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登門道歉
姜瑜一夜好眠。
醒來便帶著阮媽媽去了壽安堂那邊陪慕容氏用早膳。
年紀(jì)大的人一向起得早。
主仆兩人去的時候，慕容氏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站在廊下喂鳥，她養(yǎng)了一只渾身雪白的鸚鵡，很聰明，漸通人語，見了姜瑜，拍打著翅膀跟她打招呼：“瑜娘早?！?p> “你早！”姜瑜逗弄了它一下，伸手接過慕容氏手里的小碟子，夾了一點小米往籠子里塞，慕容氏一臉寵溺地看著姜瑜，“今兒氣色不錯，可見還是咱們府上住得舒服?！?p> “那是自然，外祖母府上，是世上最好的地方?！苯し畔碌樱ミ吷蟽袅耸?，挽起慕容氏的胳膊，“我都想住在外祖母這里一輩子，只要外祖母不趕我走就好?！?p> “你這丫頭，動不動就一輩子?！蹦饺菔侠镂葑?，“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外祖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嫁個好人家就行?！?p> 姜瑜笑而不言。
她只能保證自己平平安安地，不讓外祖母擔(dān)心。
嫁人什么的，還是算了……
早飯很快就擺了上來。
照例有姜瑜愛吃的銀絲小卷，珍珠牛奶密瓜露，還有每天雷打不動的紅豆小米粥和素餡小籠包，是慕容氏的最愛，小廚房那邊最是擅長這個。
之前一直是顧嫂做，現(xiàn)在顧嫂留在長卿苑看家，便有顧嫂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珍姑主廚，顧嫂和珍姑一脈相承，不分上下。
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吃完飯，忠義侯便帶著眾人來請安，他今兒不上朝，可以晚去一會兒，但也不能耽誤太久，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殷清殷濂還要去國子監(jiān)讀書，殷正安說要出門拜訪一位故友，看能不能打聽到姜行遠(yuǎn)的消息，叔侄三人也緊隨其后地出了門。
剩下張氏和宋氏在慕容氏身邊端茶倒水，張氏心細(xì)，向來處世周全：“母親，既然瑜娘已然退婚，那大可不必住在國公府了，不如兒媳派人把瑜娘的行李帶回來了吧！”
“是啊瑜娘，你還回去做什么？”宋氏想起這事也憤憤，“難不成還回去給姜大小姐送嫁不成？”
慕容氏要冷靜得多：“瑜娘先在這住著，要搬行李，也得等國公爺回來再搬，我看到時候國公府的臉往哪里擱？”
本來姜瑜是歡歡喜喜回府待嫁的。
卻不想，被他們家的好女兒截了胡，看他們怎么跟姜行遠(yuǎn)賠罪！
“多謝兩位舅母替我著想?！苯て鹕沓瘍扇烁Ａ松?，“我在這里住幾日就回去了，父親年底回京述職，我要在府上等他?！?p> 張氏看了看慕容氏，慕容氏嘆道：“外祖母依你便是，你什么時候想回來，只管回來，這里永遠(yuǎn)是你的家！”
“謝外祖母?！苯び?。
殷瀾和殷湘姐妹倆靜靜地坐著，不約而同地拍拍姜瑜的手，以示安慰，姜瑜說了聲沒事，怎么說她也多活了一世，這點事情還是能看開的。
父親的事雖說迫在眉睫，但畢竟眼下西北賑災(zāi)一事未了，一切還是未知。
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正想著，門房那邊來報：“太夫人，裕王殿下來了?！?p> 慕容氏和張氏對視一眼：“讓他進來！”
說著，又對宋氏道：“你帶姑娘們?nèi)ヅw那邊休息，我和你大嫂見一見他?！?p> “是！”宋氏帶著姐妹三人去了暖閣。
還不忘囑咐姜瑜：“裕王定是前來求你的，你若還在氣頭上，就不要搭理他，等氣消了再做決定?！?p> 姜瑜只是笑。
阮媽媽端了茶水過來，小聲對姜瑜道：“姑娘，裕王殿下來了。”
趙啟進門就撩袍跪下。
畢恭畢敬地給慕容氏磕了個頭：“外祖母安好，趙啟給您賠罪了?！?p> 從小到大，他一直跟姜瑜一起喊外祖母。
實際上，慕容氏對他一向親近，只是出了這事，她便不能原諒他了。
“殿下快快請起，老身受不起！”慕容氏面不改色地看著他，“殿下身份高貴，持正守禮，何罪之有？”
“外祖母此言，趙啟慚愧至極……”趙啟從小便知慕容氏性子剛烈，又跟蕭太后有幾分交情，加上他是來賠罪，自然不敢拿大，斟詞酌句道，“太后罰了面壁思過，故而今日才得以來跟外祖母請罪，還請外祖母責(zé)罰?！?p> “殿下言重了，老身哪敢責(zé)罰你。”慕容氏冷笑，“你貴為皇子皇孫，即便犯了錯，也自有太后和皇上管教，老身哪敢置喙半句，這不是折老身的壽嘛！”
“外祖母，趙啟一時鬼迷心竅，做下此等錯事，無顏替自己辯解?！壁w啟直挺挺地跪在慕容氏面前，語氣誠懇，“趙啟不敢奢求外祖母原諒，只求能見一見瑜妹妹，趙啟想跟她當(dāng)面賠個不是?！?p> 他和她自幼訂婚，也時常見面，雖說彼此不是很親近，但他相信，她待他肯定與常人不同。
絕不會說斷就能斷了的，只要他放下身段求她，她肯定會原諒他的。
“瑜娘傷心欲絕，怕是不肯見你。”慕容氏直接了當(dāng)?shù)鼐芙^，“如今你們已經(jīng)退婚，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免得徒生煩惱?！?p> “不瞞外祖母，瑜妹妹若是不原諒我，我無話可說，絕不強求，只是……”趙啟欲言又止，頓了頓才道，“只是國公爺?shù)氖虑?，我還是想跟瑜妹妹說幾句的?！?p> 慕容氏看了張氏一眼，張氏會意，起身道：“殿下稍等，妾身這就去把瑜娘請來。”
“有勞大舅母?！壁w啟拱手一禮。
張氏還了禮，從外面繞道去了暖閣那邊，姜瑜早就把趙啟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見張氏來，沉吟道：“煩請大舅母讓他去涼亭那邊找我，就說我在那邊等他?！?p> “瑜娘，你們已經(jīng)退婚了……”張氏覺得不妥。
“大舅母放心，涼亭離壽安堂也就幾十步遠(yuǎn)，不會有事的?！壁w啟再急，也不會在忠義侯府對她怎樣的，他只會越發(fā)彬彬有禮。
張氏覺得也是，刻意放慢腳步，不疾不徐地回屋。
清心苑離壽安堂本來就不遠(yuǎn)，她去而復(fù)返的時間剛剛好，趙啟自然沒有懷疑姜瑜就在隔壁暖閣，得知姜瑜愿意見他，忙對慕容氏道：“外祖母放心，趙啟不敢對瑜妹妹不敬，即便她不原諒我，國公爺之事，我也自會鼎力相助的。”
“去吧！”慕容氏語氣緩了許多。
怎么說，趙啟也是皇子。
她能把人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