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豬狗禽獸
夜深了，驍騎軍的正堂中還亮著燈，趙遵盤算了一下，解玲瓏和柳絮被丁須綁架已有兩日，距華陽公主給的最后期限也只剩下了兩日，這兩日他完全無暇顧及花會的防務(wù)，心里一點(diǎn)底都沒有。
聞達(dá)耷拉著腦袋，如同被押解一樣坐上了程煜準(zhǔn)備好的馬車，馬車走后門進(jìn)入了驍騎軍衙署內(nèi)，他們刻意避開了所有人，直奔正堂而來。
到正堂門前，班閏推了聞達(dá)一把：“哎哎哎，醒醒！你睡著啦？沒看見趙都尉正等你呢嗎？快去跟你的頂頭上司打個招呼！”
聞達(dá)像剛過門的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的走進(jìn)正堂，這會兒他的傲氣一分都不剩了，醞釀了好半天不知該如何開口，又好像在考慮是該作揖呢，還是該直接跪下。
就在這時他偷眼看了下正坐上的趙遵，卻見一雙銳利的眼在盯著自己，聞達(dá)一哆嗦，深鞠一躬：“趙……趙都尉……我……”
“聞達(dá)，你還欠我一場比武呢！”趙遵一句話，聞達(dá)嚇得立刻趴在了地上：“我……卑職……卑職不敢……再也不敢了?！?p> “起來吧！”
聞達(dá)爬起來垂手站立，乖得不得了。
“聞達(dá)，許久不見你的好友丁須了，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俊壁w遵看似平淡實(shí)則逼迫的問道。
“沒……沒……，哦，這個……那個……，卑職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過丁須了?！甭勥_(dá)結(jié)巴了半天才說道。
“是嗎？”
聞達(dá)忙解釋道：“丁須自從被都尉傷了之后一直閉門不出，因此不知他最近的情況。”
“那好，我來告訴你丁須都做了些什么，三天前他綁架了華陽公主的女兒和柳絮，挾持二女來陷害我！昨夜他糾集三十幾名殺手在月亭街貨站伏擊我，如今丁須在逃，你可知其下落？”
“?。俊甭勥_(dá)瞪了眼睛，他是真沒想到丁須竟做出了這等事。
趙遵笑著說：“你千萬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在哪兒?！?p> “卑職……卑職確實(shí)不知！這是實(shí)話！”
趙遵嘆了口氣：“華陽公主說為了顧及皇室的顏面，女兒被綁架一事絕不能外泄，如果花會結(jié)束前女兒不能回歸，所有知情人都會被抹殺，我以為你知道丁須在那兒才告訴了你實(shí)情，沒想到把你給坑了，哎呀，不妙不妙??！”
聞達(dá)聽出來了，趙遵分明是在找替罪羊，自己要是落在華陽公主手里，哪還有活命??！
“趙都尉，聞達(dá)以前對您不敬，是我不對?？晌乙呀?jīng)夠慘了，被身邊的人唾棄，朋友們都不把我當(dāng)人，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趙遵道：“不是我不放過你，是國法天理不容！聞達(dá)你不供出丁須的下落，這事完不了！”
聞達(dá)把頭一低，仍不肯開口，趙遵站起來逼到聞達(dá)面前，突然大吼一聲：“聞達(dá)！從擂臺棄劍那一刻起，你已經(jīng)和丁須分道揚(yáng)鑣了！他犯得是彌天大罪，你是扛不住的！想想清楚！”
聞達(dá)頓時汗如雨下：“我清楚……清楚，我想丁須這家伙一定是瘋了，可我確實(shí)不知道他躲哪兒了！”
班閏提醒道：“我換個問法，除了月亭街……這八處之外，丁須還有什么產(chǎn)業(yè)？”
“花雨樓啊，丁須在花雨樓有一份產(chǎn)業(yè)，是他背著家里置辦的，有一處院幾個窯姐。平時沒什么收入，只為了他自己取樂方便。”
趙遵大喜：“速速帶我們過去?！?p> 聞達(dá)告饒道：“我是軟弱膽小，臨陣退縮已經(jīng)讓我身敗名裂，若再被人知道我出賣了老友，我就真沒臉活了！”
“也罷，說明地址，我事先告訴你，若走漏風(fēng)聲跑了丁須，我讓你后悔做人！”
子夜時分洛陽城大多數(shù)地方都陷入了沉寂，當(dāng)然也有例外，花雨樓就是其中之一。各路牛鬼蛇神還在向此處匯集。
這些人大多生活在底層，沒有什么涵養(yǎng)，他們之間本就有這樣那樣的矛盾，也有酒后胡為的，剛進(jìn)坊區(qū)不久趙遵他們就遭遇到了三起毆斗。圍觀的人非但不去勸架，反而在一旁起哄，看來此類的事每天都在發(fā)生，早已見怪不怪了。
趙遵三人按照聞達(dá)供述的地址找到了丁須在花雨樓的暗娼窩子，花雨樓有大大小小近百家窯娼妓院，大的多臨街，小的隱于小巷，生意的好壞不取決于姑娘是否美貌，而是價錢。只要你價低再偏遠(yuǎn)的巷子也門庭若市，價錢高的話哪怕把著街口頭一家也無人問津。
丁須是個偽君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但為了維護(hù)自己家族聲譽(yù)，他又不敢明目張膽，因此花點(diǎn)小錢在花雨樓里買了塊地，為自己取樂。
班閏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他帶頭闖進(jìn)了庭院，把看場子的保鏢嚇了一跳。
“你們是什么人？”
班閏氣樂了：“嘿，什么人？你們這兒不是窯子嗎？哥幾個是來找樂子的！”
“你們……”這院子里只養(yǎng)著倆窯姐，實(shí)際上是丁須養(yǎng)的相好，常來此地的人都知道這院子不接客，但對外卻也不好明說，保鏢尷尬的一笑，“抱歉抱歉，堂子里的姑娘病了，不便見客！三位到別處樂呵樂呵吧！”
程煜罵道：“他娘的，真晦氣！逛窯子還遇上病秧子了！哎，你是不是騙我們?。 ?p> 班閏也道：“是啊，把姑娘們請出來讓我們瞧瞧，要是真病了爺出錢給她們治病，要是裝的！哼哼，拆了你們的房！”
保鏢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啊，把他們打出去！”他喊來了三個幫手就要對趙遵他們動粗。也活該他們倒霉，趙遵被綁架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四個護(hù)院的保鏢還沒近前幾步就被趙遵一拳一個打的不省人事。
“搜！”
小院不大，倒也有七八間屋，丁須的兩個情婦受到驚嚇，吱哇亂叫被班閏打昏，然而趙遵連找了三間屋都沒有找到解玲瓏和柳絮，他冷汗就下來了，這時程煜從最后一間屋中走了出來，臉色陰沉，班閏忙道：“在不在？”
程煜沒有回答他，而是對趙遵說道：“你進(jìn)去看看吧！”語氣極為哀傷，班閏撇了撇嘴心說二女不會被丁須殺了吧，尸體就藏在屋里？
趙遵心也跳成一個了，不過理智終究壓制住了恐懼，他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在內(nèi)屋的地板上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柳絮！”
柳絮半裸著趴在地板上，身上多處淤傷，有很明顯被奸污的痕跡，趙遵沖上去想去探探她的鼻息，可手一伸出來就忍不住的發(fā)抖。這時柳絮的身子微微的抽動了一下，趙遵忙把她攬進(jìn)了懷里。
“大姐，你……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趙遵??！”無論趙遵如何呼喊，柳絮始終閉著眼昏迷不醒。趙遵解開衣服裹住柳絮，一腳踹飛房門把她抱了出來?！霸趺礃?？”班閏見狀忙問。
趙遵面色鐵青，此刻他只想殺了丁須這個畜生，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逼問丁須的下落！”
趙遵抱著柳絮上了馬車直奔自己的家，將柳絮交給管家婆照顧，自己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到了花雨樓。
這會兒功夫四個保鏢已經(jīng)被程煜班閏綁在了柱子上。班閏把四個人衣服扒光，正饒有興致的往他們身上澆著冰冷的井水，凍的四個人嘴唇發(fā)青全身發(fā)抖，
“丁須這廝也太不夠意思了，自己找了事跑了留下你們當(dāng)替死鬼，說！他去哪兒了？”
黃臉的保鏢哀求道：“各位爺爺，小的們是東家請來護(hù)院的，東家做了什么可不甘小的們的事?。 ?p> 紅須的保鏢道：“對對對，小的們都是本分人！”
趙遵懶得聽他們廢話，把劍抽了出來：“那個小姑娘去哪兒了？”
四個保鏢皆錯愕：“大俠，哪有有什么小姑娘，東家只帶了這一個女人回來！真的！”
“噗”趙遵一劍下去黃臉的腦袋搬家，鮮血噴到另外三人身上，嚇得他們哇哇怪叫。
“人多了說話太吵，我不介意再殺掉兩個！”
“不不不，大俠！我們說的是實(shí)話！”“爺爺，我們不敢騙您！”
趙遵心里清楚逼到這份上了，他們應(yīng)該不敢說假話，看來丁須一早就做足了準(zhǔn)備，解玲瓏才是他最后的籌碼。程煜把劍架在了紅須保鏢的脖子上：“是誰糟蹋了那姑娘？”
紅須保鏢嚇尿了褲子：“是東家，還有他的朋友?！?p> “你們呢？”
“我們……我們也……爺爺！小的們真不知道她是你們的朋友，還以為是東家新買來的妓女，所以……”
“噗”，程煜手腕一翻，紅須保鏢人頭落地，“噗噗”班閏又賞了另外兩個保鏢每人一劍，四個保鏢全部了賬。
趙遵聽聞柳絮被這么多人侮辱，自責(zé)的心如刀絞，是自己親自登門請的她，柳絮受此大辱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等柳絮醒來趙遵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丁須，我定將而碎尸萬段！”趙遵握緊拳頭嘶吼道。
程煜說：“只盼這廝還有些許人味，不要對解玲瓏下毒手，不然以華陽公主的性情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班閏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p> 程煜大驚：“你還有這本事？”
班閏道：“解玲瓏一旦失節(jié)，華陽公主為了息事寧人肯定會急著給解玲瓏找婆家，咱給她說個好婆家不就完了！”
程煜打哈哈道：“班家號稱西域王，家世顯赫與解家門當(dāng)戶對，你娶她最合適不過了！”
班閏怒道：“老程，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
“夠了！”趙遵怒吼一聲，班閏和程煜都低下了頭，作為朋友他們都替趙遵擔(dān)心，見了柳絮的遭遇，趙遵再沒有平日的沉穩(wěn)鎮(zhèn)定，此刻他只想發(fā)泄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