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剛剛睡著后,一個黑影慢慢從房間里顯現(xiàn)出來,他身著一襲黑衣,完全融入黑暗之中,只有一張蒼白的臉清晰可見。他慢慢來到穆緋歌的床前停下,微微側(cè)身輕輕坐在床上,深邃俊逸的五官在黑暗中更加棱角分明,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床上的人,綽約燈光中只有一雙像狼一般深沉銳利的眼睛,幽亮懾人。
去吧,按照指引,完成你的使命,這個腐朽不堪的世界該有個結(jié)果了。
穆緋歌仿佛又做起夢了,一開始是一個人在混沌之中安靜地注視著腳下的星海,不一會兒又變成神魔大戰(zhàn),后來紅色的火焰燒啊燒,蔓延了整個滿目瘡痍的大陸。
她有些心痛,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扇聳入天際的巨大石門突然出現(xiàn),她遲疑著扣開上面的鐵環(huán),門打開了卻被撲面而來的紅色火焰完全吞噬,那火焰鮮紅如血,灼熱的燒灼讓她痛苦萬分,更讓她無比狂躁不安,令她想要破壞,想要毀滅,想要不顧一切地摧毀一切。
就在她爆發(fā)之際,突然之間一道亮光刺入她的眼睛,她頓時驚醒,恍惚間聽到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召喚著她,而她竟被這個溫柔的聲音完全吸引住了。
來吧,孩子,和我融為一體吧,你經(jīng)受了那么多的考驗,我們已經(jīng)密不可分了,現(xiàn)在是時候奮起反擊了。
去吧,我的孩子,去找到剩下的金源靈和光源靈,完成你的使命,不然罪惡的業(yè)火也會將你吞噬,撥開云霧之后,我們終會相聚,這就是你真正的宿命。
穆緋歌一個激靈突然睜開眼睛,只迷瞪了一會兒又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次再也沒做噩夢了,她的身體和精神力都陷入了沉睡,顯然混沌之心并沒有完全覺醒,在它覺醒之前,她會一直都是疲累狀態(tài),至于床邊坐著另外一個人她完全都沒發(fā)現(xiàn)。
那人從黑暗中緩緩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想要觸碰穆緋歌的臉龐,卻在將要觸碰時停住。他黑色的眸子光芒變幻,看不真切,最后也只是緩緩拿起她的一只手,將其完全包裹在自己大掌之中。
兩手相握,漸漸地黑色光芒隱隱閃動,不一會兒,穆緋歌的食指上就出現(xiàn)了一枚純黑的戒指,嚴絲合縫地正好套在她細巧的手指上。
那人給她戴上戒指后也不曾離去,他也不擔(dān)心穆緋歌會突然醒來。兩只手就這樣親密無間地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剛露白,斗篷人才一拂袖消失在黑暗之中。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等到第二天,穆緋歌是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驚醒。
“九離閣下,你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九離閣下?!”
來叫醒她的是張大鼻子,從他顫抖又小心翼翼的聲音里可以看出這是一項多么艱巨的任務(wù)。
穆緋歌心情很是沉郁,她以前明明十分警醒,怎么重生之后這般遲鈍了?而且怎么感覺身體還是很困。
暫時想不明白,門外的大鼻子就開始撞門了,她頓時挑眉,壓下心中的怒火,暴躁地將其罵了一番后,讓他在樓下等著。
等到人終于被她悻悻罵走之后她突然又是一頓,怎么她的脾氣也大變樣了?
她一抬手,忽然被手上突如其來的戒指驚住了。
這是哪里來的?好像是某種法器。她想摘下來細看時又眼尖地發(fā)現(xiàn)桌子上有一張字條。她有些犯疑,拿起來。
想要知道你身上的所有秘密,三個月后就來豐城找我。你手上的戒指是你的生辰賀禮,以后自然就會知道它的作用了。
沒有落款,沒有署名,字條也在她拿起一息后頓時化作一股黑煙。顯然昨晚有人趁她睡著了進入過她的房間,而她渾然不知。
穆緋歌皺眉,生辰賀禮是指昨天嗎?
這倒也說得通,只是這人如何得知她重生的事的,難不成.....與他有關(guān)?這個誘惑有點大,她確實拒絕不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然而這個人既然想告訴她為什么要三個月以后呢?
穆緋歌不明白,等到完全走出客棧之后她忽然有些懂了,就在西方隱隱傳來一股她無法抗拒的力量,她迫切地想要去一探究竟,那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她。比起秘密,她更渴望得到。
可能真的要等到三個月以后吧。
算了,先去西邊,她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只是西邊,現(xiàn)在那里似乎是魔界的底盤啊。
仔細思慮過后,穆緋歌打算從張大鼻子那里拿些盤纏然后自己一人西行。她現(xiàn)在身無一物,那枚黑戒指也不是空間戒指,暫時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眼下,她重生而來,又一無所有了。
誰知盤纏還沒拿到就被突然趕來的斗獸會的人圍住了。
看著來勢洶洶的數(shù)十來人,穆緋歌笑顏如花但心底戾氣橫生。
“這大清早的就這么熱鬧,也好,省的我到處去找盤纏了。”隨后打發(fā)還傻站著的大鼻子他們躲到一邊去。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這一群紙老虎一般的慫包竟然一個也沒跑,穆緋歌頓時挑眉,有意思。
來的斗獸會里有一名執(zhí)槍武尊,他是這里的頭領(lǐng),見到殺了手下的罪魁禍首后勾起一抹冷笑,“小妞兒,你挺有膽量啊,敢跟我們斗獸會叫板?非得要我親自教你死字怎么寫嗎?”那武尊說完,渾身氣勢一放,威壓直接震碎了他的衣衫,露出結(jié)實強壯的肌肉。
竟然是個力量型的武尊巔峰!
受他氣勢一迫,張大鼻子等人直接跪了,那個干脆,行云流水,直看得穆緋歌在一旁嘴角微抽。她一個抬腿,挨個踢了上去,一群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
鎖喉她不耐煩地看著那名武尊就如同看著一個自帶磁場的蒼蠅,絲毫不為所動,現(xiàn)在的她幾乎能準確捕捉到任何一絲力量的波動,找出其中的薄弱,看那武尊能直接清楚無比地看清他的內(nèi)臟和氣海,簡直是一雙精確的透視眼。
“不過一群雜碎垃圾,吵得人耳朵都疼了,要不還是我來教教你們怎么寫死字,然后早點死下去,省的臟人耳朵?!?p> 聽了這話斗獸會的人傻眼了,平時里只有他們欺凌辱罵別人,今天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給侮辱了,這哪能忍?
有人立即沖了上來,抬刀就砍,舉劍就劈,穆緋歌當(dāng)先一腳將礙事的大鼻子給踹開,隨后手腕一翻,仙藤頓時飛出,將來者全部抽飛,隨之伸出長長的藤蔓,不用穆緋歌吩咐就自行狠狠地抽向地上的人,直接震碎他們的兵器,然后將他們的身體碾成了一灘肉泥。
讓主人生氣的東西絕不能留!
仙藤如今似乎也完全長大了,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雖然還不強烈,但起碼和以前的開蒙啟智階段完全不同。經(jīng)過二十年和穆緋歌與混沌之心的融合,它已完全進階,不僅藤蔓變多了,就連身體也達到了極致,堪稱神兵,對待這些不入流的俗器簡直如同砍瓜切菜。不出數(shù)息功夫地上已經(jīng)一片狼藉,血肉模糊。觀望的人早已心驚膽戰(zhàn)地逃開了。
沒想到的是剛剛那個耀武揚威的武尊竟然跑的最快,大鼻子頓時狠狠啐了一口,呸!孫子就會裝!比爺爺我還能屈能伸呢!
穆緋歌豈容他走?一揮衣袖之后那個武尊身上直接燃了起來,紅色的火苗鮮紅如血,兇猛異常,幾乎是瞬間就將那個武尊給燒光了,只留下了一堆灰燼。看著這一幕,穆緋歌心里不斷涌出快感和滿足,接著愕然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默默不語。
她好像找到性情大變的原因了,應(yīng)該就是這種火焰造成的,它居然能輕易影響人的心性,真是太邪門了。
那火焰十分厲害,將人燒個精光之后還連地面也被燒去了一部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熄滅。身后終于見識到這異火的可怕之處后張大鼻子他們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大喊,穆緋歌轉(zhuǎn)頭這才想起,這群家伙也是從這火里走過的,為什么他們什么事都沒有呢?
想不明白,她也沒有那么多的功夫去想眼下,她慢條斯理地收走那些沾著血污的戒指然后一一捏爆,選了些能用上的東西一并所有靈晶,裝入一個儲物袋里,然后掛在腰間。期間閑云信步,毫無違和之感。但落在旁人眼里就變得十分驚悚了。
一個紅衣女子在血肉堆里翻撿東西,嘴角還噙著意味不明的笑,這場景看一眼都讓人遍體生寒。
穆緋歌收拾妥當(dāng)之后,再次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隨后隨手一揮,那些尸體再次被紅色火焰燒得連渣都不剩,她這才覺得舒心。
斗獸會?哼,這才只是開始。魯淅,你好好看著啊。
于是,自從這個小鎮(zhèn)開始,穆緋歌一遇見斗獸會的人就開始了血腥焚燒,一個不留,骨灰都不會給他們留下,就此,一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名號也至此傳開,血紅羅,手執(zhí)一根綠色藤鞭,所到之處,皆成飛灰,尤其是斗獸會的噩夢。
而人們似乎早就忘了,曾經(jīng)也有個手執(zhí)藤鞭的絕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