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學(xué)問探討
第二天。
凌晨。
一大早，呂布就命曹性帶著自己的‘名刺’，前去蔡邕府上投遞。
為什么不直接拜訪？
當(dāng)這是二千多年后的世界??？
想要拜訪某人，要先遞名刺。
這是禮儀。
自認當(dāng)世鴻儒，呂布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練了一遍戟法，待曹性匯報，已將‘名刺’遞交到蔡邕府上后，又等了半個時辰，呂布這才動身。
時間依然是早上。
頂冠披袍，長袖寬服，一副名士打扮，呂布手持一本簡書《易》，帶著十余隨從，一路步行，向蔡府而去。
既然是文人相會，騎馬就不合適了，但呂布又不習(xí)慣坐車，那就步行吧！
反正他體力雄厚，走一截路而已，完全不礙事。
‘名刺’上，定下的時間就是現(xiàn)在。
嗯，有點急！
可誰讓呂布心急呢？
拜訪當(dāng)世大儒，向外展示朋友圈，以此獲取名聲，動作自然要快。
他在洛陽可待不了多久。
現(xiàn)在是十月中旬，十二月曹操就要在陳留發(fā)檄文，明年一月，天下諸侯就要云集討董。
呂布可不想這個時候待在洛陽。
躲在五原，一邊看熱鬧，一邊悄悄收取并州之地不好嗎？
計劃里，他只會在洛陽待三、五天！
如果不是知道，明年洛陽就要毀于一場大火，他甚至都不想來。
二百年的朝廷中樞，當(dāng)世最繁華的城市，不來親眼看最后一眼，怎能心甘？
蔡邕府邸，距離他的住處并不遠，一炷香后，便到了。
剛至蔡府，就看到蔡邕站在門外右邊，持禮等候。
一眾下人，則在左右列隊簇擁。
一看這陣勢，呂布秒懂。
主人列于門右相候，客人走左門，這是客人拜訪，主人接待的禮儀，他當(dāng)然明白。
當(dāng)然，若雙方身份差距懸殊，主人就不必如此了，仆人帶領(lǐng)入府即可。
呂布當(dāng)然不可能受到這樣的待遇。
當(dāng)即向門左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拱手說道：
“伯喈先生，今日冒昧登門，多有失禮，魯莽之處，尚請海涵！”
“左將軍何出此言？”
蔡邕微笑道：
“昨日早有言在先，豈有冒昧一說？”
一般來說，遞了名刺，拜訪時間大都在第二日或未來數(shù)日。
如呂布這般，剛派人遞了‘名刺’就上門，肯定是件失禮之事。
但既然昨天就說過了，加上蔡邕不在意，也就不算失禮了。
“左將軍請！”
蔡邕身子一側(cè)，右手虛引，請道。
呂布哪有那么不懂事。
主人一請，就大咧咧的邁進去？
“伯喈先生請！”
所以，他站在門左，同樣抬手虛引，說道。
如此這般，在門口客套半晌，二人才一同進入蔡府。
書房。
呂布和蔡邕分主客而坐。
稍許敘話后，二人便開始了‘學(xué)問探討’。
要說當(dāng)世學(xué)問之深，蔡邕絕對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諸子學(xué)說，百家經(jīng)義，詩詞歌賦，甚至吹拉彈唱，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但呂布也有優(yōu)勢。
他從不和蔡邕談?wù)摷毠?jié)，更不細究文章句子，只說大概，和一些形而上的籠統(tǒng)之言。
和蔡邕這樣的大儒討論細節(jié)，研究經(jīng)典語句含義，那不是找抽么？
后世那些所謂的文學(xué)家，大文豪，哪個有這本事？
別說，這樣的做法，開始的時候，著實唬住了蔡邕。
后世信息發(fā)達，資訊鋪天蓋地，什么《中庸》，《論語》，《大學(xué)》，《禮記》等等，隨處可見，隨處可聞。
當(dāng)然，幾乎沒人看過，也幾乎沒人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
呂布亦然。
沒關(guān)系。
咱不談細節(jié)。
只說大概，
比如，《中庸》的核心思想是‘誠’。
那咱就講‘誠’。
《中庸》里面具體怎么描述‘誠’的，咱不管。
只說誠分什么境界，對社會，對人生有什么意義。
“伯喈先生，布以為，《中庸》一書，全在一個誠字上！”
搖頭晃腦，呂布侃侃而談。
“‘誠’，乃人之本，萬物之基！”
“所以，吾輩中人，當(dāng)秉承‘誠’之道！”
“所謂‘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正是如此！”
“嗯，嗯，嗯！”
聽了呂布這一大段話，蔡邕頻頻點頭。
“左將軍所言，大善！”
蔡邕撫須說道：
“是故，需博學(xué)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也！”
“孔子有云……！”
洋洋灑灑一大段引經(jīng)據(jù)典，自蔡邕口中隨口而出，句句珠璣，旨義精準。
奈何，呂布一個字也沒聽懂。
不過，沒關(guān)系。
“咳！”
呂布輕咳一聲，打斷了蔡邕的話，繼續(xù)說道：
“伯喈先生所言，與某不謀而合，古之圣賢，蓋莫如是！”
眼見蔡邕又要說話，他連忙道：
“《大學(xué)》，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言也，文字簡練，經(jīng)義精粹，讀來讓人嘆為觀止！”
“確實！”
蔡邕點頭同意，說道：
“《大學(xué)》乃《小戴禮記》第四十二篇，實乃儒家最經(jīng)典著作之一也！”
“明明德、親民、止于至善，乃《大學(xué)》三大核心要義！”
“又有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八大要義！”
“此三核心綱領(lǐng)，和八大條目，蘊意深不可測，比如這格物……！”
……
洋洋灑灑，又是一大通引經(jīng)據(jù)典，通古博今的長篇述說。
聽得呂布只想打瞌睡。
但他忍住了。
如此這般，二人在書房暢所欲談，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
蔡邕剛開始興趣頗濃。
既有探討學(xué)問的興趣，也有想知道呂布這位‘戰(zhàn)神’，是如何‘不知不覺間，了然百家學(xué)說’的興趣。
但聊著聊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呂將軍怎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蔡邕暗自納悶。
“經(jīng)典學(xué)說的核心，在于名言分析，辨析經(jīng)義，區(qū)區(qū)泛言，何以深入學(xué)問？”
且不說蔡邕心中如何做想。
在呂布左等右盼中，時間來到了午時。
“伯喈先生！”
呂布舉目張望，對蔡邕一拱手，說道：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午時！”
“今日和伯喈先生論道，布收獲良多，既然到午時了，布這便告退，來日你我再行相會！”
“且慢！”
蔡邕連忙抬手，說道：
“貴客來臨，豈有午時離開的道理？”
“邕早已吩咐準備午膳，區(qū)區(qū)薄酒，還請左將軍不嫌寒舍簡陋，略作品嘗！”
“這……！”
呂布稍一沉吟，遂欣然道：
“既如此，布便厚顏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