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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聞見花開

第二百零一章 丁須和聞達

逢君聞見花開 獨立風中 3375 2022-11-29 20:18:21

  這兩個人比趙遵他們來得早,酒喝得差不多了,聞達揉了揉鼻子:“娘的,打了一半不打了,真是敗興!丁須,咱們換一家接著喝吧!”

  “好啊,說不定還能遇上一波干架的,咱們就賭大點看誰能贏!”

  二人晃晃悠悠就想走,“站??!”兩個人的最后幾句話徹底激怒了趙遵,他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丁須把眉毛一挑:“小子,你是哪來的茬子找揍??!”

  趙遵義正辭嚴地說道:“你們身為禁軍將領(lǐng)肩負著維持京城治安的重任,竟縱容部下私打斗毆,還配穿這身官衣嗎?”

  “呵,好大的口氣!看來今天爺爺要動真格的了!”很少有人敢在人前指責丁須,丁須大為惱火就要犯渾,聞達卻似乎認出了趙遵,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搶先一步攔住了丁須,在丁須耳邊嘀咕了幾句。丁須臉色微微一變,但對趙遵仍沒什么畏懼,盯著趙遵輕蔑地說:“你有種,咱們走著瞧!”說罷拉著聞達離開了。

  趙遵這么有涵養(yǎng)的人幾乎當場發(fā)作,程煜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忍一忍,咱們樓上說話!”

  北護軍的幾個兄弟的肚子都要氣炸了,趙遵在他們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受了這么大的氣,哥幾個恨不得跳下去撕了那倆家伙,但皇城腳下初來乍到,又不敢給趙遵惹麻煩,只能咬牙忍住了。

  重新入座之后羊肉和魚都煮熟了,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撈,一個個坐在那兒面沉似水。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趙遵突然大笑了起來,笑道深處幾乎把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邊笑一邊給弟兄們分肉。

  “趁熱吃,涼了就不鮮美了!”

  公孫輸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說:“娘的,臉讓人打了,你還笑得出來!”

  趙遵終于忍住了笑:“軍界亂象叢生我早有耳聞,我初來京城資歷尚淺,他們怎么會服我,剛才我只是試探了一下,這幫家伙果然蠻橫無理,要約束啊!”

  程煜挑起了大拇指:“趙老弟忍辱負重,大丈夫也!我真怕你忍不住動起手來,那麻煩就大了!”

  何橋奇道:“哦?難道程兄還怕趙將軍打不過他們嗎?”

  程煜道:“先不說打得過打不過,他們背后的勢力很強,趙老弟現(xiàn)在惹不起他們!”

  魯誠道:“聽你那口氣還是擔心趙將軍打不過他們,咱們趙將軍在御前比武中勇冠三軍,你是見過的!這倆家伙都是無名的鼠輩怎么和趙將軍比?”

  程煜道:“我的傻兄弟!你以為大周朝的高手都回去參加御前比武嗎?剛剛這兩位雖然其貌不揚,但都是年輕一輩中響當當?shù)母呤?,出類拔萃的人物!人家根本不屑參加良莠不齊的比武,所以你才沒聽過他們的名字!”

  魯誠道:“那這倆家伙跟老程你比誰厲害。”

  程煜直言不諱道:“單論武藝而言,我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什么?”眾人都不敢相信,侯賢道:“程大哥你是將門之后,自幼習武怎么會比不過這倆家伙?”

  程煜道:“我自幼習武那不假,可都是跟自家長輩學個皮毛,長大之后苦練才有今天的成就,可人家不但自幼習武,還自幼有高人傳授真本領(lǐng),厲害的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武藝,特別是劍術(shù)比我這走野路子出來的強上千百倍啊!”

  北護軍的眾將全部陷入了沉默,程煜曾多次與李黯較量,二人不分伯仲,如果真如程煜所言這兩個人的功夫恐怕真有逼近一流的水平,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趙遵對二人武藝如何并不關(guān)心,他問程煜:“程大哥,他們背后有什么勢力?”

  “你們聽過‘開國功勛派’,這個稱呼嗎?”

  趙遵點點頭:“回京之前,我有幸與淳于岱等幾位好友一聚,他們向我說起過開國功勛派?!?p>  “淳于大哥有心!他是怕你吃暗虧??!先帝白手起家歷經(jīng)二十年征戰(zhàn)才登上皇位,期間涌現(xiàn)了一大批能臣良將,開國伊始冊封了九十余位公侯,先帝稱他們?yōu)榇笾艿幕?。而今大周立國四十余年時過境遷,開國功勛中的家世已經(jīng)不復(fù)當年之輝煌,但他們中的很多人仍然在朝為官或在地方上做封疆大吏,仍保有很強的實力。這些人自成一個體系,外人稱他們‘開國功勛派’,他們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皇帝也不好和他們撕破臉皮弄一個卸磨殺驢的壞名聲。剛剛咱們遇上的兩個人,聞達和丁須,他們的祖父都是開國元勛!聞達的祖父是昌平侯,丁須的祖父更牛,封邢國公!雖然他們的后代因為過錯被奪爵,但不影響他們兩家在官場的地位。他們的父輩和同輩中有很多都在軍中擔任要職,手中有兵,因此更被開國功勛派看重,無論二人犯了什么事都保著他們。聞達和丁須分別在虎賁軍和羽林軍做到了六百石的軍官,但從不去官署報到,更不接受任何差遣,每年白拿俸祿,無人敢管。這倆家伙天賦異稟,整日廝混在一起切磋劍術(shù),這幾年四處找高手挑戰(zhàn)罕有敗績,是軍中兩個禍患!”

  公孫輸?shù)溃骸鞍??程大哥和淳于岱的祖輩也都是開國名將啊,你們也是這一派的嗎?”

  “嗨!人家說我是將門之后那是抬舉我,我祖父也有軍功不假,但只掛了偏將軍,沒有爵位,開國功勛派根本瞧不上我們!開國功勛派給開國之后受封或入朝的官員起了個名叫什么‘少壯派’,對其進行打壓。雖然這些人都不認同這個稱呼,但面對開國功勛派的破壞,這些人不自覺的就會站到一起,兩派形成對立明爭暗斗不斷?!?p>  班閏揉了揉腦袋:“虎賁軍和羽林軍不和睦,功臣系和新勢力又有爭斗,朝堂上鮑相和陳太尉黨爭不斷!太亂了,我腦袋疼!”

  趙遵問:“皇帝站在哪一邊,他支持誰多一點?”

  程煜道:“當今天子可以說是古往今來最善用權(quán)謀的君主,紛亂的朝政實際上一直死死的掌握在他的手里,各派系再爭執(zhí)最后總會按照皇帝的心愿去辦。要說皇帝的態(tài)度?還真有莫測高深!”

  “怎么講?”

  “按理說,立國四十余載了是該清算那些開國老臣后代的時候了,這些人吃空餉、占高位、結(jié)黨營私攪亂時局是一大禍患,可皇帝對他們偏偏比較寬宏青睞,一直維護著這些的利益。對本朝的從龍功臣相對較為苛刻,管理也嚴苛的多,說實話有點有失公允!”

  趙遵點點頭,他似乎感覺到了皇帝的用意,明白自己這個騎都尉該干什么了!

  經(jīng)過這場小風波,大伙的酒興都減了三分,席間程煜再三叮囑趙遵在騎都尉任上一定謹慎小心,處理任何事或人都要多方打聽其背景,不要引火燒身。程煜在羽林軍中的軍職不低,但不帶兵不掌實務(wù),常言知道他沒有野心,便讓程煜整理內(nèi)務(wù),位高無權(quán),騎都尉已基本獨立于羽林軍體系之外,程煜對其內(nèi)部不甚了解,所以只能幫趙遵到這兒了。

  趙遵對程煜千恩萬謝,然后對北護軍的眾軍官說:“恐怕要和兄弟們分開一段時間了!”

  余雷道:“按咱們大周的慣例,非戰(zhàn)時高級將領(lǐng)不掌兵,由偏將牙將負責訓練部隊,以防武將謀逆。弟兄們交給我們幾個你就放心吧,我們北護軍永遠奉你為主!”

  何郊道:“下一次出征還你一個更厲害更完整的主力軍!”

  兀哈伊支也說:“聽說休整完畢后我們要先一步調(diào)回長安以北駐扎,到時候隊伍要擴編,我們的力量會更強大,而且大戰(zhàn)之后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戰(zhàn)事,有充足的時間練兵。我保證把騎兵融進北護軍的蒺藜陣,下次出征的時候我的騎兵為將軍打頭陣!”

  公孫輸?shù)溃骸罢嫔岵坏煤挖w將軍分開,你好好在朝里混,說不定過幾年就混成大將軍了,我們好給你做中軍吶!”

  趙遵抱緊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離開是暫時了是為了更好的重逢與李黯的受辱出走時的心情有天壤之別,流的淚也是欣喜的淚。

  趙遵初入東都任職,代價是他切斷了和之前的幾乎所有的聯(lián)系,一切重新開始。他面對的是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置身于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的官場,趙遵毫無經(jīng)驗,卻一上來就背負著父祖的威名和皇親的特殊身份,可以說前路坎坷,甚至比戰(zhàn)場還危險。

  轉(zhuǎn)過天來趙遵獨自一人前往郎中令的官署拜見郭真。郭真原本只是廷尉署掌管刑訊問案的小吏,但他行事果斷心狠手辣是聞名朝野的酷吏,劉衡看中了他的忠誠,幾年內(nèi)把他提到了郎中令的高位,乃是皇帝最信任大臣。

  郭真四十多歲,留著三縷長髯,給趙遵的感覺就好像個教書匠,誰能想到他就是那個人送綽號“郭剃頭”動不動就滅人三族的殺人魔啊。

  趙遵在長安時拜訪過不少在朝的官員,但和這位郭大人實在沒什么交集,就錯過了,這還是兩個人初次見面。

  郭真見到趙遵滿臉是笑:“少年英雄來了!昨天聽到你調(diào)任的消息我激動的一夜都沒睡啊,咱們又多了一位智勇雙全的將軍!”

  趙遵忙謙虛道:“趙遵少不更事還請郭大人多多提攜!”

  “好說好說!”郭真熱情的向趙遵介紹騎都尉這個官的權(quán)利和職責,趙遵聽得認真,但郭真有二十年刑訊的經(jīng)驗,他看出了趙遵的疑惑。

  “少將軍,是不是感覺騎都尉有點無關(guān)緊要和其他官署的職責重疊、界限不明啊?”

  趙遵道:“小將不敢妄議,但也有一點疑問。騎都尉職責中的捕盜抓賊保境安民似乎應(yīng)是京兆尹該做的,緝拿審訊罪犯這一條又和廷尉署的職責相沖突,似乎……”

  “哈哈哈哈……”郭真大笑,“趙將軍你果真像傳聞中的一樣聰明,皇帝何等英明怎會無緣無故從羽林軍中挑選精銳去干捕盜抓賊維持治安的小事?”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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