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
“箭桿胡同12號?！毙け蜻h(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喝水的劉建武，側(cè)過身子，偷偷打開了紙條。
上面是一個地址。
這張紙條，顯然是周衛(wèi)國偷偷塞進(jìn)自己口袋的。
這個地址是什么地方？周衛(wèi)國為什么要塞給自己這樣一個地址？
關(guān)鍵還在于為什么剛才在保衛(wèi)科的時候，僅僅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周衛(wèi)國為什么不告訴自己這個地址？
而是選擇了在這么人多的時候塞給自己紙條。
這在邏輯上說不通，這種秘密的事，當(dāng)然是人越少越好！
這里面……
肖彬不想再猜測，還是等到下班之后，到箭桿胡同轉(zhuǎn)上一圈就知道了。
“郭主任在嗎？”秦淮茹站在車間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郭大撇子手里端著大搪瓷茶缸，低頭吹著茶葉沫子，聽到有女人說話，而且還是找自己的，抬頭一看，興奮地兩眼放光。
“秦淮茹！快來快來。”郭大撇子熱情地打著招呼。
秦淮茹臉上不知道為了什么卻是一紅，有些忸怩地說道：“郭主任，就兩句話，就不進(jìn)去了吧?！?p> “那怎么能行，不進(jìn)去說，有些事能說得明白？”郭大撇子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著秦淮茹，笑容越來越親切了。
秦淮茹順手捋了一下頭發(fā)，轉(zhuǎn)頭之際，看見了肖彬。
秦淮茹頭原本已然扭過去了，突然又轉(zhuǎn)了過來，不相信地眼神望了過來。
“二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鼻鼗慈憧鋸埖卮舐曊f道。
不難看出，秦淮茹驚喜遠(yuǎn)遠(yuǎn)大于驚異。
秦淮茹恨肖彬！
她和傻柱之間的關(guān)系，走到今天這一步，多是拜肖彬所賜。
上個星期五，保衛(wèi)科將棒梗“撿”廢舊物資的事，也告訴了學(xué)校。
學(xué)校已經(jīng)找自己談過話了，準(zhǔn)備給棒梗警告處分。
這又有什么好說的！何大頭都被抓起來了，一個警告處分多嗎？
即便是這件事，秦淮茹也覺得這里面也有肖彬的影子。
哈哈！
山水輪流轉(zhuǎn)，你小子也有今天。
肖彬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你不是在保衛(wèi)科嗎？怎么進(jìn)了車間了？還是二車間！這可是全廠最累的車間！”秦淮茹盡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別人聽出來自己的興奮。
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便是自己過得再慘，只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慘，馬上就得意起來，不覺得自己有那么慘了。
肖彬只是苦笑，卻不說話。
郭大撇子早就按耐不住了，連挑眉毛帶擠眼睛地說道：“淮茹，你來辦公室，肖彬的事情問我啊，我當(dāng)主任的能不知道？這小子犯錯誤了！”
“犯錯誤了？”秦淮茹興奮地問道。
“啊?？刹?，要不然能從保衛(wèi)科下到我們車間?！惫笃沧有χf道。
秦淮茹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郭大撇子順勢推了推秦淮茹的后背，秦淮茹不情愿地扭了一扭，最終還是進(jìn)了辦公室。
“砰！”
辦公室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這個月的困難補助咱們又沒有指望嘍?！?p> “那是，只要秦淮茹一來，我就知道這個月肯定是他?！?p> “嗨！要說這孤兒寡母的也真是可憐?！?p> “哼哼，可憐有用嗎？”
大張站了起來，重重拍了拍巴掌，大聲地說道：“干活了，干活了！還有十六張，咱們一鼓作氣把它干完就得了?！?p> “碦碴！”
“碦碴！”
“碦碴！”
機器的轟鳴聲再次響了起來，幾個人熟練地忙碌著，肖彬盡管只是打著下手，也跑前跑后非常勤快。
秦淮茹整好了衣服，從辦公室中出來。
遠(yuǎn)遠(yuǎn)看到肖彬臉上全都是汗，污漬一道道在他白皙的臉上滑落，帽子下面露出的頭發(fā)更是緊貼在額頭。
這在秦淮茹看來，無非兩個字。
狼狽。
秦淮茹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扭著出了車間大門。
“這娘們，甭看生了三個娃，還真他娘的勾人?！眲⒔ㄎ涮蛄艘幌伦齑秸f道。
“趕緊干活吧！勾人也不勾你！要勾人家也得至少勾個做飯的！”大張看了一眼劉建武，笑著說道。
“我怎么了，我劉建武早晚得讓你們知道老子也是一條好漢?！眲⒔ㄎ渎犐先ハ袷窃谝а勒f道。
“嗯，早就知道了。十八年后你還是一條好漢?！贝髲堫^也不抬地將最后一截鋼板抻可過去，笑著說道。
眾人大笑聲中，大張拍了拍雙手，大聲說道：“好嘞！齊活了！大嘴，關(guān)機器，下電閘！”
“好嘞！”大嘴爽利地答應(yīng)道。
大嘴真不是白叫的，那嘴是真大，估計軋鋼廠的兩個包子扔進(jìn)嘴里，相互都挨不著。
“叮鈴鈴！”
下班鈴聲清脆地響了起來。
“下班嘍！吃飯嘍！”職工們紛紛笑著說道。
職工們也不換衣服，只是洗了把臉，紛紛拿起飯盒，朝著食堂走去。
劉建武看上去不著急，慢斯條理地坐在那里抽著煙。
肖彬湊了過去，問道：“師傅，你怎么不去啊，走啊，咱倆一路?！?p> “著什么急，這會兒去，都是打飯的，人忒多，待會兒再去，人就少了?！眲⒔ㄎ淇戳艘谎坌け蛘f道。
“噢。說得也是?！毙け驉烆^悶?zāi)X地答應(yīng)了一聲。
肖彬一直盯著劉建武的香煙看，煙紙細(xì)白儼然是好煙。
劉建武見了，順手遞給了肖彬一支。
肖彬搖了搖頭，劉建武一愣，不耐煩地問道：“那你盯著我的煙看?！?p> 肖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等你吸完了，把煙盒給我，我集煙盒?！?p> 劉建武不屑地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尼瑪還真是個孩子?！?p> “走吧，這會兒人差不多了。”劉建武站了起來。
食堂。
這個時候排隊的已經(jīng)不多了，不過十幾個人。
櫥窗卻開了兩個，馬華和劉嵐在櫥窗里忙碌著。
肖彬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飯菜票。
這幾天忙的厲害，也沒有時間去生活科換飯菜票。
看來只能吃傻柱了。
肖彬抬眼朝前看，他在尋找飯東傻柱。
不經(jīng)意間，眼光卻和于海棠對在了一起。
肖彬一愣，心里登時想到壞了！要是于海棠纏著自己怎么辦？
于海棠看見肖彬，迅速將眼睛挪開，望向另一邊。
肖彬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想多了。
還尼瑪真是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