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那個周莉莉長得挺漂亮的?!?p> “她漂亮是漂亮,但還是蔣美人最好看,簡直了,她是怎么長這么好看的?”
“聽哥一句勸,蔣美人跟周莉莉都是你玩不起的,看看就行了,千萬別動心……”
趙大江剛走進宿舍,就聽見宿舍人再談論班上的女生。
看到趙大江進門之后,眾人一愣。
“牛??!大江!!”說話的是徐勇,少數(shù)民族,又高又壯,先前也是他在課堂上提醒趙大江,“第一天就敢當老師的面逃課,我服你!”
“我輩楷模!”馬有錢也豎起了拇指。
馬有錢的名字寄托了他父親對他的厚望,他算是半個魔都本地人,富二代,實際上他也確實不差錢。
宿舍另一個人——章澤道:“有什么好牛的?第一天就得罪了老師,以后肯定掛科。還有輔導員,指不定要怎么訓你?!?p> 說曹操曹操到,此時就見宿舍門被推開,一個身材稍顯矮小,手里拿著一根煙的人走了進來。
“挺開心嘛,在外面都聽到你們的聲音?很牛是不是?”
說話的是輔導員,名叫張德鵬,大三的學長,十足的老油條子。
眾人對其惡感不低。
“輔導員?!?p> “……”
眾人打了一個招呼。
張德鵬吐出一口濃煙,看著徐勇跟馬有錢道:“你們兩個剛進來我就知道你們是刺頭,哪里都有刺頭嘛,只是我沒想到,你趙大江是最刺頭的那一個!原先軍訓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好學生呢,原來都是裝的,班長一落選,就原形畢露了?”
趙大江解釋道:“沒有的事兒,是我肚子疼,生病了,所以才不得已?!?p> “肚子不舒服?生?。课铱茨阙w大江倒是蠻健康的??!”
趙大江賠笑道:“真是肚子不舒服,我就算再刺頭,第一節(jié)課也不敢這么干吧?”
“我管你是真生病,假生病,學校里的領導反正已經(jīng)將我臭罵一頓了??!媽的!你現(xiàn)在立馬去給陳教授賠禮道歉!不去的話,你這大學四年就別混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
張德鵬又罵了一句,將煙頭往地上一丟,甩門走了。
徐勇冷哼一聲,“這張德鵬牛什么牛???”
“看不慣他這樣兒!”馬有錢同樣忿忿不平。
趙大江笑道:“沒事,這次的確是我做錯了,惹老師生氣了嘛,也該道歉?!?p> 這個老教授姓陳,名陳立兵,在金融圈內(nèi)其實有相當?shù)牡匚弧?p> 原他其實今年就該撇下所有的教課,全心全意帶著幾個研究生鉆研學術,只是因為學校里面一位老師出了車禍,又恰巧撞上一個女老師懷孕休產(chǎn)假,才不得已帶自己這個班一個學期的金融史。
這種大佬,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但不用想,陳立兵老教授對此時的趙大江火大無比,
一個原本做學術的老教授放下身段給你們班教金融史,你還第一節(jié)課就當面逃課,不生氣才怪了。
趙大江也只能是無奈。
想了想,他跑到校外一個小房子里面弄了一張假的病歷單。
這種東西,他如今對其門路清楚得很。
有這玩意兒,想必陳立兵應當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走到陳立兵辦公室門口敲敲門,“陳教授?”
陳立兵正埋頭寫著什么東西,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是趙大江之后驟然垮下臉,“你來做什么?”
趙大江道:“陳教授,我是來道歉的?!?p> “不必,出去!”陳立兵聲音很冷,“你也不必來求情,這門課你已經(jīng)掛了。”
趙大江如今可沒那么臉皮薄,快步走進辦公室,順便還關上了門。
“我說了,你不必道歉,也不必求情,道歉求情也沒用?!?p> 趙大江道:“陳教授,我真不是跟您對著干,我也不是有意逃課,我是身體出了一些狀況,您看這是我的病歷單,我第一時間從醫(yī)務室回來就來教室了。您想想,我第一節(jié)課,要是沒有緊急事情,您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當著您的面逃課?。 ?p> 陳立兵掃了一眼病歷單,臉色似是緩和了不少,道:“真是生病了?”
“哪里還能有假的生?。俊壁w大江檢討道:“但這也是我的錯,出教室的時候應當跟您報告才是,否則哪里能叫您誤會?”
陳立兵聽著這話,道:“還是身體要緊,沒事吧?”
“屁股上打了兩針,又吃了點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p> “行了行了,你走吧?!标惲⒈嗔巳嗝夹?,道:“事出有因,我就不追著你不放了。要是下次身體不舒服的話,好歹要說一聲。我又不是不通情理,孰重孰輕我還是曉得的。”
“是是是,知道了?!?p> 趙大江點頭,剛準備走的時候陳立兵忽然道:“對了,你會打字么?”
“打字?”趙大江回道:“當然會了?!?p> “快不快?”
“挺快的。”
“那你來的正好,幫我一個忙,我就不追究你了?!标惲⒈溃骸拔襾碇v,你來幫我打字?!?p> 趙大江心中嘀咕一句說你剛剛不都說已經(jīng)不追著不放了么?怎么臨時又多了附加條件了?
看趙大江沒動作,陳立兵道:“不樂意?。俊?p> “樂意樂意,當然樂意。”
趙大江坐在了電腦面前,看著屏幕里的字眼,“陳教授您備課???”
“嗯?!?p> 陳立兵原本是準備讓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幫自己備課的,只是不巧的是,就在前天,自己手下的研究生正好趕上了一個項目,一起去調(diào)研了。
這周的兩節(jié)金融史就只好自己親自動手,只是他如今年紀大,手眼稍顯遲鈍,又對電腦不怎么熟悉,打字那叫一個慢。
他都打算這周先不備課了,反正他知識淵博,隨便講講《國富論》,凱恩斯主義什么的能講一天都講不完。
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既然擔任了這節(jié)課的老師,還是要上心一點。
可幾十年不講金融史了,確實有些地方記得比較模糊,就更別說教材都換了好幾撥,還是備課吧,以免耽誤了學生。
于是他在電腦面前坐了三四個小時才備完課,結(jié)果眼前這渾小子直接當面逃課了……
陳立兵拿著教材,又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屏幕,“到這里了啊,下一句,《國富論》分為上下兩卷,共五篇三十二章……嘿,這個打字是打得挺快得啊……這句就不用了……重點:在“緒論及全書設計”里,斯密明確指出,所謂國民財富,就是……后面的我還沒說你就寫完了?真有這么快?”
趙大江轉(zhuǎn)頭笑道:“其實我略懂一些金融史?!?p> 陳立兵看著趙大江,“怪不得你敢當面逃課呢,原來是本事夠足了,沒必要再聽我這個老頭子絮叨了是吧?”
“沒有的事兒,您就別再說這件事了?!壁w大江苦著臉道:“我昨天真是生病了?!?p> 李立兵沒接話,“諾,下面,講述國富論具有的歷史意義,并引導出……”
“……”
半小時過去,趙大江正噼里啪啦打著字,忽然就沒聲了,扭頭一看,便見陳立兵已經(jīng)拿著書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趙大江撓撓頭,叫醒他?不好吧,等會他起床氣怎么辦?
可不叫醒他,總不是叫我來備課吧?
我雖然懂金融史,但我不會備課??!
趙大江看著一臉疲憊的陳立斌,嘆了一口氣,服軟了。
唉,備吧,花些時間就是了。
趙大江小心翼翼將課本從李立兵手中拿起來,又在網(wǎng)絡上找了一篇備課教案范本,一面對照著范本,一面翻著課本,再在電腦上找到一篇李立兵以前講課的備課本,琢磨著他講課的風格,手指噠噠噠,一轉(zhuǎn)眼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將這文檔打印好,趙大江轉(zhuǎn)頭看李立兵一眼,還在睡。
真夠能睡的,這可不像是老年人。
他只將這文檔保存好,放在桌面顯眼的位置,然后輕手輕腳離開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立兵才陡然轉(zhuǎn)醒,心里納悶自己這么睡著了?
誒,那小子人怎么不見了,好嘛,趁自己犯困直接跑了,現(xiàn)在的學生,讓他幫忙做點事,他跟個吃了多大虧一樣。
陳立兵坐在電腦面前,忽然看見桌面上的文檔,稍稍愣神,將其點開來。
自己這不是已經(jīng)備好課了么?怎么忘了?
仔細看了看,他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了,這雖然跟自己講課的風格接近,但還是有些不同,有些地方自己根本就不會這樣串聯(lián)來講,自己怎么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他忽然心中一動,面色驚訝,該不會是那小子備好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