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在校大學生,張一零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清閑的。
他坐在學校走道旁的長椅上,正在手機上編輯著今天的微博:
“@張一零:如果在生活中遇到了迷茫和不解,歡迎聯(lián)系……當然,如果網(wǎng)絡上說不清楚的話,請來到清河市美食街入口尋找我哦~”
隨微博還附上了定位和地點的照片。
“這樣就不怕找不到我了吧,附上定位和照片,傻子都能跟著找來?!?p> 收拾了東西,張一零打車去到美食街。
他來得早,搶占了巷子口的位置,也就是昨晚那位“半仙呂果果”的攤位。
張一零把小桌子擺開,拿出了一面紫色的錦旗,上面寫著赫然寫著:
“星座塔羅博主張一零”
擺好了東西,就等著迷茫的男男女女們來找他指點迷津了。
然而男男女女們還沒來,一個年近四十的婦女怒氣沖沖的奔著他的攤位過來。
“我還說昨晚怎么會有城管,原來你是個搶人位置的耍手段!”
是昨晚錯認張一零成城管的那位“半仙呂果果”,她叉著腰指著張一零怒罵到。
“這刻著你的名了?難道不是先到先得嗎?!?p> 張一零雖然平日里在學??粗秃蜌鈿?,但任誰在街上被人怒懟都心生不爽。
更何況張一零也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好你個耍心眼的小蟑螂,老娘在這里擺了這么久的攤。誰不知道我‘活真仙呂二姐’的名號,憑你也敢搶我的攤?”
呂果果見張一零不肯挪位,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她呂果果是誰?菜市場買一塊錢的韭菜都要讓人家送倆頭蒜的“菜場悍將”。
呂果果越想越氣,甚至還打算上手去扯那面“星座塔羅博主張一零”的錦旗。
眼見呂果果就要沖著那面錦旗下手,張一零眼疾手快一邊把錦旗往包里卷一邊說
“讓給你,讓給你!”然后把小桌子擺到了正對面的空地上。
跟個潑婦計較什么,反正在哪兒不都是擺。
張一零寬慰了一下自己。再說了擺個攤和她在那里爭來罵去,看著多尷尬啊。
張一零懶得和這樣的潑婦爭論,干脆直接換個地方。
周五晚上臨近雙休,來來往往的人自然不少。
原本大家都等著看好戲,現(xiàn)在眾人眼見沒熱鬧看了,也就此都各做各的散了。
半個小時后。
“請問,你是微博上的那個張一零嗎……?”一個怯生生的女聲響起。
他抬頭一看,是一位扎著高馬尾,學生打扮的女生。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女生眉心有一團烏青,眼角還有絲黑氣隱現(xiàn)。
眉心發(fā)黑,陰氣上臉。
張一零心想。生意這不就是來了么。
收了收心情?!拔沂?,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還沒等女生開口,張一零接著說。
“我想你這倆天的睡眠不怎么好吧,而且精神狀態(tài)也不穩(wěn)定,總是做一些神神鬼鬼的奇怪噩夢對不對?”
按理說靈魂狀態(tài)無法對人造成實體傷害,所以它們通過入侵精神等方式對人進行壓迫和傷害。
顯然這個女生是被鬼魂纏上了,想要通過反復的噩夢來削弱這個女生身上的人氣。
并且看樣子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好一段時間了。
張一零思忖到。
那女生聽見張一零說著她這幾天的狀態(tài),好像抓住救星一般。
抓住張一零的衣袖,眼眶泛紅:
“求求你了,幫幫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p> “每天一睡覺就聽見他的聲音,每次都做同一個噩夢,我都快半個月沒怎么睡了!……”
越說越激動,到最后那個女生甚至雙手掩面哭了起來。
“你別怕,大街上這么多人,真是鬼怪它們現(xiàn)在也不敢出現(xiàn),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然后和我說說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張一零遞給女生一張紙,女生接過后道了聲謝。
“我叫李萱,是清河市的一名大學生。從上周一開始,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p> “起初我還以為是舍友在做什么。我就沒怎么去理,過了倆天我發(fā)現(xiàn)那些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就在我耳邊一樣!”
“只要一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就能聽見一個嘶啞的聲音說著什么
‘陰人迎……大喜到……’
當時我還以為是舍友在看劇或者什么的。”
說著李萱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光是回憶就讓她略微發(fā)抖。
“然后我下床一看,發(fā)現(xiàn)我的舍友都在睡覺,根本就沒人醒著!”
“我爬上床睡不著也不敢睡,就這樣撐到了三四點鐘迷迷糊糊睡了過去?!?p> “我和我的舍友們說了這件事情,她們都以為我壓力太大了。其實不是的!”
“因為……”
李萱說著就拉起自己的袖子把手伸到張一零面前。
她李萱的手腕上一條又一條的勒痕浮現(xiàn),有新有舊,還伴著青紫!
“從這周二開始每晚睡覺都做同一個夢,我坐在一個轎子里,我的手被綁著,我看什么都是紅色的!我根本動不了!!”
“我想喊也喊不出聲,那個轎子還在飛快的跑……!”
“后來鬧鐘響了我才驚醒了過來,我有去聯(lián)系過心理醫(yī)生,去過好幾次可是根本就沒有用……”
李萱臉色有點發(fā)白,整個人都明顯的在發(fā)抖。
張一零挑了挑眉,原來是有人給她配了陰婚。
在某些偏遠地區(qū)的人在自己的親人死后,擔心沒有在下面沒有人和他們作伴照顧他們。
家人們就會挑選一個活人給他們“配陰婚”,以求有人能供養(yǎng)他們的鬼魂。
不過張一零學的是占星學命理和塔羅牌占卜,要說問問愛情發(fā)展、事業(yè)走向什么倒是手到擒來。
捉鬼驅(qū)邪這一類,雖說也有辦法,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遠不及前者。
李萱見他久久不說話,更害怕了:
“我是不是真的被什么東西纏上了,你幫幫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李萱這次再也忍不住,直接放聲大哭,饒是他們在巷子里,也引得不少路過的人側(cè)目。
他們對面的呂果果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低頭翻找著隨身布包。
手里握著東西往地上一撒,幾顆黑色綠豆大小的圓球滾到李萱腳下。
呂果果眼里閃過幾分明暗,就收拾了攤位離開了。
“你別哭,有什么事情我想辦法給你解決??礃幼幽闶潜蝗伺淞岁幓椋贿^不用太害怕,看情況還是可以解決的,我可以幫你。”
怕李萱繼續(xù)哭下去,他再次出言安慰。
李萱好像得了赦令一樣,松了一口氣:
“只要你能讓我安穩(wěn)睡個覺,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爸是麗盤房產(chǎn)的李萬樓!”
張一零微微一愣,李萬樓是麗盤房地產(chǎn)的老板。
麗盤房產(chǎn)搶占了清河市近百分之六十的房地產(chǎn)資源,在清河市說自己第二富豪,恐怕也沒人敢說第一。
但……富家大小姐李萱怎么會跑到市里美食街的小攤上?
張一零打著腹誹,也沒有說什么。
“你還記得你上周去過哪些地方么?”
是了,如果不是有人特意下咒,就是無意間接觸到了什么東西。
當然也不排除前者的可能性,但一般配陰婚都是隨機抓人。
李萱認真想了想:“我上周沒去哪里,都是在學校而已。因為發(fā)生了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敢到處跑……”
李萱細數(shù)了上一周自己去過的地方。
打量著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張一零覺得眼下最要緊的是先保證李萱這幾晚的安全。
如果和死人拜了堂,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辦了……
張一零拿出一張泛黃的長條狀白紙,執(zhí)筆在紙上畫下了一個像蝎子又像蛇的圖案。
將紙折成一個小方片,拿在手里心中默念了幾句祝禱文。并交給李萱
“你拿著它,鬼怪就不能近你的身。但它只能護你一周的時間,徹底解決還需要找到配陰婚的源頭?!?p> “配陰婚是有條件的,你回去之后回憶回憶別的人有什么機會能拿到這些東西?!?p> 張一零交代了幾句之后又安慰了好一會兒李萱,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后就目送李萱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張一零握著手里的筆忽然想到:
一個富家大小姐被人結(jié)了陰親配了陰婚,結(jié)果不用自己家里的關系反而來外面找其他的人。
麗盤怎么說也是清河市的房地產(chǎn)大頭,怎么會一個術士都不認識?
算了,先這樣吧。還得回去準備破除陰婚的東西。
張一零收拾東西就打算美食街出口去,微信里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點開一看,是李萱。下一秒
“——微信轉(zhuǎn)賬3000元?!?p> “謝謝小張師傅,感謝小張師傅幫忙![感謝][感謝]”還附上了倆個感謝的表情包。
張一零收下了轉(zhuǎn)賬
“沒事,你這倆天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要告訴我,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材料。周三晚上八點半在美食街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